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上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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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現場一陣沉默,各人各有心中打算。趙帆時時念著兒子脾氣火燥,是否能改,因此皺眉不語。趙逐鹿年少無知,心不在焉,盡想著花花世界如何如何?空春心無雜念,一塵不染。空秋、戒凡等道人卻是苦苦盤算著他日如何如何報複趙逐鹿,想到他日以牙還牙之時,趙逐鹿跪地求饒的窘態還不禁捂著嘴偷笑。
稍後,空秋便在前帶路將趙家父子引上觀去。
藍天白雲,清山綠水,一路上是山明水秀,景色宜人,如此和著清風走路倒也不覺勞累,不知不覺間眾人已來到一座道觀前,梵宇僧樓,冠冕堂皇。幾人剛一到觀門口,一個小童便已出來迎接,空春便對他道:“你快去報告祖師,趙帆趙大俠來了。”小道童雖不認識什麼趙大俠,但見空春麵泛紅光,煞是歡喜,想必是個貴客連聲應下便屁顛屁顛跳進了觀裏。這幾人穿亭走廊,聞著一股股清香,頓覺心曠神怡,煞是受用,如此再深行走了一陣便到了明一道人禪房外。明一聽到道童傳言,獲悉昔日好友造訪,欣喜萬分,親自出門將趙帆父子叫入內敘舊。
其實,道童隻說趙帆造訪,明一也未想到他已有一子,更未想到他會攜子同來。是而趙帆叫趙逐鹿向他問好時,他還一陣疑惑地問:“這娃兒是?”趙帆忙道:“這是犬子逐鹿。”
明一大吃一驚,這才定睛去看趙逐鹿,隻見他長著有一張娃娃臉,濃眉大眼,饒是可愛,心中便十分歡喜地向趙逐鹿招手道:“來,鹿兒,到公公這兒來,讓公公好好瞧瞧。”趙逐鹿見他白發飄飄,白眉長長垂下直蓋在了髯髯的白須上,這樣子可比父親和藹可親多了,於是也樂嗬嗬地向他奔去。
明一道人請了趙帆入坐,自己也撫著趙逐鹿坐下。趙逐鹿環視房內,隻見房內擺設簡單,一張茶幾,一座書架架著一本本道家書籍,壁牆上掛了些名人著作,盡是山水書畫,再有便是自己坐著的這張竹榻了,委地再無,心中直歎此處簡陋,卻是連爹爹的書房也不及。
明一輕輕撫摸著趙逐鹿腦袋向他問道:“鹿兒,你今年幾歲了?”趙逐鹿笑著答道:“十七了。”明一用另一隻手捋了捋胡子,似是想起了往事,歎道:“時間過的可真快呀,轉眼孩子都已有十七了。”趙帆應道:“是啊!可惜趙某教導不力,這孩子好生是非,頑劣得緊。”明一似乎不信,驚歎一聲又問:“是小孩子調皮吧!哪說得上頑劣好生是非?”趙帆一想起趙逐鹿往日闖下的禍端便生起了一肚子的火,忙道:“道長有所不知,剛剛他還在山下與貴觀小道童打了起來,將人家打得鼻青臉腫。”
明一向趙逐鹿定睛一看,見他神采奕奕,精神飽滿,略一思忖便道:“下山的道童年齡比鹿兒還大上一二歲,每日五更起床勤練武學,卻被鹿兒一人打的鼻青臉腫,想必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足以見得道童無用,或是鹿兒天資聰穎,年少有為了。”他這話說得巧妙,趙帆不好說是道童無用,也不好自誇兒子聰明,一時間隻得楞在那兒莫不做聲。
明一倒不愧是修煉多年的深山老道,慧眼一亮,早已看透趙帆心思,也不為難他,移開了話柄問道:“你此番前來有何要事,怎麼沒帶上舒兒啊?”
