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VIP解禁】  杜睿添番外(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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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市位於C市正北,雖然相隔不遠,卻分屬兩個省份。
    從地圖上來看,兩地的直線距離是230公裏;坐火車大約需要三個半小時。駕車走高速的話,如果路況良好,2個半小時即可到達。
    今天的天氣不錯,視野也很開闊;車卻堵了長長一路。
    狹長的眼裏微微湧起焦急;後麵那輛奧迪A6的司機還在不斷按著喇叭,攪得人更加心煩。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他眉心,副駕駛位上的女子臉上有著淺淡的微笑。
    “累了嗎?”他說,跟著拉住她的手一道搭在她蓋著毛毯的腿上。“要不要先睡一下?”
    微微搖頭,“還好。”
    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拉高毛毯蓋,他說,“睡一下吧!醒來差不多就到了。”
    依言閉了眼,手還緊緊握著他的。
    就這樣一直看著她,他仿佛又回到她從手術台上下來,被醫生宣告病危的那一刻。
    “蓂子?”他忍不住喚道。
    她睜開眼,目光微閃。似是對此早已習慣,含笑向他道,“哥哥,已經都過去了!我會健健康康地一直活到一百歲的!”
    他仍不放心,“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要不,我們回去吧!不要去了!”
    搖頭。她堅持道,“我想去看看她!”
    微微歎氣,他看著她說不出話。
    這時有等得不耐煩的人擠到前麵看熱鬧,回來後臉色發青的向眾人道,“真慘!前麵三車追尾,中間的寶來完全報廢了!最可憐的是司機,整個一個——夾心麵包!”邊說邊聲情並茂的比劃著,旁邊車裏坐著的年輕女孩當場捂起了嘴巴;隻是這位大哥卻無所察覺的繼續道。“聽說司機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五六歲!可惜了!”
    推開車門走出來,低頭點燃香煙,遙遙向著H市的方向,他在心中默默道,“思雨,你,還好嗎?”
    思雨,你,還好嗎?
    ……
    時光倒回9年前;那年,他的蓂子18歲。
    接受了葉老大新的指派,他帶著四個人行色匆匆趕往H市。
    三個多小時的火車讓人有些疲憊,更重要的,北方今年雨水特別多。在C市出發時就已經是小雨連綿,不想到了目的地竟然變成暴雨連天。
    才出了火車站,就聽後麵的大劉罵道,“他奶奶的鬼天氣!真是觸老子眉頭!”
    縱使他尚可保持不動聲色,其他弟兄也已按耐不住,跟著紛紛詛咒起來。
    “添哥,”平日跟他還算相熟的阿凱小心翼翼提議道,“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看看天色,縱然心中萬般不情願,他還是點了點頭。“在附近找家酒店吧!”
    傍晚,窗外仍是陰雲密布。
    密密的雨簾阻住了視線,卻阻不住心緒;站在窗口的他雙眉微鎖,略帶了些焦急。
    未幾,隨身的電話響起。
    眉峰伸展,眼神亦變得柔和。盡管這個號碼隻有一個人知道,他仍輕柔無比的道,“蓂子?”
    還未開口就先咳嗽起來,她的聲音裏帶著厚重的鼻音,“哥哥,我好像感冒了。頭疼。流鼻涕。”
    唇角弧度收攏,臉上笑容漸去,“吃藥了嗎?”他急道,“退燒藥和感冒藥都在梳妝台左邊的抽屜裏,你去找找看。”手指不自覺揉著太陽穴,他叮囑著,“退燒藥吃一粒,感冒藥要吃兩粒才行!”
    “你不過來嗎?”她的失望顯而易見。
    “對不起,”不自覺放低了語調,他說,“我在外地出差,今天趕不回去了。”
    她沉默;重重的呼吸聲自聽筒傳來,讓他的心漸漸收緊。他仿佛能看到她倔強又執拗的小臉。想也不想的,他道,“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先把藥吃了,不然燒到明早轉成肺炎就不好辦了!”
    她還是不說話,一徑沉默著。
    “蓂子?”他變得焦急,“你說句話呀!”
    “知道了。”她說。聲音似從齒縫裏發出來。“不是很忙嗎?你去忙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有些無力,恨不得掐死這個任性又折磨人的丫頭。
    揉著太陽穴的手指力道加重,不顧身旁幾人詫異的眼神,他說,“這樣吧,我現在往回趕,差不多半夜能到!可是,你得先把藥吃了……”
    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幾句;掛斷電話,他向其餘幾人道,“你們留在這裏,我明天一早就回來!”
