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6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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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一輛馬車從蘇府後門始出,從此蘇家二少爺就悄無聲息白消失在蘇家,是生是死也沒人過問。
白氏當天就造訪了劉府,當天夜裏劉夫人就把白氏的意思告訴了劉家父子。
聽到吳氏轉達的意思,劉軒雖然沒有說話,眼裏卻閃過一絲喜意。一直以來他就對這門婚事就不滿意,可劉家不能背負著背信棄義的名聲,因此哪怕他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咬牙和血吞了,但心中到底是不平的。
沒想到他不過是在蘇玉琳麵前無奈的提了提,就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夫人怎麼想?”劉老爺反問道。
“我看這事可行。”劉夫人一下午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這句話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年蘇劉兩家定親,本就是為報蘇家相救恩。要是對方是個好的,我劉家取也就取了,可如今他自個兒將名聲壞了,總不能因為報恩就要搭上我兒一輩子的幸福,不是?現在蘇家提出這個意見,一則蘇劉之約未棄,我劉家不算毀約。兩來對方是蘇家小姐,身份上也勉強能夠配上我兒。”
“軒兒如何看此事?”劉老爺未答,反而將問題拋向劉軒。
“孩兒聽爹娘的。”劉軒不作正麵回答,不過心裏是讚同劉夫人的話,但他自詡讀書人,是決計不能落下口實的。
劉軒自認為把小心思藏得很好,其實又哪裏逃得過老狐狸的眼睛,隻不過不點明罷了。
對於蘇家的打算劉老爺子是一清二楚的,然而與劉夫人所思不同的是,劉老爺在這件事上想的更遠也更深。
以後劉軒注定要進入官場,無論是人情來往,還是打點孝敬,都離不開銀子。可本朝官員的奉碌並不多,將將僅夠維持一家老小的生活開消罷了。所以許多官員的親眷開鋪子做生意,增加點進項,上麵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而劉家說好聽點是書香傳家,可實際上早已敗落,如今也不過是將將維持著表麵的風光罷了。這幾年為供劉軒進學,更是將內裏都掏空了,以後若是想要再進一步卻是無能為力了。
所以劉家與蘇家的聯係不能斷,至於是蘇末還是蘇玉琳於他劉家並無多大區別。
隻是這流言一事,卻不可燒到劉家,好在這左右不過是蘇家自己搞出來的事,與劉家無關。
劉老爺撫著胡須,在心裏權衡利弊後,才拍板定下,“罷,就這樣吧!”
蘇劉兩家開始忙著兩人定婚之事,沒有人再提及曾經的蘇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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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家少爺他沒大礙吧?”
“沒有大礙,不過一些皮肉之傷,加上受驚過度,多休養些時日就好。”
迷糊之間,蘇陌總感覺有人在耳邊細碎的說著話,卻又聽不分明,仿佛隔著一層薄霧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掙脫那團迷霧,睜開眼來。
一燈如豆,昏黃的燭火輕輕晃動著,稍顯破舊但是明顯帶著古意的木製家具,被火光拖曳出模糊的影子,在牆上突顯出猙獰的模樣。
床蔓從床頂上垂落下來,卻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熟悉中卻又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陌生感。
蘇陌頭暈目眩,強撐著爬起來,卻又脫力的倒回床上,無意將床頭櫃子上的杯子拂到了地上。
聽到響聲,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少女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蘇陌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搶前兩步驚喜的叫道,“少爺,你醒了。”
“青荷?”蘇陌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是他熟悉的人,然後潛意識裏卻讓他覺得這個人他應該不熟悉才對。
這樣想著蘇陌忍不住去思考,想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那一刻大腦猛地一痛,一些畫麵在腦海裏來來去去,卻又漂浮不定,蘇陌痛得悶哼一聲,抱著頭倒在床上。
“少爺!”青荷大驚,見蘇陌臉都痛青了,快步回到門口,大聲呼喊,“趙嬸子,快,快著人去請大夫,少爺他有些不好了。”
趙嬸子被吵起來,滿臉的不情願,但想到劉嬤嬤的吩咐,也不敢怠慢,隻得把當家的摧起來,套上牛車,趕到附近的鎮子上請大夫出診。
蘇陌躺在床上滿臉是汗,青荷在床邊不停的給他擦拭著,想要給他緩解疼痛卻又束手無策,隻能幹著急。
“少爺您忍著些,大夫馬上就來了。”看到蘇陌難受的樣子,青荷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夫人派她到二少爺身邊照顧他,為的就是要讓她好好的看著二少爺,讓他這段時間消停點,等時間一到就把他嫁出去。
本來她還以為是一個好差事,隻要看住二少爺不出差子就行。誰知才沒過兩天,二少爺就一個人跑到莊子後麵的山上去,從山坡上滾了下來。當二少爺一身是血的抬回來的時候,青荷的腿都嚇軟了,生怕他不好了,自己也跟著吃掛落。
好不容易請來的大夫說是皮外傷,養養就好,結果還未等她懸在半空的石頭落地,二少爺這個樣子讓她的心又懸了起來。
想起夫人整治人的手段,青荷臉上的汗流了一層又一層。
大腦裏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刀在大力的絆動,帶來撕裂般的疼痛,無數畫麵仿佛海麵上揚起的泡沫,升起又幻滅,卻又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他的神經,帶來更多的痛苦。
然而,蘇末卻有一種感覺,這些淩亂的仿佛碎片一般的畫麵,對他來說十分的重要,重要到如果失去,他將後悔一輩子。
因此哪怕頭痛得像要死去一般,他也沒有想過要放棄。
“嗯……”蘇末抱死死的抱住頭,牙關緊咬,將所有的痛苦牢牢的關在喉嚨深處。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青荷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得暗自祈禱大夫快點來。
腦中的畫麵衝擊越來越多,越來越急,最終仿佛被困的野獸一般,終於在無數的抗爭中掙脫了牢籠。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蘇末整個人虛脫般癱在床上,昏沉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