舒兒正是趙帆妻子的小名兒,當年明一對她煞是喜歡,亦做女兒看待,因此心中也十分掛念她。
趙帆答道:“舒兒很好,隻是日日擔心鹿兒遲早會闖禍,因此隻好忍痛讓我將他送到道長這兒來潛心修煉,還得勞煩道長看在我夫妻二人的薄麵上收留下鹿兒。”明一忙還禮道:“鹿兒肯留在蔽觀自然最好。不過,你們也不必過於擔心,小孩子爭強好勝,打打鬧鬧也算不得什麼。貧道也自然會盡心稍加引導,決不讓他誤入岐途的。”
趙帆聽到明一答應留下兒子,頓時喜形於色:“多謝道長。”明一笑道:“區區小事,何足謝矣!”忽地臉上現出一陣慚愧之色,頓了一頓續道:“隻是今日午後貧道便要與春、夏、冬三位徒兒入關修煉七日,鹿兒隻得托付空秋暫為管帶。待貧道修成出關,再來親自傳道授業。”趙帆又立身道謝:“太謝謝道長了,等教成之時,道長便放他下山回家。到時趙某一家三口再來觀中拜訪。舒兒獨自一人在家中想必孤單,趙某便先回去陪她。”明一略一思索點頭道:“那好,你掛念妻子便先回去。鹿兒我定負責好好照顧。”趙帆欣然應下,拜別了明一與空春等幾位道人便又匆匆離去。隻是臨走前還不忘深情地看幾眼兒子,愛子情深由此可見一斑。
趙逐鹿一直慶幸可以逃脫父親管教,眼下他真離去了,卻又有幾分失落與惆悵,悶悶不語,明一似是看出了他小孩子心眼,連忙牽起他手道:“鹿兒,咱們去大殿。公公得囑咐空秋他們好好照顧你,好不好?”趙逐鹿心中迷惘,點了點頭便隨他一道去了。
二人一徑來到大殿,一路上道童彎腰問好,弄得趙逐鹿也沾光欣喜,好不得意。大殿中大小道士濟濟一堂,空春四位弟子都帶了座下弟子向明一請安問好。明一一手牽著趙逐鹿,腳上踏著鍵朗的步伐走到了原先擺放好的太師椅前,卻不坐下,道:“免禮,今日聚集於此,主要是有些事宜要交代一下,今日午後,貧道與空春、空夏、空冬三位弟子便要入關修煉。”
他說到何處,眾人都側耳傾聽,空春等三位弟子都喜形於色,隻有空秋臉上一陣慚愧,大為不快。
明一又接著道:“我們入關七日,在這期間觀中事務暫由空秋負責。你們要聽話,不可生事。”說著又將臉轉向空秋,對他道:“空秋,這些時日,‘孤心觀’就交給你了。你可別負了師父所托,讓師父失望。”空秋心底縱有萬般不甘不願,臉上卻隻是裝得恭敬,俯首道:“弟子謹遵師命,決不辜負師父所托。”
其實,明一留下空秋看管道觀,實地卻是嫌空秋自私自利,心胸狹窄,急功近利,決非修煉上乘內功的料,是以換而言之,說是他精明能幹留下打點一觀之務。這一點小道士們不知四位弟子自是心知肚明。
稍後,明一又道:“貧道身邊這娃兒是好友趙帆趙大俠幼子,日後在觀中,你們要好好待他,否則貧道決不輕饒。”眾弟子齊聲“是”了一聲。空秋,戒凡等人心中暗暗自喜,眼下這七日空秋掌觀,自然要乘機向趙逐鹿報複一番了。
趙逐鹿童心無忌,全身除了用不完的膽子便是一把把怒火,又豈會想到如此多的事,即使想到了也全然不會予以理會,難道他趙逐鹿也會害怕不成?!
……
晌午時分,明一等人已然入關。趙逐鹿百無聊賴獨自一人在觀中東遊西逛。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喚,回頭一看卻是戒凡與四位道童。趙逐鹿心中不喜他們,不甚友好地問道:“有何貴幹?”
戒凡領著四位師弟快步走到了趙逐鹿身前,裝得恭維,十分有理地對趙逐鹿抱拳認錯:“小道我有眼不識泰山,小英雄武功高強,聰明過人,小道太慚愧了。,您大人有大量要多多包涵,以後還希望我們能和睦相處呢。”
趙逐鹿天真無邪,見他們個個態度恭謙,還道真是怕了自己拳頭,心中不勝自豪,臉上一笑,便沾沾自喜地道:“好說,好說。”
戒凡見他果然童心未脫,極其好騙,心中早已笑開了懷,心機一動,又道:“趙兄弟在這呆著不悶嗎?反正師叔們都不在,我們出去玩玩如何?至於空秋師叔,自然是不會怪罪我們的。”趙逐鹿恰自無聊至及一聽此言頓時歡呼雀躍:“好啊,好啊!我正悶得慌呢?”
“孤心觀”地處偏僻,盡皆山峰,一望無垠,是而名曰:孤山峰。此處層巒疊障,山峰相連,就在“孤山峰”向西十幾裏處有處山穀就“半獸穀”。傳言裏麵有種梨果,貌似梨子,卻為紅色,味甜微澀,吃後可使人多一甲子功力。幾年前“孤心觀”有兩個貪心的老道偷偷前去偷摘,卻被打成重傷,落敗歸來,自後二人便開始神誌不清,語終瘋言瘋語地說那穀中有像人一樣的野獸,又會說話又會極厲害的武功,恐怖至極。明一盛怒之下將他二人關入牢中,又下令將“半獸穀”納為了禁地。
而戒凡等人早已對那梨果垂涎欲滴,隻苦於道規嚴禁,是而不敢輕舉妄動,此次正想將趙逐鹿騙入“半獸穀”,一來借他一探虛實,二來也好煞煞他風頭。
戒凡見他已然上鉤,內心一陣喜悅,又接著道:“這山上有野兔、野豬,我們去打些來玩玩。”
趙逐鹿一聽欣喜若狂,從小到大父親管教甚嚴,隻教讀書練功卻不會陪自己玩,悶得慌了也隻得偷偷下山上鎮上玩玩,但因自己脾氣火暴,動不動就亮出拳頭,鎮上也沒幾個小朋友願意與他戲耍,每次都搞得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更別說見些什麼野兔、野豬了,怎叫他不得意忘形。當下歡呼道:“好啊!好啊!我們現在就去。”戒凡銀牙外露,彎嘴一笑,樂嗬嗬地應道:“那快點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