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終於挨到下班，先前很餓，這會兒倒不怎麼餓了，文華翻翻手邊的請假條，感到莫名的煩躁。距離下午上班還有兩個多小時。
    “華哥，走啊！去吃飯。”小李關了電腦喊文華。
    “……”
    文華沒動，皺著眉看著小李，若有所思。
    “哎？不走啊！你苦大仇深的看著我幹嘛？”
    “……”
    文華仍然沒動，想了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出去了。留下小李歪著頭一臉懵逼。
    秋漸深，秋風的力道也變得越來越狠。從辦公樓到學校大門有一段不短不長的距離，文華裹緊外套匆匆向校門口走去。
    此時的餘秋正躺在床上，經過一夜的折磨，已經沒了爬起來的精力。
    “你看看你，叫你不要吃，你偏要吃，這下好了，馬上要動手術了”
    張鏡紫一邊剝橘子，一邊絮絮叨叨數落著躺在床上輸著液，半死不活的餘秋。
    “還要不要吃？”
    張鏡紫掰了瓣兒橘子遞到餘秋嘴邊，眼神挑釁的看著餘秋。
    “諒你也不敢吃，哼，這次總算長記性了”
    餘秋哆嗦著嘴唇，蒼白著臉艱難的扭頭看吃橘子的張鏡紫。
    “我想吃一個”餘秋聲音微弱的說。
    “你還真吃啊”
    張鏡紫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餘秋。
    考慮到說話有點兒費力，餘秋隻好點點頭。
    “不行不行，狗命要緊，還是不要吃。”
    “就吃一點點。”
    “不好吧，醫生說了不能吃”
    “就一點點，不吃這掰橘子，我下午不能安心做手術。”
    “……好吧好吧！就一點點，不能再多了。”
    張鏡紫看餘秋可憐兮兮，目帶淚光的樣子，不禁心軟，答應了餘秋的請求，準備將橘子喂給餘秋。
    “幹什麼？”
    突然有人出聲，驚的餘秋和張鏡紫一個激靈。餘秋瞬感不妙，哆嗦著看向門口，果然，有個高大的人影橫在那裏。
    “張，文老師？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是醫生呢！”
    張鏡紫拿著橘子的手愣在空中，一臉吃驚。
    “下午要手術，這會兒能吃東西？”文華黑著臉看看餘秋和張鏡紫。
    “呃……不管我的事，是餘秋要吃。”張鏡紫一臉正經的指著餘秋。
    “我突然想起有個事，事兒。你們先聊。”
    張鏡紫說完睜大眼睛，踮著腳尖飄出去了。餘秋沉思……張鏡紫睜大的眼睛裏仿佛隱隱有藏也藏不住的……幸災樂禍。對了，就是幸災樂禍，看到張鏡紫出了門又倒回來一隻腳，對著餘秋挑了挑她那畫的極粗的一字眉，餘秋更加肯定了，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她……的眉毛，餘秋盯著門口想。
    不過，以後是以後再說，目前好像不太好辦。餘秋看著立在床前的文華，忐忑的咽了口口水，覺得嘴裏略幹，想著要是有瓣橘子就好了。
    “文老師，你坐，不用客氣。”餘秋想爬起來，掙紮一下發現腹痛如刀割，額頭冒虛汗，也就呻吟著又躺了下去。
    “你躺好不用管我。”
    文華按了按餘秋的肩，又拉了拉被子，臉仍然黑著。
    “文老師，不用工作嗎？”
    餘秋看文華這樣就想岔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
    “還早，待會兒再說。”
    “哦，這樣啊，嗯……你吃早飯了嗎？”
    餘秋小聲問，文華沒說話，隻是看著她。沉默了好久，終於開口。
    “吃了……你一天沒吃飯了？”
    這次聲音終於柔和了一點，餘秋悄悄的呼了口氣，開始裝可憐。
    “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口沒吃，真的很餓啊！又不敢吃。”
    “也不能喝水嗎？”
    文華抽了張紙巾，替餘秋擦擦額頭上的虛汗。
    “不能。”餘秋搖了搖頭。
    “……”
    文華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看著餘秋這麼虛弱又可憐兮兮的樣子，總不能帶她去吃飯吧！
    “待會兒我還得回去工作，你幾點的手術？”
    “下午五點”
    “嗯，知道了”
    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又不知道說什麼了，待了會兒，大概快兩點，文華就拎起外套回去了，臨走前，嚴肅的囑咐餘秋不能吃東西，要聽醫生的話。
    看文華走了，餘秋才舒了口氣，剛才文華黑著臉的樣子可真嚴肅。餘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