    “添哥,”一人不識相地道,“這——不太好吧!”
    狹長的眼裏冷澈無比,隻一眼掃過去,所有人都噤了聲——
    出租車在雨中艱難前行;盡管他承諾了雙倍的車資,司機仍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這黑燈瞎火的,又這麼大的雨,就不能等一晚再走?”
    他心裏覺得煩躁,臉上卻毫無表示,隻是一雙眼,凝得像塊萬年不化的寒冰。
    “小夥子,家裏到底有啥急事啊?”五十多歲的老司機絮絮叨叨問道,“還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正說著,前麵信號燈變紅,車子在濕滑的路上緩緩停下來。
    這時暗黃的路燈下一個撐傘的女子慢慢走上人行道,她雨傘打得極低,低地完全看不到一旁打著轉向燈疾駛而來的卡車——
    很多年後,他想,如果當時他沒有那麼多事,或許,很多事情就會不一樣了。
    可惜,事發時,一切就是那麼地湊巧——
    看到那個女孩倒下去的時候,他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然而那個瘦弱的肩膀忽然讓他想起那個任性,乖戾又讓他心如刀絞的小魔頭;他想,如果哪天她也遇到同樣的事,會不會有人這樣幫助他?
    然後,在還沒來得及思考之前,他匆匆下了車。
    “你怎麼樣?”他扶起她,“能站起來嗎?”
    濕漉漉的秀發下是一張年輕但不算漂亮的臉孔:靈動的大眼閃著倔強,疼痛使她緊緊皺著眉,卻咬著牙不吭一聲。心裏那種莫名憐惜的情緒更重,他彎腰抱起她,上了之前乘坐的出租車。
    “師傅,”他說,“請去最近的醫院。”
    掛了急診,照X光。
    醫生說,左前臂骨裂,還有輕微腦震蕩傾向;需要住院觀察。
    低頭看了看手表,他薄唇緊抿,“請盡快安排病人住院吧,我趕時間。”
    住院手續在最短時間內辦妥,女孩看著他,臉上寫滿感激。
    “真是謝謝你。”她說。
    漆黑的眸子裏微微透著倦,讓他猛地想到遠在C市的她:她吃藥了嗎?好些了嗎?
    思及此,他起身欲走,“需要我幫你通知家屬嗎?”他問道。
    女孩搖頭,下唇被牙齒咬得泛白。“我沒什麼親人。”她說,“隻有一個哥哥。不過,你現在找不到他的。”
    他微微一怔,“那——你多保重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喂!”女孩突然叫住他,“我叫思雨,衣思雨。你叫什麼名字?可不可以留個電話給我——你的錢,”她習慣性地咬著下唇,“你的錢我會還給你的!”
    這一刻,他笑了:她又一次讓他想起那個人;而他已然歸心似箭。
    他說。“杜睿添。我叫杜睿添。”
    趕回C市已經是半夜三點多。
    車子停在大廈下。仰頭;看到19樓還亮著的那盞燈光,他的心再不能平靜。
    鑰匙在鑰匙孔裏旋動,才打開門,他聽到臥室裏傳來的咳嗽聲。
    他心裏一緊,不顧外套還濕著,直奔了進去——
    小小的一團縮在被窩裏,隻露出蒼白卻泛著異樣嫣紅的一張臉,用力咳著。
    梳妝台上七零八落擺著幾盒藥,卻沒有一個是開封了的。他心裏湧起氣惱,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是滾燙無比。
    “不是讓你先把藥吃了嗎?”他啞著聲音斥道。
    睜開迷迷蒙蒙的眼睛看他,對他的吼叫不為所動,她把身子往被窩裏縮了縮。“哥哥,”她說,“我冷。”
    旅途的奔波和滿心的勞累也敵不過這兩個字帶給他的魔力,微微歎氣,撫開她額上汗濕的亂發,他說,“沒事了!蓂子,很快就沒事了……”
    今夜裏第二次跑醫院:掛急診,做化驗,打點滴,辦住院手續……
    急性支氣管炎——拿著病曆,他又氣又累;然而到了她跟前,責怪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
    “好好睡一覺吧!”他說,“折騰了大半夜了。”
    眨著通紅的雙眼,她說,“睡不著。”
    再度歎氣,他在床邊坐下來。“睡吧。明天一早就會好些了。”
    小惡魔睫毛微垂,“你要走了嗎?”
