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驄馬 青滌璀璨玉水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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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定好時間,決定在比賽的時候準時到達。可是在第二天臨起床的時候,日和依然掙紮地非常痛苦。
於是,在帶著滿身低氣壓從被子裏拱出一個坑的同時,日和振奮地大手一揮,然後那鬧鍾就華麗麗地見鬼去了。
在她的頭腦裏,周末的定義一定要包含“睡到自然醒”這條真理,否則就不能稱之為周末。人的生活,從完美意義的本質來講,和豬的生活也差不了多少。至少在日和看來,百分百就應該如此。
起床,還是不起床?這是一個問題。
大家會把她剝皮抽筋——
日和頹廢地坐起,正準備下床,突然頭一歪磕在了床頭櫃上。
“我不困,也不是我不起床……隻是我有點暈……”真是及時雨的一磕。偉大的曆史時刻就在這裏定格。
在積極的思考中,就著那個趴在床頭櫃上的姿勢,女生順理成章地重新睡熟過去。
“鈴——鈴…”
“唔……”
日和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天花板的紋路在眼前漸漸清晰。伸手在空氣中胡亂地揮揮,一把摸過話筒,揉著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咕噥一句:
“大哥你誰啊?拜托,大早上打電話很沒有公德的好不好……”
“——喂?那、那個,是……日和嗎?”
“——啊?啊。是大石前輩啊,真是抱歉。”
日和左右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忽然想起,她剛才居然脫口而出一句中文。幸好,大石並沒有在意。
揉了揉本來就淩亂一片的頭發,女生從床上暈暈乎乎地坐起來。
“日和,咱們和玉林中學的比賽快要開始了,隻有20分鍾。你已經在路上了嗎?”
“——誒?20分鍾?前輩,青學不是可以晚到一個鍾頭的麼。”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40分鍾了啊。”大石聞言了然,然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啊嘞,是這樣麼?”
日和安然掃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鬧鍾。係統確認:完了,她又睡過頭了。
聽筒那邊傳來大貓熱鬧的聲音:“bui~bui~大石,小家夥到哪裏啦?”
似乎還有阿桃的大嗓門兒。
她趕緊蹬上拖鞋,一隻腳還穿反了,踢踢踏踏奔向盥洗室:“大石前輩,還在聽麼?對了,你們不用等我了。先幫我請假,就說……就說我送孕婦去醫院,現在正在掛號。一會兒就趕回賽場。”
那邊的大石良久的無言,最後幹巴巴地道:“越前剛到,請假用的也是這個理由。”
“那——就說是剛剛那個孕婦進了醫院又出來了,半路突發事故。正好我跟小朋友去比賽現場是同一條路,所以剛好又碰上她,趕緊重新拉醫院去了。”
大石那邊嗯嗯啊啊了好久,最後終於強行擠出一句“那日和你快點來”,然後重新是嘈雜的喧囂。
於是日和眯著眼掛了電話。
還是中國好。從前沒有計劃生育的時候,孕婦多多啊,估計走在舊社會的大街小巷隨處都能看見那麼兩三個——
那個。她捂住嘴,心虛地笑了笑。其實,這次打諢確是不應該。
女生稍有些猶豫地摸摸自己細長的眼角,鏡子裏的眼眶下有些淡淡的黑色陰影。
怎麼說,這都是小朋友和阿桃第一次在比賽裏露臉,還是他們以雙打組合勝出的唯一一回。不論如何,她都一定要現場看完。不過,她最期待的,除了他們發明的啊嗯戰術之外,顯然還是他們贏了比賽之後卻還要被罰跪的鬱悶表情。
哎呀哎呀。女生後知後覺地抓起漱口杯,忽然皺起眉頭,捏住自己的下巴。
她有時候,可能確實是,有點兒猥瑣得過火了。
這邊大石站在原地,呆呆地握著手機,依然在對日和的話耿耿於懷。
送孕婦去醫院?難道最近很流行這個理由麼?
