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身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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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已經有一個星期,唐雲深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學校,隻有晚上和周末才有空到醫院來。下課鈴一打,他準是最先衝出去的那一個。
“這唐雲深最近幹嘛呢?”方悅望著唐雲深從後門跑出去的背影,敲了敲王成翼的桌子問到:“哎!胖子,作為他的同桌,你有什麼想說的。”
王成翼往嘴裏塞了口薯片搖搖頭:“不知道,估計忙著談戀愛吧。”
“談戀愛?不可能吧!你見過唐雲深主動追過哪個女生嗎?”方悅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難道說……周雅然回來了!”
“潤家待在美國吼吼的,這係吼肥來做什麼。”
“也是。”方悅認同的點頭,瞥了王成翼一眼,搶過他手裏的薯片:“都胖成什麼樣了還吃,跟我跑步去。”說著抓了把放進嘴裏。
“你還給我!”王成翼一把搶了回來,義正言辭的說:“這薯片是黃瓜味的!黃瓜減肥!”
“那你怎麼不去吃減肥藥味的,更有效果。”
今天是周五,又是下雨又是下班高峰期的,車輛堵在路上沒一兩個小時動不了。
唐雲深著急,在半途付了錢,淋著雨直接跑去醫院。剛出電梯門,迎麵撞上準備下樓去查房的江澈。
江澈看著渾身濕透的唐雲深打趣的笑道:“年輕人!為了愛真是風雨無阻啊!”
唐雲深把書包往肩上攬了攬,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江醫生,鬆言現在情況怎麼樣?”
相比剛見麵,唐雲深對江澈的態度好了很多。
起初他覺得江澈就是那種吊兒郎當,不務正業,每天拿著救命錢混飯吃的人。但後來他親眼見證了江澈如何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上,從容鎮定的救活了一個生命垂危的小男孩時,唐雲深對他的看法徹底改觀。
這個人,不可小覷。
“恢複的不錯。”江澈回答著把手裏的筆插進胸前的口袋:“再觀察幾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唐雲深鬆了口氣。
江澈往他肩上拍了一下:“去看看吧!”
唐雲深進去的時候鬱鬆言正靠著枕頭打盹,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坐下,眼裏含著笑,目不轉睛打量著他。
在唐雲深各種營養品的投喂下,鬱鬆言的身體狀況恢複了正常,臉上也能看到點肉了。他閉著眼,長而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抖,臉頰白皙,嘴唇紅潤,隻有那眉頭總是皺著。
江澈說是因為鬱鬆言以前經曆了太多的事,精神受到刺激,所以不容易放鬆下來。
不知哪來的一小團絨毛,隨著風落在鬱鬆言的鼻尖,似乎有點癢,他微微拱了下鼻子。
唐雲深看著他的小動作忍不住勾起嘴角,伸出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鬱鬆言被嚇了跳,猛地睜開眼,回過神發現是唐雲深後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你怎麼來了?”
“今天周五,沒有晚自習。”唐雲深說著往他頭上揉了揉。
鬱鬆言的頭發長的很快,而且又多又軟,毛茸茸的,感覺像在摸一隻兔子。
“哦對了。”唐雲深從書包裏拿出奶糖遞給他:“這是今日份的糖。”
以前鬱鬆言每天都需要換藥,過程難受又難熬。換藥之前他都會朝唐雲深要一顆糖,說是有糖就不疼。
就這樣,每天給糖成了習慣。
鬱鬆言接過奶糖沒有立刻吃掉,側過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玻璃罐。
“你都存起來啦!“”唐雲深有些吃驚的看著罐子裏的糖。
“嗯。”鬱鬆言點著頭,把糖放進去擰緊了蓋子,檢查好後才放回原位。
唐雲深看著他對一罐糖如此在乎,就像找到的寶藏的小孩子一樣,生怕被人搶走了。
“幹嘛留著不吃啊?”唐雲深好奇的問。
“舍不得。”
因為是你給的,我舍不得。
第一次它帶給我溫暖;第二次它使我安心;第三次它讓我知道,原來還有人願意向我伸出一隻手,還有人願意把我放在心上牽掛著。
它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很神奇。
像陷入沼澤時突然生長出來的稻草,像在寒風徒步時突然出現的小屋,像是烏雲密布時突然灑下的光。
你就是那道光,溫暖了我的全世界。
唐雲深正給鬱鬆言削著蘋果,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前一後走進兩個男人。
一個是唐延,另一個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戴著眼鏡。
鬱鬆言覺得這個人他好像在哪裏見過,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生人闖入,還是讓他產生了警惕感,下意識的往唐雲深那兒躲。
唐雲深拍拍他的肩示以安慰,放下東西開口喊了道:“爸,顧叔。”
唐延點頭,問了下鬱鬆言的情況。
與他相比,身邊的顧成恩卻顯得有些激動,目不轉睛的盯著鬱鬆言,手在發抖。
“爸,顧叔怎麼來了?”顧成恩的到來讓唐雲深有些意外。
“你顧叔叔有事想跟鬆言單獨談談。”
唐延的話讓唐雲深納悶,顧成恩從來都沒見過鬱鬆言有什麼話還需要單獨談?他回頭看了一眼,鬱鬆言拉緊他的衣服不情願的狂搖頭,
“別怕,顧叔是自己人。”唐雲深在他頭上揉了揉,輕聲說:“我不走遠,就在外麵。”
鬱鬆言知道他不會騙自己,看著顧成恩慢慢鬆開了手。
“顧叔,鬆言受過刺激,有點怕生。”唐雲深解釋著。
“我知道!我知道!”顧成恩連聲應答。
出病房前唐雲深還特意看了眼鬱鬆言,確認沒什麼大問題後才關上了門。
鬱鬆言後背靠著牆,把自己蜷在角落,抱著膝蓋,警惕地盯著著朝自己走來的顧成恩。
顧成恩並沒有離得太近,就在床尾坐下。他笑了笑,盡量讓自己顯得和藹:“你別怕,叔叔不會傷害你的。你……還認得叔叔嗎?”
鬱鬆言打量著他,微微偏頭回想,最後還是搖頭。
“沒事,不記得也沒關係。”顧成恩將雙手放在腿上搓了下,小心翼翼地問:“你……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嗎?”
鬱鬆言看著他,眼裏盡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