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滄瀾雲錦衣
    潤玉還在睡，陸壓便在一旁蒲團之上，打坐修煉。不知道是不是空氣裏那若有似無的龍涎香清新凝神，還是其他什麼，陸壓今日格外能沉下心神，神魂分離反噬也不怎麼明顯，從未有過的愜意舒適。
    “仙上醒了？”
    陸壓收功，睜眼便看見潤玉坐在一邊看書飲茶。還是昨天沐浴後的樣子，未細心梳洗打理，長發如瀑，隨意攏在耳後，不見平日的一板一眼，端莊持重，到顯得慵懶似貓，活潑可愛。
    “我去喊人來備水洗漱。”
    “仙上何必如此麻煩。”潤玉揮手喚水，盆中水
    “玉兒這一手喚水咒倒是方便。”陸壓盆上一拂，水便熱了。
    “仙上這瞬間加熱的方法，也很方便。”
    兩人相視而笑。陸壓將帕子給潤玉，示意潤玉先用。
    “嗬嗬，仙上請，潤玉已經洗漱過了。”
    陸壓依言便自己洗臉，從櫃中取出一套衣衫，穿了起來。
    陸壓穿完，見潤玉並沒有換衣的打算，笑著說道：“玉兒，今日倒是隨意。”
    潤玉有些難為情地講。“仙上，昨日未料到要留宿，潤玉並未帶換洗的衣物。”櫃中衣物不少，但是未經主人許可，潤玉也不想貿然穿他人的衣物，做出如此失禮的行為。
    “很可愛。”
    潤玉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勞煩仙上替潤玉去凡間買個一套。”
    陸壓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錦盒，放到潤玉桌上，“這套滄瀾雲錦，是早年師姐所贈，有些顯眼，我沒穿過，不過應該挺適合玉兒的，便贈給玉兒吧。”
    盒中衣物，大體是煙青色，朦朧縹緲，江南水韻，極為淡雅，廣袖流仙，觸手生溫，摸起來極為舒適。
    哪裏顯眼？不過潤玉也不好反駁，“專門為仙上所製的，仙上比潤玉身形高大些，潤玉怕是不合適。”
    “不會，你試試就知道了。”
    想到這人一向說一不二，自己再推辭也是無用，便依言換上這套滄瀾雲錦。
    剛穿戴完畢，本是鬆鬆垮垮的樣子，轉瞬便服服帖帖，像為潤玉定做的一般，分毫不差。“仙上這衣服非凡品，潤玉受之有愧。”
    “天神之貴者，莫過於青龍，果然適合玉兒。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
    陸壓倒了杯清茶，與潤玉同坐對飲。
    “仙上昨日可有取出神魂？”
    “你內視丹田看看，就知道了。”
    潤玉運氣內視自身。
    片刻，潤玉收功。“並無異樣。”
    遞了杯茶給潤玉，陸壓笑著說：“留給你了。本君曾欠過玉兒一次，今日倒輪到玉兒欠本君一個大恩了。”潤玉證道受自己牽連所致失敗，魂飛魄散，雖然現在已經逆轉時空了，還沒發生了，自己也不會讓它發生，但曾經發生過，這是陸壓欠潤玉的。
    “仙上為何這般說？”
    “不大好解釋。玉兒很想知道？”
    “嗯。”
    “那本君就唐突了”，說罷，陸壓扶住潤玉，親了上去。
    潤玉太過震驚，以至於忘記反抗了，愣愣的任陸壓親。
    陸壓放開潤玉，口中吐出一物，放到潤玉手上。
    “我的龍珠？”
    “恩，我的神魂已經完全融入龍珠之中了，若要取回，玉兒非死即傷。”
    潤玉握緊了手中的龍珠，感覺手上有些沉重，“仙上沒有這神魂，會怎麼樣？”
    “不要緊。”
    潤玉明白，神魂乃神之根本，神魂缺失，遠非陸壓所言這般輕巧。
    “有什麼是潤玉能為仙上做的嗎？”
    “玉兒，隻要明白，保護好它，便是對本君最大的幫助了。”
    “仙上明知，龍珠乃龍之根本，就算仙上不說，潤玉也會這麼做的。”
    陸壓聞言，笑靨如花。“那便收好吧。”
    “仙上還未說，仙上欠過潤玉一次，是何意？”
    “個中緣由，涉及一個人，一樁往事，一件神物，我答應過那個人，不會說出去，我能到此界來，也多虧他鼎力相助。其實玉兒心思通透，看到這個龍珠，其實心中便有數了，姑且就理解為，玉兒護持之恩吧。龍珠離體太久不好，你還是收回去吧。”
    潤玉看了眼龍珠，又看了眼陸壓，有些為難，這個你剛剛是吐出來的吧，是吧。看著這顆色澤飽滿，珠圓玉潤的龍珠，潤玉有種難以下咽的感覺。
    門外傳來敲門聲。
    陸壓起身開門。潤玉乘陸壓轉身，忙將龍珠放入茶杯，攪和了幾下，施法弄幹了珠上的茶水，吞了下去，長舒一口氣。
    若羽將一碗藥放在潤玉麵前。
    “道君早膳可要在房內用？”
    “放在湖亭內吧。”
    “若羽告退。”
    取出千年香蜜，滴了一滴到藥內。
    “調理身體的，趁熱喝了吧。”
    潤玉安安靜靜的端起藥，慢慢喝了下去，喝下去暖融融的，也不怎麼苦，喝完還有些清甜。
    陸壓見潤玉喝得有些慢，難道很苦？陸壓看了眼手中的香蜜。
    喝完，潤玉放下藥碗，向陸壓笑了一下，想道謝，卻好像要謝的太多，反倒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我們去用些糕點吧。”
    “我還沒有束發，仙上稍等一會。”潤玉便開始梳理自己的頭發，很是熟練的收攏好頭發，纏上一段發帶。抬頭見陸壓青絲如瀑，直到腰際，好像從見麵開始，這個人就是這般，長發披散，三千青絲如瀑，慵懶隨性，大概是實在好看，便也沒人去注意其他了。
    “仙上似乎從不束發呢？”
    “不會，不若玉兒替我收拾一二，隻我並未準備發簪頭帶一類的。”
    用木梳梳理了一下，從兩側聚齊一些頭發，取出一枚銀扣，是潤玉常用的，固定住。“仙上應該不習慣潤玉這種束發樣子，便試試這半披的發式吧。”
    “甚好。”
    兩人起身走向湖亭，落座，用膳。
    “味道很好，仙上怎麼不吃。”
    陸壓已經辟穀很多很多年了，“那便嚐嚐。”陸壓取過一塊糯米糕，吃了起來。
    “仙上，潤玉殿內尚有些政務需處理，便告辭了。”
    “我與你一道去吧。”
    “仙上不留在這嗎？”
    “難道玉兒的璿璣宮不歡迎我？”
    “怎麼會，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