啊。話說,這後輩還真不似一般人,自他來了之後,雖然網球部不異於天翻地覆,卻也拙見身為經理治理部內事務的成效。似乎,無論是普通練習還是稍微正式的對打,幾乎每場比賽的結果都在他預料之中。而且對大家都很了解,淡定的外表背後或許大有來頭。這麼看來,一開始自己對日和的不信任,實在是非常不應該。
那個少年,對青學的網球部,的確是盡心盡力了。
——呃,的確,大概——應該如此吧。
身為本著“任何人都是需要照顧的”原則,並有著“青學保姆”這當之無愧稱號的大石,在某個瞬間對日和忽然產生恍惚的疑惑。
這個少年明明小他三歲,卻實在是難以看透呢。
然而,當下他更在意的,是眼前青學今年的第一場正式比賽。即使是地區預選,也是邁向全國大賽不可忽視的一座橋梁。他深信,以青學的實力可以輕鬆殺出重圍。
不,現在還不能太過草率。
大石看了看躍躍欲試的諸位正選:大家都還要踏實努力才行。
“呐,大石——”
大石回過神,接下大貓遞過來的毛巾,順便把水壺放到他手中。兩人在一片“不愧是青學黃金組合”的嘖嘖讚歎聲裏相視一笑。
勝郎,勝雄和堀尾更是敬佩非常,七嘴八舌地小聲議論。
然而,將目光平移到桃城和龍馬那邊時,就不得不發出一片脫力的歎息。
“——喂,越前,把那個給我一下。”
“哪個啊?”
“就是你壓著的那條毛巾啦!”阿桃差點氣的跺腳,手舞足蹈地原地轉著圈圈。而龍馬則理直氣壯,噘著嘴壓低帽簷,一副“你又沒說清楚賴誰啊”的欠扁表情。
氣氛劍拔弩張。
而比賽,還沒開始。
“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作為雙打組合的自覺嘛……”
“龍崎教練一定是選錯人了啦……”
大家都有些莫名的垂頭喪氣,向著阿桃和龍馬投去五味交雜的目光。
“啊嘞。青少年們,不要太沮喪。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呢。”
忽然一個懶散的聲音,穿透春天清晨的陽光,突兀地插了進來。手指點著脖子的纖瘦少年,別著腿悠閑地站在旁邊。
藏青色的長袖校服,光潔的額頭,春暖花開的笑容。爽朗,而精神奕奕。
“哈?”
“——啊呀呀!月齋經理?”
這人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已被莫名其妙折騰過多次的堀尾,看著對麵少年牙齒白光一閃的笑臉,暗自打了個寒顫。
一片陽光掩映的場地一隅。
與大家不同,此時的日和,半閉上眼睛,正心平氣和地打哈欠。
如果是玉林的話,那麼勝負早已知曉。
青學壓根兒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正所謂主角必勝。努力奮鬥是必要的,但是過多浪費精力就不明智了。眼下所有的擔憂,都不過是——
“杞人憂天而已。”
“誒?經理這麼說,難道阿桃前輩和越前的這場比賽會贏?”
日和瞥了一眼說話的堀尾,臉上洋溢著狡猾的微笑,忽然又全被一片真誠熱血的自信模樣遮掩了過去:
“那當然——要等比賽結束才能知道啊。”食指抵在唇間,少年明媚的眼光流轉——
“大家,可別小看了阿桃和小朋友啊。不然,我跟你們打賭——”
成功吸引了旁邊一眾正選的目光。大貓興奮地看過來。
“如果,小朋友和阿桃贏了,網球部就組織出遊活動。當然,費用由你們三個負責。”
少年朝堀尾三人組揚揚下巴,於是一字眉還未出口的歡呼立刻被扼殺在嗓子眼兒裏。
“那如果越前和桃城前輩輸了怎麼辦?”勝郎問。
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日和肩上的英二,咪咪嗚嗚地在少年肩膀上蹭著。
“那。”日和摸摸大貓的腦袋,然後不在乎地聳肩,“最近一個月,所有網球部成員所受懲罰的乾汁,都由我一個人代喝。”
愣了半晌。大家歡呼聲一片。
突然開始盼著首戰失利,反正就算輸了這局雙打,以後的幾局也肯定可以扳回來嘛。
當然。
這有關賭約的一切,場上的阿桃和龍馬毫不得知。
泉和市川的組合,昨兒可才剛剛看過。
記憶中,仿佛又感受到了昨日晚上胃裏漢堡蠢蠢欲動的消化狀態。
日和撫著下巴點點頭。雖說小朋友和阿桃的默契確實不濟,可這兩人,也還真是一點都不把青學放在眼裏。
咿呀呀得兒喂呀。得兒喂。
日和別過頭去妖嬈地挑起眼角。
過度的自負,是必定要吃苦頭的。今日的阿桃和小朋友,的確是需要奮鬥,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會上。
畢竟,從他們拿起拍子的一刹那起,除了對勝利的渴望,內心還同時充滿了對於信仰的尊重。
別擔心,偉大的革命歌曲教導的好:沒有槍炮,還有敵人給我們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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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不溫不火地開場,泉瞄準阿桃和龍馬之間的間隙,直球奔著中線送去。
“啊?”
