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 洞房花燭夜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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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洞房花燭夜
明毓宮
陸壓坐在明毓宮內,殿內金碧輝煌,盡顯皇家氣派。
有太監回答說,“這裏本來是鳳轅宮,陛下聽聞公主名字,特意改了成了明毓宮,殿內陳設也是按著公主喜好布置的,希望能聊表陛下心意。”
陸壓麵上不顯,心裏卻想著,玉兒真是太有心了,有心到,完全按照自己的不喜歡布置的。
陛下駕到……
一群人魚貫而入。
鄺露和子棲按著西啟皇宮的禮儀,向潤玉行了跪禮。
九黎站在陸壓身邊,黑紗遮麵,眉眼含笑的看著容齊,彎腰向容齊行禮。
按照尊位,九黎是少君,容齊是聖君,地位是一樣的,點頭作揖就好,但容齊占了他師母的名頭,九黎就不得不行禮了。
三人行完禮,便退到一邊,候著。
小荀子見這些人還沒被免禮,就起來了,正準備嗬斥,容齊卻開口了,“小荀子,你們都下去吧。”
“是陛下。”小荀子一下收斂了表情,恭敬的稱是。
命人放下合巹酒,便帶著宮女太監下去了。
九黎向陸壓行了弟子禮,鄺露和子棲跟著九黎也向陸壓彎腰行禮,三人也退出了殿。
殿門緊閉,屋內燭火照得殿內亮如白晝,容齊坐在桌邊,取出一本書看了起來,不說話。
紅燭燒了好一會,殿內安靜的隻有翻書聲。
陸壓見容齊自顧自坐在一邊看書,大概明白了這娶妻應不是自願的。他不願意,卻不得不娶,這新婚之夜呆在這,隻怕也是為了兩國麵上好看吧。
玉兒,你再為誰守身。
“陛下……”輕聲詢問。
“陛下……”聲音略大了些。
“容齊……”已經有些委屈了。
連喚三聲,容齊都自顧翻著書,仿佛一副心神已沉入書籍中,全然不知外界發了何事。
“齊兒……”明晃晃的被人忽視,饒是陸壓一向心如止水,此刻卻有著憤懣。自他一出生起,何曾受過半分委屈,他若喚人,雖不說是隨叫隨到,但哪個不是誠惶誠恐,恨不能多長兩條腿,這還是他這幾百萬年來第一次被人當成空氣。
“皇後,你先睡吧。”容齊專注的看著手上的書,頭也不抬的說著。
陸壓指甲撓了一下鴛鴦錦,忽的就冷靜了下來。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就能為了這麼點小事就動氣了,在織夢幻境裏也是如此。心緒不寧,壓抑困惑,今日的憤怒嫉妒,為他喜,為他哀,這牽情繞不愧是上古禁藥,這被自己拋卻的七情六欲,真的重塑了。
陸壓冷靜下來後,慢慢起身,走到容齊身邊,坐在他身側。
歪著腦袋,努力想將自己映入容齊眼中。“就算你不情願,如今你已經娶了我了,你不打算看看我長什麼樣,萬一你喜歡呢?”見容齊一副聖人不動凡心的模樣,陸壓直接伸手準備取走這本奪走容齊全部注意力的書。他倒要看看是誰作的書,讓容齊這般入迷。
容齊眼中一下映入了幾根蔥白的手指,指骨圓潤分明。
“公主還真是自信。”容齊冷眼抬眸,看著麵前一身嫁衣的女子。“這場婚事怎麼來的,你我心知肚明。朕給你權利、地位、尊貴,但朕不會愛你,也不會碰你,你休息吧。”
怎麼來的,你欠我的。陸壓心裏這麼想著,也不說什麼廢話,直接上手。僅一指就封住了容齊周身內力,接住渾身虛軟倒下的容齊。
“放肆。”
“今日你我洞房花燭,你就打算用看書來敷衍我?”這次,這本書毫無凝滯的被陸壓抽走了,直接丟到了遠處。
“你別亂來。”容齊內力被封,手軟腿軟,掙紮幾下,都被陸壓輕易化解。幾番動作,容齊長期被天命毒害的身體,都冒出了幾絲虛汗,都不用陸壓去用力壓製,自己就投懷送抱的偎在人家懷裏了,隻一雙眼快要冒火了。
陸壓看著容齊眼中終於隻有自己了,那雙星光璀璨的眼中映出自己帶笑的眉眼。
陸壓將容齊擁在懷裏,解下他沉重的帝冠,用手梳了幾下,才任由那一頭青絲垂下。接著便要朝那繁複厚重的婚服下手,容齊用盡全力緊緊抓著陸壓的手,雖然那手的力道微乎其微,但眼中的憤怒卻是毫不掩飾。
“放手。”
