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 第三問答案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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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三問答案
那股讓他安心的氣息,再也不會纏著他。即使他的手貼上肚子,也不會有人親昵的貼上來,哪怕是被他一次次將他推開,他也毫不猶豫的挨上來,他也不需要每日都勤修打坐,因為不再有人需要他的靈氣供養了。
伏羲終究是騙了他……
想起那一棒,是九黎印。
兩個他最信任的人都騙了他。
陸壓覺得他應該難受的,可是他什麼感覺也沒有,這份無有他再是熟悉不過,屬於陸壓道君。
陸壓睜開了眼,碰了下自己的眼睛,便明白是子棲犧牲了全部靈力救了他。他這雙眼睛被天劫毀的,要恢複,談何容易。
陸壓起身離開這一池藥浴,湯池藥浴。
他沒有帶衣物,乾坤戒裏有的隻剩那一套紅衣霓裳、金紋墨衫。如今再看,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
金鳴軒裏除他以外,再無一人,連見他都不敢來嗎?
陸壓看到池邊掉了塊東西,五彩流光有些暗淡,手一揮,便到了他掌中。
在他掌中浮現出幾個字來,繞著這塊五彩石旋轉了幾圈,便散成了金光,是聖級封印,他也會的。
三問潤玉,所愛何人,答:仙上。未有第四問。
陸壓覺得他平靜的心湖有了一點波瀾,潤玉忘了他,卻愛他。
潤玉愛他,天劫不可毀。陸壓覺得他眼睛有點濕。
潤玉愛他。
寒山落雪不壓春,香寒凝露秋月華。陸壓臉上寒冽盡消。
揮手招來盂蘭盆,將這塊五彩石安置到九天息壤中,布下五行聚靈陣,可助子棲的神智重新修煉。
陸壓撐著傘,出了金鳴軒。
街上花燈還掛在屋簷花架之上,隻是不巧的很,天在下雨。街上人隻少許,皆是行色匆匆,反倒是陸壓這閑庭散步有些另類了。
三日花燈會,今日也不知是第幾日了。陸壓往公主府邊走邊想著。
與他一般怪異的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人人唯恐被雨淋濕,偏她抬頭仰望,任由雨擊打在臉上,從她臉上滑下的不知是雨還是淚,這個人是容樂公主,也是漫夭。
可能淋得太久,已經跌坐在地,隻看一眼就叫人知道,這是個傷心人。
陸壓靠近對方,將傘遮在對方頭上。
暖意襲來,不僅隔絕了雨淋,也隔絕了寒意,容樂撐起被雨打濕的狼狽不堪的臉,那臉上絕望的表情讓人心碎。
“皇嫂……”
“跟我回府吧。”
“我可以回哪裏?我還有哪裏可以回?”
一輛馬車帶著數十兵士在二人不遠處停下來,下來兩個人。
容齊和傅籌。
“來接你了。”陸壓輕聲說著,看著向他走來的容齊,或者說是潤玉。
那一身厚重的帝服拖曳到地,水從衣服上滾落卻沒有沾濕半分,淡淡藍光聚在衣服上,因為衣服本是藍色,上麵銀絲繡彩,本就光華璀璨,這層淺淡的藍色靈力就看不分明了。
能騙過凡人卻是騙不過任何一個仙妖精怪的,遑論這人不僅身負龍氣還有帝威。
陸壓覺得,這個人既不是容齊也不是潤玉,又好像都是,還讓他似曾相識,因著這股怪異的感覺,陸壓走向對方的腳步便抬不起來了,嘴角的笑也收斂了些,有些淺淡。陸壓撐著傘靜靜看著對方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麵前,蹲下身拉起地上的容樂。
“氣消了,鬧夠了就隨朕回去。”
容樂恨恨的看著容齊,揮開容齊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陸壓傘下範圍,寒意下抖了數下,“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騙我?”
