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紅塵劫始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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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紅塵劫始末
媧皇宮
三日後。
陸壓緩緩醒來,變回人身,見一旁的鴻鈞與女媧正在對弈,便近前。“師兄、師姐。”
女媧抬首,揮手收了棋局,變換成清茶三盞。陸壓見狀,坐下。
女媧淺呡一口,冷眼一瓢,淡淡開口,“說說看,此番怎生這番狼狽。”
陸壓此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這三師姐女媧。無他,少時,女媧身為大地之母,待陸壓如姐如母,陸壓年幼,闖了不少禍事,都是女媧出麵解決的。
後來兩人到了天外天,相依為命,還拜了同一個師傅成了師兄弟,關係就更親近了。
那時,師兄弟4人,共修這“清靈空明”之氣,守望相助,四海同宗。但隨著眾人開宗立派,手下門人無數,紛爭不息,及至封神大戰後,才又各自修行。
老大鴻鈞老祖,修”太清氣”,鴻鈞合道,成為天道執掌人,是天道在此的化身,座下徒子徒孫無數。
老二混鯤祖師,修”玄靈氣”,在封神一戰時,與眾人離心,一直在西方,這萬萬年來,再不曾來過這天外天。
老三女媧娘娘,修”玄空氣”,以陸壓為原型,以黃土造人,天地塌陷時,又練五色石補天,功德成聖。天道賜下山河社稷圖、招妖幡、縛妖索等武器,管製妖界。
老四陸壓道君,修”玄明氣”,鴻鈞未合道前不是其對手,等到鴻鈞合道成為天道執掌人知曉了其中秘辛。明白,陸壓原是在大洪荒三千世界中,突破天道枷鎖,幸存下來,流落此界。
陸壓身邊隻有隨侍少許,不欲插手此界事務,做個逍遙散仙。故而,鴻鈞雖與陸壓不親厚,但也不為難,因著一份師兄弟的因果,亦回護一二。
陸壓道君,真真是上不朝火雲三聖皇,中不理瑤池與天帝,不在三教中,不在極樂地。不歸人王管,不服地府中。瀟灑自在任我遊,自自在在散聖仙。
陸壓聽見女媧這番秋後算賬的模樣,忙添茶討好道,“師姐,莫氣,莫氣。”“哼。”
“嗬嗬,你師姐哪裏會生你的氣,為了救你,你師姐可是耗了自身三成靈力,連這奪天地之造化的息壤都給用上了呢。”鴻鈞為女媧添茶,打趣女媧。
陸壓忙起身行禮正色道:“多謝師姐大……”
未及陸壓說完,女媧便拉住陸壓,引他入座“好了好了,你我之間,無需言謝。說說看這遭經了何事?”
雖然隻來得及收集了部分靈魂碎片,但從這些記憶裏,已能推測出一些始末,一想到這番遭遇,陸壓毫無波瀾的心中,也不禁心緒湧動起來,喝了口茶,定了定神,開口道:“10萬年前,我欲證大道混元,一魂一魄下界曆劫,不想,那方天道不全,想奪取我這半身玄明氣,修補那界,我未及防備,突遭暗算,與天道拚了個兩敗俱傷,誰也沒落得好。他雖未得手,但我也元神重傷,失了此方所有記憶,憑著最後一絲天命氣息,投生於太湖龍魚一族。”
“那你這神魂不穩,原力潰散是何緣故?”
