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大雨。
    一星區、西戰區的一級城市S城城外，一座外表不起眼的廠區被兩輛重卡車闖了進去。
    林躍率先跳下車，帶著幾十人往廠區中的地下研究室衝去。
    十五分鍾後，外麵幾十個兄弟被擋在外麵，林躍被攔在研究室大門前。
    “薛曜——”
    林躍抽出短刀往前衝去。
    薛曜一身野外訓練時的裝扮，黑色的眸子簡直要把人吸進去，抬手格擋。
    “從第一戰隊的監獄逃出來又怎麼樣，還不是又進了我的陷阱，林躍啊，今兒你必須死在這兒。”
    林躍從監獄逃出來後基本沒怎麼休息，體力流失嚴重，薛曜又一直在戰隊中任職，林躍這個棄軍從商的半吊子平時再怎麼訓練此時也頂不住薛曜下的殺手。
    短刀被踢掉了，林躍的雙手也被反剪在背後，薛曜一手壓住，抬起另一隻手臂一個肘擊打在林躍頭上。
    林躍徹底暈倒。
    康筱恬打開了地下研究室的門，出來檢查了一下林躍的狀況，吩咐人把林躍抬進去。
    “薛隊長，你馬上就是第一戰隊的大隊長了，怎麼，還不開心啊？”
    薛曜瞪著康筱恬。
    “林躍死了，我心裏的這口氣才算完。”
    康筱恬白皙的手上塗著大紅色的指甲，伸手給薛曜順氣，血紅色的嘴唇一開一合。
    “你可以看著他是怎麼痛苦的死掉的。”
    薛曜伸手抬起了康筱恬的下巴，眼神透著寒氣。
    “他不夠痛苦，我就讓你痛苦。”
    康筱恬舔舔唇冷笑道：“一言為定。”
    林躍再醒來的時候，四肢被固定在實驗室的病床上，房頂上是刺眼的燈光，他眯起眼睛，把頭偏向一邊。
    “喲，林躍，林老板，林院長，好久不見呐。”
    林躍猛地轉過頭來，充血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康筱恬，他用力掙紮帶動著固定他的病床都搖晃起來。
    “康筱恬，我對你不薄，把你捧成明星，讓你擔任醫院的秘密生物研究員，你要錢，我供著你，你說一句話，我從來不在會議上反駁你，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噓——”康筱恬手放在林躍的胸口給他順氣，嘴裏發出噓聲讓他安靜下來，這才接著開口：“我要錢幹什麼？我隻要有你，那不是要什麼有什麼嗎？你怎麼就不答應呢？”
    康筱恬喜歡林躍。
    林躍知道。
    他拒絕了她。
    那為什麼還一直留康筱恬在身邊？就因為康筱恬大學的時候學的是現代最新型的生物化學研究，大學就研究過基因方麵的課題，還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出來當明星那會兒還兼職修了研究員。
    林躍需要這樣的人才，他舍不得丟棄這樣的人才。
    可這個他舍不得的人才，現在要咬死他。
    “我喜歡的隻有封行，你是知道的。”
    “他到底哪裏好，你這麼喜歡他？”康筱恬紅唇開啟，一句一句的把之前想不明白的都問了出來：“你棄軍從商是因為他，你開影視公司把S城搞的亂七八糟是為了他，你投資醫院是因為他，秘密研究基因變異課題還是為了他，他長相那麼普通，進影視圈狠砸錢都捧不成流量，你為什麼就盯上了他呢？啊！？”
    康筱恬越說越激動，手一伸捏住林躍的下巴，把林躍的目光固定到她的臉上。
    林躍狠偏過頭，掙掉康筱恬放在他下巴的手。
    “我跟他是過命的感情，他能為我死，我也能為他死。”
    康筱恬想說，我也能，但是看現在的情況，他正在被她固定病床上，這會兒她想讓他死，為他死這話就不說了。
    康筱恬深呼吸，站直了身體，笑了一下。
