吃飽喝足收拾收拾都準備休息了，蔣之捧了些土熄滅了火堆，到溪流那邊簡單洗漱了一下，回了帳篷睡覺。
    半山腰夜晚的溫度比白天要低好幾度，不時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更是帶起絲絲涼意。
    賀蘭晝洗漱完躺在帳篷裏，從頭到腳蓋的嚴嚴實實的，然而那煩人的蚊蟲依然在耳邊“翁嗡嗡”地響，他煩躁地在被窩裏亂踢腿，蚊蟲聲音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又開始循環往複地“翁嗡嗡……”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蚊蟲依然不知疲倦地一直圍繞著賀蘭晝，似乎在等待一個可以“痛下殺手”的機會。
    “煩死啦！”賀蘭晝忍無可忍，坐起身來，拿出枕頭底下的手機一看，還不到淩晨一點。
    第一次野營，他沒有經驗，進山必備的驅蚊液驅蚊手環什麼的，他一樣都沒帶，這會兒被蚊蟲折磨得無法入睡。
    幾乎是沒有片刻的猶豫，他拿著枕頭鑽出帳篷，把帳篷拉鏈拉好，趿拉著鞋跑到蔣之的帳篷外麵，自來熟地拉開他的帳篷鑽了進去。
    蔣之被他的動靜驚醒了，以為大半夜的鑽進了什麼野獸，條件反射一般連踢了幾腳。
    “啊！啊！別踢了！別踢了！”賀蘭晝吃痛地停下動作，蹲坐著捂著自己的身體。
    蔣之這才發現進來的是賀蘭晝，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順手拿起枕頭就扔了過去：“媽的！大半夜你裝鬼呢！”
    賀蘭晝抱住枕頭：“蚊子太多了，煩的我睡不著覺。”
    “這不是你來煩我的理由。”睡得正好被人吵醒，蔣之心情當然不會很好。
    “睡覺睡覺，困死了。”賀蘭晝把兩個枕頭擺好，輕車熟路地躺下，還替自己蓋好了被子。
    “滾。”蔣之一腳踢上賀蘭晝的屁股，帳篷不算寬敞，腿腳施展不開，他這一腳力氣不算大。
    “幹嘛啊？！”賀蘭晝捂著屁股，轉頭看他，“擠一擠怎麼了，我快被蚊子煩死了！”
    “我有驅蚊液，拿去用。”蔣之拿出放在一旁的驅蚊液。
    “我不會用，”賀蘭晝理所當然，“我從來沒用過。”
    “你是智障嗎？”蔣之氣得就差直接對著他噴驅蚊液了。
    “我說你這人！我倆都是大男人！擠一擠怎麼了？！你怎麼跟個小女生一樣扭扭捏捏的！我還能把你吃了嗎？！”賀蘭晝一邊說一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蔣之氣到無語，一把扯過被子：“滾！”
    賀蘭晝坐起身，一把勾住蔣之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床上，兩條腿圈住他的腿，八爪魚一般掛在他身上，空出一隻手把被子提上來蓋住。
    “閉嘴，睡覺。”
    蔣之被他鎖住，動彈不得，咬牙切齒地說：“媽的，滾！”
    “我不滾，”賀蘭晝嬉皮笑臉地說，“我可以鬆開你，但是我不滾。”
    蔣之閉著眼睛平靜自己頭一次半夜裏被激起的怒火，然後睜開眼睛保持冷靜：“行。”
    賀蘭晝這才鬆開他，蔣之立刻翻身背對賀蘭晝，閉上眼睛催眠自己。
    賀蘭晝也不在意他的嫌棄，他在意的是他的帳篷裏真的沒有蚊子，耳邊沒有了煩人的蚊蟲聲，困意席卷而來，他很快就睡著了。
    夜深人靜，蟲鳴稀疏，賀蘭晝人生中第一次野營的第一個夜晚，就是在蔣之的帳篷裏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