“那方天道被我重傷後,便不敢有所動作了,但依舊賊心不死,權謀算計,生生為我立了求而不得的萬年情節。
我投生之人,乃是那方天帝私生子。
天帝與水神曾立下兒女婚約,天道借此,將天後嫡子與我二人成萬年情節。
水神長女身負死劫,我為救她,施禁術,損了半數天命仙壽,玄明之氣也隨我精血大都進了水神長女體內。
這玄明氣流於水神長女體內,倒也不是大事,過個千年萬年,受我那半身修為影響,自會重聚,但這半數的天命仙壽,確實傷了根基,除非飛升,不然隻能身死魂滅。”
陸壓放下茶杯,歎了一聲,接著道,“那方天道不全,六界四海,這六界非我們這般人、鬼、仙、魔、妖、神六界,而是天、魔、人、花、妖、鬼六界組成,天魔以忘川為界。
彼時,鬼界被封印於忘川河下,其內都是不入輪回的重重鬼魂。天道為了重開鬼界,以力破界,那場天魔大戰,水神長女魂飛魄散,我那半身的玄明氣,也被那方天道取走了。
此後種種,拿的起,卻放不下,一世與夜為伴,太上忘情,無悲亦無喜。
直至方才,已過7萬年,我那半身渡劫大羅金仙,失敗了。少了那半數的天命仙壽,如何能證道大羅,飛身神界。”
“就算渡劫失敗,你的神魂早已不在五行之內,那方天道應也是不能阻止你的神魂回歸的。其中可是有什麼變故不成?”鴻鈞問道。
“那方天道,想來是怕我魂魄歸位,找他報仇吧,是以,以神魔大戰毀滅蒼生的因果,降下天罰,在我神魂離體之時,乘機發難,那一魂一魄,湮滅了。而我發覺時,也隻來得及收集了一些靈魂碎片,但大部分已經消散了。隻能知道些大致始末,卻不能得知細枝末節。
“這天罰能有毀滅聖者神魂之力,恐怕裏麵還有些什麼變故,未曾得知。”那點靈魂碎片中,卻蘊含著精純的水係靈力,但自己突遭神魂反噬,還來不及梳理煉化,水火相克,才靈力暴動。
現下這些水係靈力,被師姐壓製著,一時間與自己的火係靈力倒也相安無事。
隻神魂缺失,每日反噬,若正是煉化之時發動,隻怕又是靈力暴動一場,而若不及時煉化,這些靈力,大概千年就會被自己火係靈力覆滅了。
若十萬年前,知道是現下這種情況,自己又會如何做呢。雖得水係大法,卻不能煉化,還魂魄缺失,證道無望。
鴻鈞若有所思的道:“聖者之魂,連我也是奈何不得的,這原因,隻怕還是出在你那半身身上的。事已至此,究其原因,也於事無補了。”
“豎子爾敢,欺人太甚。”女媧一掌捏碎了手中玉盞,恨不能取來招妖幡,紅繡球,殺去那方天地,屠了那界。“走,報仇去。”
鴻鈞見狀,忙與陸壓一起,安撫女媧。
女媧劈手,取過陸壓手上的茶盞,大灌一口,坐下,“你們攔我作甚,你鴻鈞不敢破界而出,我女媧可不怕,還有你,我這都是為了誰。”
“師妹,報仇之事不在一時,當務之急,乃是小師弟魂魄不全,這玄明氣失了,還可再修,但這神魂缺失,確是大事。”
女媧歎了一聲,“這十萬年來,神魂分離兩界,師弟每日受著神府反噬,眼下這情況,是要萬萬年的受著了。”
鴻鈞有些擔憂地說,“你這神魂若不設法補全,怕是再無緣大道,應早做打算,才好。”
“我雖搶到了部分神魂碎片,但神本已失,要想重塑神魂,怕是千難萬難了。”
“也不能比現在更壞了,總會有辦法的。這盂蘭盆和息壤你帶著吧,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冷靜下來,便對師弟這一世情緣起了興趣,“師弟,這番去曆了趟劫,經了這男歡女愛的,快和師姐說說看呢。單了這幾百萬年的陸壓道君啊。”