    “不錯，他確實是能為了你死。所以我覺得吧，他死的時候如果不讓你看著的話，你心裏一定不好受，所以我請你觀賞一下。”
    林躍瞪大了眼睛，他又開始掙紮，把病床再次拉扯的晃動起來。
    “康筱恬，你想幹什麼？封行在哪兒？你放了他。”
    康筱恬對外麵一擺手，進來了幾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伸手把林躍的床調整成坐姿。
    “著什麼急啊。”康筱恬邊說邊戴上了橡膠手套：“一會兒你們就見到了。”
    “康筱恬你別亂來。”
    康筱恬當著林躍的麵拉開了中間的白色簾子。
    那邊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果體仰躺在床上，隻有眼睛可以動，其他的地方都動不了，一個男人把這張病床推到了離林躍2米遠的地方。
    “封行？封行，你怎麼了？康筱恬他這是怎麼回事？”在幾個男人的壓製下，病床還是被林躍給拉扯的咣咣響：“怎麼回事？我的力氣怎麼會掙不開…康筱恬你別亂來。”
    康筱恬舉著解剖刀站在封行的床邊，麵對著林躍咧開嘴笑了。
    “林躍，好好看著他是怎麼死的。”康筱恬說著一刀就劃開了封行的皮膚：“哦，我忘了說了，我給他注射了最新研究出來的僵硬劑，他除了眼睛，哪兒都動不了，哎呀，注射僵硬劑的人連血都流不下來啊，失策啊失策，”
    康筱恬手下不停在封行身上動作：“先把肺拿出來一個吧，哎呀肚子裏的東西太麻煩了，還是先分解四肢吧，哦~~沒想到你肩膀上這個青色的狐狸圖案還挺有味道的，就先把這裏割下來吧……封行啊，你看林躍就會罵人，隻會大吼大叫，你任我宰割他都幫不了你，你還要他幹什麼，如果有下輩子，就換一個吧，別這麼瞪著我，你放心吧，你死了之後我會讓他盡快去陪你的，去地府的路上你別走太快等等他。”
    “康筱恬，你這個魔鬼，冷血動物，畜生，不要啊，你放開封行…”
    封行哪兒都不能動，隻有一雙眼瞪著康筱恬在自己身上的動作。耳邊響起的是林躍的喊叫，但是他轉動眼睛也隻能用餘光瞟見林躍。
    林躍從來不會把他自己搞成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
    而這都是因為他。
    他繼續瞪著康筱恬，他後悔了，康筱恬說林躍被抓，讓自己來救，他不該腦子一熱就相信了這個女人的話，他應該更相信林躍一些，否則自己不會陷在這裏，林躍逃出去後也不會因為要來救自己被抓。
    封行的思維越來越慢，他感到林躍的喊叫聲也越來越小，天黑下來之前，封行在腦海裏說：
    林躍，逃，要活著。
    “啊，嘖”康筱恬舉著手術刀又在封行身上劃了一刀：“這麼快就死了。”
    那邊林躍喊叫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晌後，林躍才顫抖著嘴唇叫了一聲：“封行？”
    封行本來就不能說話了，當然現在更不可能回答他。
    林躍突然大叫一聲：“啊——”然後就呆愣愣地看著封行。
    康筱恬扔下手術刀，脫掉手套扔在封行的屍體上，走到了林躍的麵前。
    “繼續叫啊，剛才罵我畜生，魔鬼的是誰，求著我不讓動手的又是誰，現在繼續罵啊？”
    林躍是罵不出來了，老爸和大哥二姐死在監獄，老媽死在家裏的地下室，原本以為他還有封行，現在封行也死了，那他還活著幹什麼呢？
    “康筱恬，你果然是世界上最毒的蜘蛛，我這輩子是瞎了眼才會把你提拔起來，你作惡多端，絕對不得好死。”
    ‘啪’的一巴掌扇在林躍臉上，康筱恬的血色紅唇再度開啟：“林躍，眼睜睜看著封行被分屍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知道你也不會獨活，我現在就送你一程，讓你再眼睜睜看著你自己是怎麼死的。”
