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鳳頭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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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曖昧旖旎,喘息聲在有限空間裏回蕩,仿佛被無限放大。
雙唇被染上曖昧的桃紅,付沉終於鬆開他的主人,唇畔遊離開,但仍意猶未盡地徘徊。
鼻息交織著鼻息,他占據了付沉敏銳的感官,一時間雪豹不知身在何處。
他輕輕低下頭,如平日裏撒嬌般做的那樣,將頭埋進付雲頸窩輕輕磨蹭:“我喜歡……”
喜歡什麼?
付雲喉結滾動幾下,沒敢問出口。
他最終啞沉著聲音,將付沉輕輕扶躺下身:“付沉,以後不可以這樣。”
那隻醉貓掙紮幾下,最終還是抵擋不住醉意,昏昏沉沉睡過去。
留下付雲一個人睡意全無,睜著眼睛,直至天明。
。
正當付雲被雪豹忽然非禮時,距離他們入住的酒店三公裏外,馬戲團後方一幢華麗的別墅內,燈火燃徹整夜。
房間裏,男人喘息急促,聲音沙啞。
未雙手被綁在雕著花的床頭,身上滿是血紅的鞭痕,平日冷酷無情的臉上染上醺紅,眼睛看著上方的那人,眸裏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午同樣喘息著,眼瞳裏滿是侵占和掠奪的狂喜。
一瞬間,未的聲音有片刻寂滅,隨後是更加急促地呼吸聲。
午拉緊了未脖子上緊皺的領帶。
“你錯在哪裏?”
“我……我不該放走那匹馬,應該……應該替您訓好。”
“為什麼放。”
未過了片刻才緩過神來回答:“她占有您……我心生嫉妒,擅自放人。”
午加快了速度,未完全臣服。怒火將要爆發的那一刻,午狠狠掐住未的脖子,眼瞳裏滿是瘋狂。
“你沒有權利替主人做選擇,你也無權擅自選擇,聽明白嗎?”
“……遵命。”
主宰的手將未帶向頂峰,未失聲叫出來,午在他耳邊低語:“你最近很不聽話,已經忘記自己的身份了……我是不是應該將你回爐重造一下?”
霎時間,未的臉上閃過驚慌和恐懼,被午成功捕捉到。
他輕蔑地笑著,俯身下去吻上未猶在喘息的微張的唇:“不想回去,就懂事些。”
“……”
午富麗堂皇的別墅裏金光流轉,恍若一個巨大獸籠。
。
第二天早上,付沉發現自己失寵了。
雪豹平日裏都能分享付雲半張床鋪,甚至能擁有一張名喚付雲的活人墊子。
但今早醒來他發現自己被孤零零丟棄在單獨一張床上,並且付雲也沒有叫醒他。
雪豹怒吼一聲從床上蹦起,周身每根毛都憤怒地豎了起來,還帶著點悲憤的意味。
他才大發慈悲地表露一點點好感,付雲這麼快就始亂終棄了?
人類太險惡了,明明昨晚他“嗅嗅”的時候,他還挺開心的!
轉身就把他丟在房間裏了!
雪豹在屋裏團團轉,隨後如一架小坦克般衝向房門,準備出門抓捕鏟屎官。
房門正好打開,付雲提著好幾袋東西回來了,臉上汗珠猶存。
他愣愣看著堵在房門口的雪豹:“……起了?”
袋子裏飄出食物香氣,估計是付雲出門晨跑順便帶回了早餐。
付雲進屋,雪豹跟在他腳邊轉悠,不時礙著他的腳步:“你去跑步了,沒叫我。”
“嗯,”付雲的氣息仍舊不穩,“你睡得太沉,叫不醒。”
吃早飯的時候,付雲忽然對他說道:“從今以後,你自己洗澡,自己睡一張床。”
“為什麼啊?”付沉如遭雷擊。
付雲鄭重對他說道:“你成長了很多,是時候學著普通人的樣子生活了,不必事事依靠於我。”
付沉默不作聲地低頭吃飯,隨後低聲道:“你生氣了。”
付雲拿筷子的手一頓:“沒有生氣。”
付沉不語,但付雲知道他生悶氣了,並且很失落。
這隻豹子像貓咪一樣傲嬌,有自己的小情緒,並且總愛把負麵情緒藏起來,又不善於打理,最後自己一個人發酵泛濫成災。
他放下餐盒:“貓咪,過來。”
付沉聽話地爬了過去,不動聲色地鑽進他懷裏蹲好。
付雲摸著雪豹毛茸茸的腦袋,輕聲道:“我為什麼帶著你?”
付沉沉默了一會:“因為我亂傷人,局裏要監視我;因為我無法融入社會。”
“但你現在很好,你不會再輕易踩在紅線上了,意思就是,你可以不那麼需要我了,明白嗎?”