“嗯!”
同時向飛來的網球出手的兩人,千鈞一發之際卻對上了這樣古怪的暗號,而後在眾人的目光未來的及看清眼前的形式,便將球十分完美地打了回去。
阿桃,越前,日和。
除了這三人深明其意,場上所有人都陷入了驚詫的沉寂。
“第一局,青學桃城越前獲勝!”裁判的聲音拽回眾人的思緒,場上頓時一片沸騰,青學原先底氣不足的呐喊聲也逐漸充滿激情,而玉林反而被壓製了士氣。
阿桃勾起大大的笑容將球拍扛在肩上:“還不賴嘛!不錯不錯,接下來可要一路領先哦。”
“你也一樣,阿桃學長。”龍馬半戲虐半嚴肅地壓了壓帽簷,回到後半場的位置。
而玉林中學的兩位,仍然未從對手旋風一般高超的球技裏回過神。
日和心裏轉了小彎兒,一個人窩在陽光下笑出聲來。
心說這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從門縫裏要看人還得留半拉眼睛呢是吧,更何況要看的人是他們網球部的小朋友龍馬和阿桃。
不過看看玉林那邊神色陰沉的諸位,似乎不大可能有稱讚阿桃和龍馬的心思。
“誒?真的耶!居然打過去了!”勝郎不可置信般地瞪大眼睛。
“隻是——”的b4
“那樣的暗號不是很難聽嗎……”勝雄喃喃地接住堀尾的話頭。
於是,三人組帶著半分欣喜半分無奈的目光,盡全力傾身向場內窺探。
連勝兩局。
這般如破竹的氣勢,雖然根源不大精彩,但總算證明啊嗯戰術果然非比尋常。
總算不枉昨兒個放學和桃城前輩在院子裏蹲了一下午。龍馬轉了轉拍子,朝著場外不著痕跡地一瞥,果然看到據說是自家經理的那家夥,正翹著二郎腿,朝自己痞痞地笑,一個不小心歪了身子差點兒沒從椅子上栽下去。
真猥瑣。
不忍再看,龍馬轉過頭眯起貓一樣清澈透明的大眼,嘴角卻微微勾起,上翹的弧度昭示著心裏莫名其妙的開心愉悅。
那廂。
“不過,他們的雙打還真是漏洞百出呢。”玉林中學的市川仿佛看穿了阿桃和越前的破綻,背在身後的左手向泉傳達了暗號。
泉了然地點了點頭。
部長此時,正抱肘坐在龍崎教練身旁。而大貓英二早就在大石邊上笑得岔了氣。
“什麼嘛,阿桃和小不點兒……”
場上的形勢卻忽然一片危機。
當然,那在日和眼裏僅是很有爆點的調劑。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個哈欠,眯起眼睛望向正陷入掐架狀態的阿桃龍馬二人。
不如讓大家看看。看看你們雙打中的單打,究竟能爆發到如何程度。
少年因為困倦,眼角流下渾濁的淚珠,順著纖長的手指潔白的下頜滴下,墮下的間隙濺起小朵的土灰。
搖搖手指,閉上眼睛。
至於內訌,可是絕對不行的。
“哎,手塚,你說我是不是終於還是選錯人了——”龍崎教練的雙眉幾乎要擰到一起,旁邊手塚也不知是肯定還是否定,要麼就是壓根兒就沒注意她的存在,一句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嗯”,讓龍崎堇更加膈應。
傳說中,日和的那篇計劃書裏說什麼手塚的心很像雞蛋?