“朕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欺騙我、利用我,就是這樣為我好的?”說著已是淚流滿麵。
哭得聲嘶力竭,暈倒在地還淚流不止。容齊抱起渾身濕透的容樂,往馬車走去。
“有人來了。”遠處有一隊人正拿著畫像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搜尋。傅籌對容齊說著。
“人你帶去將軍府吧。”傅籌接過容樂,對容齊點頭告了聲告辭,便輕功發力,幾個連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一隊人正要來盤問容齊等人,比小荀子三聲厲喝詰問,斥退了下去。
那些都是離王府的下人,拿著漫夭的畫像,四處找尋著。
小荀子小跑而來,看著容齊和陸壓兩個人,隔著兩把傘,五步遠,麵對而站,卻都是默然不開口。
小荀子向二人行禮,“陛下,您衣服都濕的,快些回公主府吧。”
容齊:“去那家客棧修整一二吧。”
小荀子領命去安排。
這是一家酒樓,提供食宿,叫景雲樓,臨河而建,在北臨頗負盛名。
這樓被小荀子包下了,因在北臨,也不好過於張揚,隻將堂內的客人勸離,樓上住宿的客人便由人把守著,不給出來活動。
潤玉在房中洗漱,小荀子安排人去取容齊的衣物來。
陸壓坐在雅閣,所謂雅閣也不過是有屏風隔著的一塊小地,小二殷勤的伺候著。
陸壓掏出的酒是潤玉下凡前釀製的,酒方子是從錦覓你得的,便是桃花醉。“去把這些酒溫一溫。”
這聲音是小二從未聽過的悅耳,冷冷的,帶著淡淡清雅。連掌櫃都忍不住抬頭望去,隔著屏風,映著江邊燈火,依稀可以看到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
陸壓給了小二一個小金錁子。小二捧著,又是彎腰又是點頭的去溫酒。
1兩黃金=10兩白銀=10貫銅錢=10000文銅錢。
掌櫃見了這金子,看著大小,估摸著有5兩重,一下喜笑顏開,剛剛因為得罪了不少熟客的鬱悶一消而散,吩咐小二好酒好菜的招呼著。
5兩金子,自己這賣的是尋常的酒,一大壇十斤的酒就賣個一百文錢,這一錠金子,都可以買下五百壇酒了,這都快趕上自己一個月的量了。何況小荀子本就給了銀兩了。
見陸壓看著河中的花燈,小二討喜的解釋到:“花燈會是北臨的習俗,男子送女子一盞花燈,便是表明對女子有意,若是這個女子出現了,便是相互有意。但三日花燈會,卻是第一回出現,還解了宵禁,是中山從未有過的熱鬧呢。雖然花燈會昨日就結束了,但街上依舊有好些花燈還沒有撤,這河中的許願燈也還未清理。”
昨日盛況依稀可見。陸壓看著街上的景,耳邊似有無數嬉笑之聲,又仿佛看到了無數祈福掛燈的人。
看到河邊有一對小情侶,在放蓮燈,陸壓見了,指尖隔空一點,那燈就著火了,那女子便立馬提著身邊男子的耳朵,嘴裏還嚷嚷著,讓你昨天沒來,那男子立馬哎哎哎的慘叫著,聽著慘痛,該是怎樣的撕心裂肺,實際眼中滴溜溜的轉著,女子聽了,立馬鬆開,還關切的摸了摸被捏紅的耳朵,卻被男子一把擁在懷裏。
陸壓並沒有用神識查探,隻是耳力驚人,隔得雖遠,也仿佛響在耳邊,忍俊不禁,一下笑出聲來。這一笑,心中才有些抒懷。
剛剛容樂詰問容齊的兩句話,讓陸壓心情壓抑了良久。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騙我?
——為我好?欺騙我、利用我,就是這樣為我好的?
他也想問問兩個他最信任的人,為什麼要欺騙他。又為什麼連一麵也不來見他了,哪怕。。。。。。再騙騙他也好。
——我這一生,你都不曾騙過我,
——我永遠不會騙你。
都是假象……
但是因為這對情人,讓陸壓想起來過往,心情也抒懷了些。
無名琴現在桌上。
素手弦動便有琴音響起,夏雲綿綿、薄雨霏霏,婉轉低吟,似情人耳語。鶯歌小調,被他信手談來,十分的悅耳中有七分朦朧纏綿,又帶著三分幹淨清冽。
河邊那對小情人,一個撐傘一個靠在對方懷裏,雨打著傘麵,濺起水花淤泥,卻沾不上女子半分。
琴聲罷,站了良久的潤玉,才彎身坐到陸壓對麵。
這個人就算忘記他,還是愛著他的,陸壓想著,心情頗佳。
將酒遞給對方,“你釀的桃花醉,以慶你曆劫平安。”
潤玉接過了酒,卻放下了。
“你都好了嗎?”那日看著對方虛弱不堪,今日看著已是大安,那周身的仙澤精純雄厚,連眼睛也恢複了。
陸壓微閉了下眼,點點頭,淺飲桃花醉。
潤玉從懷裏取出儲物袋,“這是洞庭君拖小神轉交仙上的。”
陸壓對潤玉語氣中的疏離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潤玉去過洞庭湖,可能知道了他的事情,隻是忘記了他們的情意。
——人人都敬稱你是道君,隻有我喊你仙上。我喜歡叫你仙上。
這仙上二字,如今聽來,為何無有半分心動,空餘下十分無奈。
陸壓看過儲物袋內的藥材,是他喝的安胎藥,該是九黎或鄺露告知對方的方子吧。
“如今用不到了,她的心意我收到了,這些你留著吧。”他喝的安胎藥裏大多都是益氣補元的靈藥,對助長修為亦是有效的。
至於潤玉喊簌離為洞庭君,陸壓並不覺怪異,潤玉隻見過簌離一麵,當日心死成灰,兩人疏離,並不奇怪。
“小神……”
“你我是道侶,不必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