“齊兒,這人間七情,這些時日本座算是為你嚐遍了,你既然將本座拉下了這凡俗,便要負起全部責任,今日之前,你心裏想著誰,本座不管,但從此刻開始,你的眼裏,心裏隻能有本座一人。”
“你休想。今日你若逼朕,朕不會放過你。要麼你殺了我,若朕活著,朕要你一無所有。”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這人生七苦,生苦、病苦、愛別離、求不得,你已嚐得此四樣,本座也知你不怕死,今日便教教你何謂怨憎會。”陸壓說得溫柔繾綣,卻令容齊打了個寒顫。
陸壓解下麵紗,取過一旁的合巹酒,含了一口,印上容齊的唇,將酒渡給容齊。容齊掙紮著,卻逃脫不得,被酒嗆住了,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等緩過來一些停止咳嗽,嘴角都沾了血跡,血在紅色禮服上顯出點點墨黑。
這三年來,母後都會給雙份的續命之藥,這次是用容樂的藥威脅自己和親,自己便將自己的藥送去了北臨,保容樂2月平安,至於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停藥了,早就習慣了。
容齊滿頭冷汗,咬牙咽下口中腥味。忽的有一股暖意自背心處傳入身體,這股暖意遊走全身,仿佛身體一瞬間被治愈了,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舒適。
陸壓眼見容齊吐血,臉上的玩鬧之色早已不複存在,悄悄引動靈力,向容齊體內注入生靈之氣,讓他體內能多幾分生機。
體內遊走的暖意消失,容齊身子舒服了,但心情卻有些為妙,僵硬著身體,順著“她”的力道坐起來。
陸壓半扶著容齊,看他被病痛折磨,自己終究是心軟的,輕拍著他的背,原本高漲的怒氣早已消匿,臉上隻餘一片清潤。
明知道用仙法也隻能壓製數日光景,無濟於事,但自己還是不能坐視不理。自己的憤怒雖是因他而生,不過是愛而不得罷了。
求不得苦,自己與他何其相似,也不知道這番算是他曆劫還是自己在曆劫呢。
自己的委屈與他的身體相比,原來不值一提,陸壓在心中嘲諷自己。
罷了,自己終是做不到傷害他的。陸壓橫抱起容齊,走向喜床,來日方長吧。
“你做什麼,放開朕,你別亂來。”剛因為他治療自己而升起的一點感激之情蕩然無存,凶狠的看著他,視若仇敵,眼神如刀,如有實質。
容齊對他這個新婚妻子,早就抱著冷處理的態度打算了,偏偏這人不配合。被自己放了狠話就睚眥必報,而見自己有恙又來救自己,真是任性又難搞。容齊在腦中探究這個人,想怎麼處理這個人,便一直沒有看這人,也沒有發現異樣。
隻這撗抱之舉,不止他身體反應大,心裏也是大驚,更是避無可避對上“她”的視線,也終是發現了,這個人哪裏是什麼公主,分明是男子。
心思百轉,驚怒交加,最後隻能瞪著眼前這張臉,容齊抿了下唇,怕到極處,反倒是冷靜下來,“你不是公主,為何要假冒公主?”
陸壓似聽到什麼好笑的話,語調輕快的說,“你我有白首之約,你隻能嫁給我。”
“胡說。”
容齊被陸壓放到了喜床上,靠著龍鳳枕,仰麵躺著。
陸壓除下厚重的嫁衣,隻剩下一件輕薄的絲質長袍,金絲玉縷輕羅衣,煙波浩渺身似玉。
容齊撐起身子,半坐著,戒備的看著眼前之人。眼見陸壓要來脫自己的喜服,身體本能往後縮了一下避無可避,冷眼寒威。
陸壓用手遮住容齊的眼神,“你別這樣看我,你若再如此看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放肆。你若不放開朕,朕便殺了你。”
陸壓輕笑出聲,“死也不放。”
容齊沉著臉,“影衛,殺。”
四道影子閃現在榻前,手中劍光閃爍,攻向陸壓。
陸壓臉上的溫和消失,陰沉著臉。
不待陸壓抽身去反擊影衛,四人刀光還未近陸壓身,便被一道黑影打飛出去,倒在一旁吐血不止。
那身影太快,幾人都還未看清便被打傷了。
虛影顯現,正是九黎。
九黎隻穿了一件中衣,麵紗已除,露出那張稚嫩白皙的純淨臉龐。
“莫一、莫五、影五、影九,你們眼裏可還有本座。”
四人掙紮起來,看清來人,紛紛單膝跪下。
“莫一(莫五、影五、影九)參見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