陸壓麵上泛起不自然的神色,心下想,要是說還沒得到就失去了,自此一蹶不振,再未動過情,怕是能被女媧笑個幾萬年吧。“須臾數百年的情劫罷了,早忘了。”
“就再沒有個紅袖添香,芙蓉帳暖?”這可是整整9萬年哪,動作快的,孫子都能成神了吧。
“沒有。”
素手扶額,“還真是沒說錯,你果真是個不開竅的。”女媧神色有些變了,似是想起了誰,看陸壓等人神色如常,自己也斂去了異樣。
沉吟了下,摸摸自己下巴,素手一翻,招來紅繡球,扯下了一段紅線,想想看可能不夠,又扯了幾條,遞給陸壓。“拿去,看見哪家長得好的,能入眼的,便係上一係,不拘男女,不限妖魔,哪怕是個沒開智的也行啊。”
“師姐,陸壓無意此道,心領了,你還是留著給其他人吧。”
“你又拒絕我,”女媧拿袖子遮麵,師姐眨巴兩下,發現擠不出滴鱷魚淚,抬眼瞄了陸壓一眼,見陸壓與鴻鈞隻顧喝茶,悶悶地道,“你變了,都不會哄哄我了……”神色低落。
“好好好,我收就是了,師兄,師姐,我已無大礙,現下我便回重明宮,安頓一番。”
“去吧去吧,九黎那小子,天天來我這問呢。”想到九黎,女媧也是無奈啊,這好好的煉妖壺,怎麼就巴巴的跟著師弟跑。
“師弟,請。”陸壓轉身消失在女媧宮。
陸壓一走,女媧臉上笑意也快速收了,鴻鈞早就習慣了,那雙狹長的豎瞳印著寒光冽冽的模樣才是真正的女媧,“師兄,我卜算師弟那一世,竟是什麼也卜算不到。以我的直覺,我覺著,他那一遭怕是遠非他講的這般輕巧。”聖人的直覺,往往準的可怕。
鴻鈞揮手顯出剛才那盤棋,執子道:“你才發現嗎?他是什麼性子,又是怎樣的劫難,才能把這小潑皮生生磨成這番聖人模樣?”鴻鈞歎息一聲,“那方天道,得了玄明氣已逾7萬載,大勢早已成,隻怕他是心知肚明,才阻攔與你。”
“我亦知道,但是實在難受的緊。”
“稍安勿躁,”鴻鈞放下一子,“師妹,你輸了,承讓了。”
“誰還有空下棋,我要去查查如何治這魂魄不全。”話未說完,便消失在了這偏殿。
“哎,這母雞護崽子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啊。”話落,也消失在女媧宮。
媧皇宮後山,女媧取出一塊玉牌,打出幾個法訣,眼前石壁出現了一個能容三人過的洞口。
洞內火晶嵌滿石壁,仿佛晨光微曦的感覺,散出陣陣暖意,把深山寒洞變成了一處溫暖如春的避寒勝地。
不過女媧不是去找那些玉簡,而是走向了那張石床,又是幾手法訣,眼前巨大的石床中心出現一個陣法,裂開一個洞口,逸散出陣陣寒氣,將洞內的暖意一瞬間吞噬了。
女媧的尾巴被附上了一層寒霜,尾巴輕甩,揮散了寒氣。
調動護體靈力,女媧消失在陣光之中,眼前還是那張石床,還是那半壁玉簡,還是一室炎晶溫暖如春,隻有地上那一點點水跡,還能看出這裏剛剛經曆了從極暖到極寒再到極暖的變化,那點水跡也很快蒸幹了,再無異樣。
陸壓返回北海,到了重明宮廢墟,見眾仙侍以九黎為首,正在重建重明宮。結界之內,屋宇大多已恢複,隻現下生機不足,寸草不生。揮手間,重聚四方生靈之氣,倒也恢複了原先的七八分模樣。
九黎率眾拜見自家尊主。
“九黎,可有傷亡?”
“稟道君,重明宮內有73人,輕傷者64人,重傷者9人,無傷亡,重傷9人已在閉關修養,餘下64人,盡數在此。”
“庫房內,天材地寶,眾人按需報於九黎,盡可取用,盡快恢複。”
“謝道君恩賜。”
“本君要閉關百日,在此期間,爾等守好重明宮,若有來犯者,不必客氣。”眾人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