是披著雞蛋殼的頑石似乎更要恰如其分。看來經理的分析,成份還不夠精確啊。
她又是一聲歎息,不得不把目光移回不爭氣的兩個小鬼身上。
琥珀色的眸子完全籠罩在帽簷投射下的陰影裏,握緊球拍的手心裏漸漸滲出汗水。
龍馬揚了揚頭,沒有抬帽簷的意思,右手拋出的明黃色小球被球拍擊中,在空中劃出拋物線——
“啊哦!好痛!”
平沙落雁的一著,網球不偏不倚地打在桃城的後腦勺上!
阿桃機械般地扭過身子,以駭人的目光逼視始作俑者。就仿佛機槍掃射一樣,視線所及之處,滿目蒼痍
“糟糕了。”避開逼人的視線,帽簷又往下壓了壓,調整姿勢。龍馬的餘光掃過看台——月齋日和那家夥,果然正笑得前仰後合!
“噗——”明顯與周遭緊張氛圍格格不入的日和,片刻後終於安撫下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朝著龍馬的方向乜了乜眼。
加油啊,小朋友。我可還等著看,你們贏了比賽之後,卻還要罰跪的窘相呢。
更何況,難得的出遊機會,切記千萬不要錯過。
不明其所以然的龍馬從牙縫中擠出細小的冷哼,低頭走到賽場邊緣,立起拍子,一邊倒退一邊在場地裏劃出突兀的分界線。與此同時阿桃也心照不宣,兩人背對背在場中碰麵。
“哦?”充滿笑意的鼻音。
“原來阿桃前輩和我想的一樣呢。”
“應該是,我早就想這麼做了才對。”
陽光突然變得異常刺眼。
日和倏地猥瑣而簡短地笑笑,別過耳邊細碎的發絲,手指輕輕點住自己淡色的唇。
那麼,就這樣下去吧。少年。
青春不荒唐就不能稱之為青春,為了追逐夢想,所有阻礙都必須要,統統退散。
她側過頭,那兩人對望一笑的情境全都映入眼簾。
忽然很不合時宜地想:難道——
呼聲也很高的桃越,就是從這個時候衍生出種種曖昧的麼。
“啊喵~~”大貓習慣般地掛上大石的脖子:“小不點兒和阿桃要做什麼?”
大石也是一頭霧水。
旁邊小熊笑得饒有興味,尖尖的下頜在脖頸上投出一片陰影。嘴角勾起的弧度,盡顯春光溶溶。
這也是拜你所賜麼,月齋。
果然,是非常有趣的雙打組合。
雙打當作雙人單打,場地中間一條分界線就好比楚河漢界,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從現在起,阿桃龍馬走上了改革開放的康莊大道。
於是青學這對活寶雙打,在眾人還沒清楚是怎麼回事的空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華麗地挽回了一局。
“什麼!”市川和泉恨不得狗急跳牆。百爪鬧心般的泉,屏住呼吸咬咬牙,暗自思索一番後,仍然把球向著中線擊過——
“笨蛋,那是——”市川張牙舞爪,話音未落,便聽得對麵場地摻著必勝笑語的暗號,在青學大家的一片唏噓聲中響起:
“啊?”
“嗯!”
明黃色的塵埃,瞬間席卷了市川和泉所在的一片場地。
“Game6—2,青學桃城越前獲勝!”
“結、結束了?”
“居然贏了!”
一年級的堀尾三人組還未從那陣勢裏緩過神來。
“嗯。”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們身後的乾推了推逆光的眼鏡:“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法子。”
此間日和已經從遙遠的看台移步到了場內青學眾人聚集之地。阿桃和龍馬還在友好地和玉林兩位仁兄握手,絲毫沒有注意到危機的存在。
而青學眾人,卻明顯感到脖頸之後一股涼風徐徐而來。
“今天多謝大石前輩為我請假。”日和恭恭敬敬地先朝部長和教練九十度鞠躬,“下次,如果送孕婦去醫院,我一定會打計程車,絕對不再浪費時間擠巴士了。”
部長沉默地看著麵前的少年,半晌無言地扭過頭去。
這也算是,一種特殊的縱容吧?
感動到涕泗橫流的大石,還沒來得及表揚日和的遵紀守禮,思緒便被那邊龍馬和阿桃忍痛的慘叫聲打斷。
“啊啊啊,不要捏啊——”
“教練!”
