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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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付君樾是怎麼認出他來的,不過麵具偽裝這一套本就是他們江湖人慣用的,能認出來也可以理解,但是他找自己的理由就讓人有點難以接受了。
袁赭和付君樾相識於江湖,江湖中的事,朝廷一向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隻要不鬧出太大的事,一般都由得他們江湖中人自己解決。
一年前,姑蘇城裏發生一樁滅門慘案,這樁案子剛好出現在袁清洹準備把太子位傳給他的時候,好巧不巧的,正好趕上了,袁清洹要求他必須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這也算是對他的一個考驗。
付君樾作為天下第一堡付家堡的少堡主,這種事情自然也少不了他,他父親本就有意曆練他,所以也把他派來了。
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又誌趣相投,很容易就結交了,此後,兩人還相約著切磋武功,探討了很多兩人都感興趣的東西。可以說是難得一遇的知己了,但是終歸道不同不相為謀。
“袁赭,或者說……太子殿下?”付君樾一開口就道出了他真實的身份。
袁赭聽他這麼說,也懶得裝了,把臉上的麵具一撕,露出自己本來的麵貌。
“我當初一直以為你該是朝中哪位大臣的公子,”付君樾苦笑道,“沒想到你的身份這麼尊貴。”
袁赭負手而立,淡淡道:“怎麼,你們江湖中人結交還看身份的嗎?”
“並沒有,”付君樾連忙解釋,“我隻是沒有想到而已。”
“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兵刃相向?”袁赭的每一句話都給人一種不留情麵,咄咄逼人的感覺。
因為會在這裏遇到,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果付君樾都會出現在這裏,那這大瑤山就很值得他另眼相待了,棘手程度也是成倍增加的。
“你找我來隻是為了敘舊?”袁赭麵無表情的問。
“大瑤山的事情並非你們想象的那樣,”付君樾開口,“他會這麼做也純屬被逼無奈。”
袁赭挑挑眉,“你口中的他是誰?”
“就是你們口中的莊主,李少岩,不,他的真名叫袁誌,聽到這個名字你應該也能明白很多,這應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付君樾邊回憶邊說,“二十年前帝位之爭留下的隱患。”
袁赭一言不發,默默的聽他說。
“十年前,我九歲的時候,堡裏突然多了兩個人,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孩子,找到了我父親,開口讓我父親收留那個孩子,我父親的表情很難看,我知道他怕惹上麻煩,最後他們說了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父親留下了那個孩子,把那個孩子收作自己的關門弟子,那個孩子小時候很可愛,嘴很甜,我父親對他的喜愛程度絲毫不下於我……”付君樾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那個孩子就是袁誌,也就是現在的李少岩,”袁赭幾乎能猜到後續的事情,所以也不等著他繼續回憶了,直接打斷他,“他應該是旭王袁清和的孩子,至於袁清和,當今天子都不敢說一定能戰勝他,當他的兒子是很累。”
付君樾一直是知道他的聰明才智的,但是聽他這麼條理清晰的說出所有的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我知道他沒什麼勝算,但是不讓他試一試,他一輩子都難以舒心,再者他父親也不會允許他平凡的過一輩子。”付君樾的口氣很是無奈。
袁赭難以苟同,說:“你知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嗎,這可不是簡單做個遊戲,要等到他盡興才能結束,這是在拿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開玩笑,你知道嗎?”
付君樾難以應答,也知道他說的沒錯,但是木已成舟,想收手都很奢侈。
“那李銘和李炘又是怎麼回事?”袁赭也懶得跟他做這種無謂的計較。
“李銘是我遊曆途中隨手救的,原本也隻是想用一下李家義子的身份,誰知道這個李炘膽子跟老鼠膽似的,心倒是挺大,有一次無意中聽到我跟小誌說話,就一定要入夥。”付君樾眼神坦蕩,語氣真誠,容不得人不信。
袁赭也懶得就這些事懷疑他,看看現在天色不早,就辭別他回去了。
臨走時,想到兩人曾經攜手破案的情誼,又囑咐了一句,“及早收手吧,我可以選擇一個溫和的方法處理這件事,但是前提是,不要出人命。”
一小盤桂花糕吃完,剛好就有人送來了文房四寶,要看著他們把信寫好,今晚就送去山下給“太子殿下”。
袁赭倒是毫不忸怩,按著那些人的說法,把莊主大人要求的事情交代完畢,然後自己就寫了四個字,“挺好,勿念。”
袁歌是寫一句,看一下袁赭寫的,看到最後四個字,瞬間精神一震,覺得這種省時間省筆墨的方法很值得推崇,於是狗腿的問:“於將軍,我照著你這樣寫,你沒意見吧?”
於庭眼睛隨意地瞟了瞟他的墨寶,覺得自己實在是找不到詞,於是就點點頭,不置一詞。
袁歌興衝衝的重新提起筆,“挺好”兩字寫完,覺得過於簡潔了,體現不出自己對皇兄的尊重之意,於是又加了一句話,“我吃得好,睡得好,玩得也好,”寫到“玩得也好”,又想起自己新交的小友,又加“我還認識了一個朋友,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哎,我都沒問他幾歲了,好像還把他名字搞錯了,我這朋友當得很不稱職,人家還分我吃花生米呢……但是,今天我突然找不到他了,我挺擔心他的,皇兄,你攻山的時候千萬記得幫我留意一下,找一找,可別給誤傷了啊……另外,我跟於將軍都挺好的,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袁赭就看著他下筆如神,文思泉湧,刷刷的寫出一大篇,寫完還給吹了吹,又看了看袁赭寫的,羨慕道:“將軍這字寫得頗有風骨啊,都快趕上我皇兄和顧宥頤了。”
袁赭:“……”
“王爺謬讚。”袁赭拱手道。
袁歌擺擺手,說:“別不好意思承認了,這是事實嘛,我很少誇人的,於將軍不愧是我皇兄手下的一員大將。”
等著收信的幾人:“……”
等到屋裏隻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袁赭開口:“王爺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袁歌不好意思的笑笑,“於將軍果然智慧過人……是這樣的,我覺得李少岩此舉純屬是為了離間我們,無論我皇兄選擇誰都不好,是吧?所以我們千萬不能中了他的奸計。”
袁赭:“王爺英明。”
“嘿嘿,”袁歌笑笑說,“那將軍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我們明日再聊。”
說完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想起自己的小盤子沒拿,於是回轉身來拿,嘴裏還道:“這個我明早拿去還給大娘,她以後還得留著給他家小四裝桂花糕用。”
袁歌出去後,袁赭靜坐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敲了敲桌沿,片刻後一個黑衣人翻窗而入。
進來後,恭恭敬敬的跪下,“主子。”
“有何發現?”
黑衣人從袖中拿出一物,遞給他,“這是在大瑤山後山密洞中發現的,原物太大,難以搬運,隻有圖紙。”
袁赭展開圖紙,看到上麵的東西,著實愣了一下。
圖紙上是一個類似日晷的東西,但是跟日晷又有些不同,確切的說,更像是鍾表,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十五年了,當初在虛空中看到的就是一個類似這樣的東西,但是他知道這東西不完全,雖然當初隻是匆匆看了一眼,但是他記得這東西應該不止是這樣。
他難得的有些激動,“吩咐下去,一定要把這東西安全的運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