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歌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懵。閉著眼睛喊了一聲“小木子”，半晌沒人應，他才掙紮著睜開眼睛，他是朝外側躺著的，所以一睜眼就看見了皺著眉頭的袁赭。
    袁赭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習慣，起床氣很重，大概是以前還沒有到這個時空的時候，上學養成的，他雖不睡懶覺，但是沒睡夠的話，脾氣會很大。
    昨晚把袁歌放在床上之後，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睡軟塌的，誰知道袁歌竟然揪著他的衣服不撒手，大約是覺得他身上比較暖的原因，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蹭，袁赭簡直苦不堪言，剛想用力推開他，被他一聲軟綿綿的“皇兄”縛住了手腳，隻能跟他湊合一宿。
    但是一晚上睡得不安穩，好不容易才睡熟了，又被袁歌喚人的聲音吵醒了。
    “別吵，”袁赭閉著眼睛，聲音裏滿滿的怒火，他伸手一把將袁歌攬進懷裏，手抬起來撫了撫他的背，小聲說，“再睡會兒。”
    袁歌僵著身體，不知道要怎麼應對，呼吸放得極輕極緩，心跳聲卻控製不住，大得差點他自己都能聽得到。
    袁赭無奈的睜開眼睛，看著懷裏雙頰通紅的小少年，不知怎麼的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大概是起床氣作祟（沒見過起床氣是這樣的），他挑眉問道：“歌兒怎麼在我床上？”
    袁歌現在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小心地吞咽了一下，然後底氣不足的說：“大概是夢遊？！”
    袁赭不置一詞，隻是看著他。
    袁歌感覺自己臉皮都要燒起來了，呼吸不暢，小心翼翼的從袁赭懷裏退出來，眼睛都不敢亂瞟，姿勢笨拙地跨過外麵的袁赭爬下床，中途還不小心被絆了一下，袁赭好心拉了一把，才免了他摔下床的尷尬。
    好不容易下去了，因為隻穿著裏衣，又被凍得直哆嗦。
    袁赭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也下了床，對袁歌道，“去洗漱吧，沈均安他們應該已經到城門口了。”
    袁歌總算回了一點神，口齒不清問道：“怎麼這麼快？”
    袁赭邊穿著衣服邊道：“應該是連夜趕的路，畢竟總不好又分兩隊進城。”
    袁歌“哦”了一聲，跟個傻子一樣地站著，視線也不敢亂放，偷瞄一眼都要小心再小心。
    袁赭自己把衣服靴子穿好，看袁歌還是穿著單衣站在床邊，一副無措又可憐的樣子。他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小皇弟這種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孩子，可能不會自己穿衣服。
    “你在大瑤山那幾日是誰幫你穿的衣服？”他挑眉問，其實不是很想知道答案，畢竟想也想得出來他會怎麼做，但是就想看他害羞臉紅的樣子，格外好看。
    果然，袁歌白皙的小臉瞬間通紅一片，呐呐道：“我……我晚上睡覺就……穿著睡的。”
    袁赭：……
    好吧，與他料想中一樣。但這終究不行啊，這種事情總得學會自己做，畢竟誰也不可能永遠在他身邊，包括自己。
    “那以後就別亂跑了。”袁赭叮囑一句，認命的拿起他的外衫，走到他麵前，一件一件的給他穿衣服，邊動作溫柔的穿著，邊給他講解。
    給他打理好，已經差不多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了，袁赭自己都有些想笑，覺得自己可能把一生少有的，對人的耐心都放在他小皇弟身上了。
    出了門就看到站在院中出神的柳輕塵，看見他們，溫和的笑了笑。
    袁歌也對著他笑笑，然後略有些尷尬的說：“我昨晚想起來有些事要跟我皇兄商量一下，所以就走了，看你睡得熟，也沒告訴你。”
    袁赭和柳輕塵都是一陣沉默，兩人都強忍著沒有笑出來，昨晚上睡得熟的自始至終隻有這個如今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小王爺吧。
    柳輕塵笑著道：“無妨。”
    袁歌也對他一笑，不仔細看都能看出他臉上掩飾不住的心虛和尷尬。
    袁赭表情管理還不錯，馬上就跟往常一樣麵無表情的說：“回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