“就算你們是贏了——”龍崎堇兩手各揪住阿桃和龍馬的半邊臉,皺紋在臉上擠出了溝壑萬千,正大聲嗬斥,“也要考慮一下看比賽的人的感受啊!”
一時間偷笑的偷笑,心疼的心疼,麵無表情的麵無表情,春風得意的春風得意。日和掃過兩人被龍崎堇捏扯得明顯腫了一圈的臉頰,明顯屬於幸災樂禍的那類。
終於,讓你們也嚐試嚐試被老太婆虐待的滋味。
笑得一臉市井氣的少年雙手交扣放於頭後,悠閑地在靠近海堂的座位坐下。
當然,更有趣的是——
“居然讓大家這麼擔心!你們兩個——都給我罰跪反省!”
“啊嘞。”一陣幾乎微不可聞的細小淺笑,女生半眯起眼,如同慵懶的皮毛動物:
“不枉我犧牲寶貴的美容覺……結局,果然如此。”
“哦?什麼果然如此。”
小熊忽然靠近,細軟的發絲掃過日和的脖頸。眼角的弧度加深加深再加深。
居然,又被小熊抓個現行……
日和立馬換了口氣,義正詞嚴地頜首:
“我是說,大家還不能鬆懈。”
畢竟,那個拽拽的小鬼頭總得有點無奈的時候。
日和一麵正襟危坐,一麵偷偷打量二人鬱悶的側臉,長舒一口氣,起床的低氣壓到得此時才算真正地一掃而空。
“呐。月齋,你該不是在幸災樂禍吧?”
“——唔?前輩說笑了。”日和波瀾不驚地轉向不二,風一瞬間揚起纖細少年耳邊稍長的碎發:“如我這般善良之人,前輩可曾還見過第二個。”
正在罰跪的龍馬聽得此言,腦海中頓時重新出現了要從地上跳起來掄她一拍子的想法。
同時聽得小熊溫柔的聲音:“確實,從來沒有見過像月齋這樣的人啊。”
帶著帽子的龍馬嘴角勾起冷誚的弧度。被低低的帽簷壓住如貓般上挑的眼角邊,卻流淌著光華四射的笑意:
“切。”
與此同時,日和也對著龍馬依然單薄的背影眯起眼——
“小朋友。你還,差得很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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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對話——
與不動峰艱難地比賽後,大家準備趕赴慶祝。傷員龍馬已經撤退,一會兒來與組織回合。
臨離去前,日和突然扯住部長的衣袖。冰山殿低頭,斜乜著鳳眼看她。
“部長。”鬆開人家的衣袖,站好,“作為經理,我為網球部計劃了一次出遊慶祝活動。經費由堀尾等人負責,時間暫時預定在下星期。請您批準。”
部長不語,似乎沉思半晌。仔細看看眼前少年平靜無破綻的表情,語氣平板地道:
“在街頭網球場活動?”
“不是。是去街心公園。”少年垂下眼簾低頭。拜托,是慶祝,又不是繼續對掐一樣的比賽,“雖然櫻花已經落得差不多了——但畢竟是春天。我想,適當的戶外活動應該有助於大家緩解比賽和學業方麵的壓力。”
部長輕輕地點頭。“可以。我同意。”
然後轉身離開,風鼓起頎長少年藍白球衣的後擺。幹爽清晰的茶色發絲,挺拔的腰線,修長的雙腿,美色足足一片。
真是文藝的場景啊……
而此時,遠處的堀尾等人,徒流了滿臉眼淚鼻涕,正被大貓英二和終於得知賭約的阿桃捂著嘴拖走。
日和搓了搓手臂,突然覺得雞皮疙瘩一片。古怪的酥麻,從臂彎一直蔓延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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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彪悍的比賽隻此一章。咱也寫不下去了。。。
讓小生想想再想想。。。
大家都很期待男主?其實現在並不是女王。究竟是誰連咱自己都不知道。。。==+
搖手指:訂婚可以代表什麼嗎?什麼都不可以!更何況現在根本就還沒訂。。。這就是一半吊子的事兒而已。
委屈女王大人了。
估計在下一章(咱預計的是網球部的出遊活動)總算就能一睹女王大人的風采了。
但是!但是。。。未必會發生好事情。。。
頂著鍋蓋爬走。。。
大家擔待一下。。。打起精神(握拳),抱著積極的心態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