    康筱恬說著，打開房間的保險櫃，拿出了一支針劑抽了出來。
    “你要給他用這個？”薛曜出聲。
    林躍這才注意到站在門邊的薛曜。
    康筱恬拉起林躍的胳膊就紮了下去：“反正都是要做試驗的，他當試驗體不是正好。”
    “確實不錯。”薛曜說道。
    林躍什麼話都沒有說，他知道這是康筱恬剛研究出來的一種可以讓人無限縮小的新型病毒，像他這種體格，不出半個小時就會變成微米級大小。
    “薛曜，我媽跟你媽是親姐妹，我林家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薛家的事，你們為什麼一定要置林家於死地？”林躍眼睛充血看著薛曜。
    此時的薛曜上身穿了一件短袖緊身T恤，手肘處的黑色虎頭紋路露了出來。
    “有林家在，誰看的到薛家。”薛曜淡淡說道：“但總歸是因為你讓我抓到了把柄，才能把你爸爸從第一戰隊的大隊長位置上拉下來，包括你那在政治管理局的大哥，還有你那擔任中隊長職務的二姐，這一切都因為你，誰讓你喜歡上了一個帶著變異人基因的男人，竟然還想研究生物基因改變他的基因狀態，林躍啊林躍，現在都9112年了，如果能研究出來，還用你現在才動手！？
    變異人或者帶變異人基因者一律要監管起來，我謝謝你製造了這個把柄，既然你跟變異人站在一起，那我當然得推你一把了。”
    林躍聽完，突然冷笑幾聲：“薛曜，你說的對，有林家，誰看的到薛家，我還沒死，所以他們也不會看上薛家。你建軍工廠，秘密生化研究基地，甚至S城的商業也不放過，我都知道的事，不公開也太對不起你為林家做的事了。”
    至於自己犯過的錯，這輩子是還不了，那就下輩子吧。
    薛曜突然一手提起林躍，而林躍則從衣服裏滑了下去。
    林躍已經開始變小了。
    薛曜反手卡住林躍的脖子把他提了出來，林躍肩頭冰藍色的狼頭顯現了出來。
    “你幹了什麼？”
    “我從監獄裏逃出來的這幾個小時，把該幹的都幹完了。薛曜，你們薛家也完了。呃…”
    薛曜用力，林躍的脖子又小了一圈。
    薛曜把林躍甩到病床上，轉頭對康筱恬說道：“他是怎麼死的，錄下來，我以後要看。”
    說完快步出了病房。
    已經開始萎縮的林躍沒有半點力氣，他什麼話都不想跟康筱恬說。就轉過頭看著封行的……發呆。
    ‘叮’
    康筱恬在實驗室考了麵包片放在桌子上，然後就盯著林躍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躍已經變成了個厘米級的人。
    康筱恬拿夾子把林躍放到麵包片上。
    “知道我會讓你怎麼死嗎？”
    林躍不語。
    “我要吃了你，這樣也算咱們合二為一了吧。”
    “你一定也會這麼死。”林躍小且冰冷的聲音傳出。
    “可惜，你不會有機會了。”
    林躍又變得更小了，麵包片上的孔洞對他來說都變得很大，但他還是抬起頭看著康筱恬。
    康筱恬拿出經過特殊設計的放大鏡，看到林躍變成個微米級的小人躺在麵包洞裏，大笑了起來，然後拿起麵包就塞進了嘴裏。
    映在林躍眼中的最後的顏色就是康筱恬嘴唇上血一樣的顏色，最後的味道是腐臭的味道，而至於他被酸液消化的疼痛感…
    麻木了。
    林躍以為自己死了，可是為什麼意識還沒有消失？
    “林躍？”
    誰在叫我？
    林躍猛地睜開眼，入眼白茫茫一片。
    “這是哪兒？”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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