“你要自己去接觸這個世界,有自己的判斷和想法,自己的喜好,並不是基於我來了解這個世界,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
付雲猶豫斟酌了一會兒:“人類的感情分很多種,你昨晚問我的那種‘喜愛’,不是你現在理解的喜愛,明白嗎?那種行為是很鄭重的,隻能對珍貴的人做。”
“以後你會碰到自己喜歡的人,或者豹子,或者老虎之類,想和他/她一直在一起,悲歡係在他/她身上,投其所好。”
“這是非常傷筋動骨的事情,所以你要照顧好自己,因為到那時你會奮不顧身,恨不得將心肺都掏出去。”
付雲喃喃說著,也沒管雪豹聽沒聽懂。他像是在說給付沉,又像是說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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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雲想了一晚上,也掙紮了一晚上。
他覺得自己應當是孤獨得太久了,所以才會把貓咪當做朋友當做親人,當做救命稻草。
付雲上初中時,家裏出了一場意外。媽媽走了,留下身體衰弱的老付與他相依為命。
出事之前,一家三口親密無間,溫馨快樂;出事之後,付雲常常和老付在吃飯時想起另一個人。
老付常常鼓勵他生活要向前看,若是他們沉溺於思念中無法自拔,媽媽在天上會非常傷心。
於是付雲努力讀書,一邊忙著照顧爸爸,一邊料理家務,父子倆的生活雖然拮據卻還算過得去,付雲也有了麵對生活的勇氣。
但命運從來不讓一些人好過。
老付一身廢棄零件日夜運轉,撐到付雲高考結束便熄了火。
料理完父親的後事,付雲將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上了柱香之後便背起唯一的行囊,登上開往軍校的火車。
此後四處漂零,指令下在哪就去哪,甚至差點在雪山上丟了性命。
直到調入特控局後,某天被派去西藏處理一樁案件。
某隻獸人雪豹殺了一窩狼人和一大家子後被製服,付沉去到當地時,看見雪豹耳朵上缺了一小塊的傷疤。
原來是雪山上那隻雪豹啊,付雲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心裏仿佛燃起了一簇小小火苗,如同黑夜中一點星燭飄搖欲滅。
因為殺了人,雪豹在被押運的過程遭到很不好的對待,雖然後來付雲證實了人並非他所殺,他殺的隻是那窩狼人,雪豹的戒心還是難以消下去。
付雲隻得慢慢安撫,雖然過程中甚至被他一爪子掏到腹部,差點就進了ICU,但最終雪豹還是對他放下了戒心。
隻是局裏的管製仍沒有撤除,付雲想了個法子將雪豹帶在身旁,一邊帶他了解人的社會,一邊教他工作存下些錢,這樣當他以後恢複自由身時,也有了能在社會上獨立的資本。
他從一開始就沒為自己想過。
隻是生活忽然闖進一隻雪豹,難免會變得雞飛狗跳,特別是這隻雪豹思維單純,總鬧出許多笑話。
就好像遍布烏雲的生活某天射進一道光,再要遮起來,就不怎麼願意了。
付雲的孤獨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一些個人原因,這些原因同樣導致他對付沉的離開感到難捱。
但俗話說得好,你愛一個人,就放他離開,如果他回來他就是你的;如果他走了,那麼他從來就不屬於你。
愛他,就給他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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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出勤時,付沉顯得異常沉默,隻是低著頭跟在眾人後麵,叫到他的名字時他才嗯一聲。
趙漢東看得憂心,老杜更是擔憂,抽空逮了付雲問:“你們家小貓沒問題吧?”
“他不是我家小貓。”付雲頓了頓,“昨晚他喝得多,可能現在還沒緩過來。”
“跟哥還掖著什麼啊?不是你家小貓,能天天賴著你?”老杜嘖了一聲,“你是不是昨晚他喝酒,就把他罵狠了?”
“沒有,隻是和他談了一下,叫他離我遠點。”付雲有些煩躁。
老杜愣住了:“阿雲,你真說得這麼絕,就沒考慮一下霜青的感受?”
“大概是那個意思。但他不能一直跟著我,你知道……他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等到局裏給他降級,我就把他送出去。”
“他喜歡自由,不能太依賴我。”
老杜思來想去,最終什麼也沒說,用力拍了拍付雲肩膀。
跟在隊尾的付沉腳步一頓,心情更沉了下去。
他全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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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帶領的集團藏得很深,殷翔昨天在馬戲團上空盤旋一天,沒有發現絲毫異樣。
馬戲團有一個巨大的中央沙場舞台,有一方毗鄰海灣的池子。
沙場舞台的西邊則是一排排帳篷,用以放置道具及圈養用於養殖的獸,除此以外還有一塊被粗木樁圍起的空地,裏邊圈養著一些毛色稀罕的馬匹。
一組今天要喬裝成遊客,混入馬戲團裏去探個究竟;二組協助吉茜躲開夜總會多如牛毛的監控,在午的頂級包廂裏安裝竊聽器。
馬戲團裏項目繁多,魚龍混雜,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夜場最隆重的演出還沒開始,付雲讓付沉混進後台,看看那些動物被關在哪裏,自己則同趙漢東一塊先去海灣沙灘處看看。
雪豹白色身影在陽光下一閃而過,讓人有眼花之感,天上監視全場的殷翔發出一聲鳶啼,示意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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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區處處是監控,付雲行走其中,感覺周身無處不存在眼睛。
海灣沙灘正在進行海洋動物表演,一頭虎鯨自水中躍起頂觸皮球,砸在水麵濺起波濤陣陣,岸上觀眾大笑著尖叫歡呼。
付雲的注意力卻落在了海灣入海口處:“東子,那邊。”
趙漢東眯眼望過去。
海灣處停靠著好幾艘遊艇和貨輪,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仔細看去可以看到有工人正在卸貨,吊車吊著一個個碩大的金屬籠子放到卡車上。
金屬籠子統一蓋著墨綠帆布,看不出來裝的是什麼。
卡車載滿貨物之後便沿著後山公路直通向馬戲團內部,並不會行駛到大路上。付雲同趙漢東對視一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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