    “嗯。事情還沒辦妥。”
    “對不起,”她一字一頓的,“耽誤你工作了。”
    沉默了好一陣,他抿著唇慢慢平複下來。“明天下午我就回來了,晚上吃紅豆粥,好不好?要不要多加些葡萄幹在裏麵?”
    一邊唇角揚起,她慢慢合上眼睛,“好!哥哥,我想睡了,你去忙吧。”
    折回住處換了幹淨的衣服,他又一次匆匆踏上旅程;再回到H市時,已經是早上8點多。
    大劉幾人等得有些不耐煩,卻不敢多言。
    “添哥,現在怎麼辦?直接衝過去抓人嗎?”阿凱問道。
    習慣性揉著眉心,他想起臨行前葉老大單獨叫他過去;他說,“衣方宇這些年在天風混得相當不錯,此行風險極高!睿添,你要小心!”
    他又說,“筱佳和蓂子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害筱佳慘死,蓂子至今仍見血即暈,不敢單獨一人留在空屋子裏。身為人兄,人父,我必須為她們報仇!睿添,你必須成功!衣方宇,非死不可!”
    想著病床上那張倔強蒼白的臉,想著答應了今天晚上給她煮紅豆粥的承諾,他的血液慢慢沸騰了……
    五個人兵分三路:大劉和刀疤晨去衣方宇常去的餐館守著;阿凱和大米洲前往天風探情況;他打算想去衣方宇住的地方轉一轉。
    攥著寫著地址的紙片沿著巷子一路尋過去:衣家所在的樓緊鄰教堂,老舊的俄羅斯式建築因為年久失修而顯出頹敗的勢頭,壓得人莫名心慌。
    抬頭看了看門牌,應該是這一家無疑。正欲細細打量,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他不及躲閃,迎頭對上來人;然後,雙方都怔住了。
    “你是在醫院查到我的住址的吧?”眼前之人,赫然是昨天夜裏在醫院見過的女孩。
    他微覺尷尬,隻是淡淡笑著。
    女孩不覺有異,引他進門。“進來坐一下吧,正好把住院的錢還給你!”
    狹長的眉眼閃了一下,他想起她的名字;然後,他笑了,說,“你身體沒事了嗎?”
    露出兩顆虎牙,她第一次甜甜笑起來,“謝謝!應該沒問題了。”
    ……
    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對她食言。
    他說會在當天晚上趕回去,煮她愛吃的紅豆粥;可是之後的一個星期裏,他一直留在H市。確切的說,他一直留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他以第一次到H市為名,請她做向導,帶著他走遍了這座以冰雪著稱的北國之城。在足跡遍布這座城市的同時,他也清楚地掌握了衣方宇的作息時間和基本動向。
    看著坐在對麵大快朵頤香蕉船的衣思雨,他忍不住揉著眉心:一方麵因為利用了這個單純的女人;另一方麵,隻要一想到那個還躺在病床上吊著點滴的小惡魔,他的心就亂得可以。
    微微歎息,他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葉老大隻派了四個人給他;而現在的衣方宇,手下兄弟絕不止四十個……
    行動定在一個星期六的夜裏;地點是衣方宇負責的一家洗浴中心:他們打聽到衣方宇最近迷上那裏的一位前台小姐,每天晚上都會過去看她。
    然而,臨到晚上,衣方宇卻突然改變了行程。
    他們隻得尾隨著來到衣家。
    他本不打算在這裏動手的。然而,意外從毗鄰的教堂裏躥出的火苗讓他改變了主意——
    月黑風高殺人夜,渾水摸魚好下刀——
    混在驚慌逃出的人潮中,大劉他們趁亂放倒了他身邊幾個跟班,衣方宇本人亦在混亂中著了道,後心中了一刀,眼看已不能再活。
    然,隨後發生的事情卻遠遠超出他的控製——
    他的原則從來都是背後謀劃,但絕不親自出手。即使是今天這場實力相差懸殊的肅清任務,大劉阿凱他們身上都帶著家夥,他卻是身無寸鐵的——
    許多年後,他幾乎想不起:本來一直躲在暗處的他是怎麼被發現,敵人又是怎樣向他迫近的;他也記不清,在他倉惶退後的時候,那根木梁是怎樣倒塌落下來的;甚至完全不記得,本應該跟著人群疏散的衣思雨,是何時出現在他們麵前,又是如何撲到他麵前,替他被砸在木梁之下……
    刺鼻的焦味混合著孩子發出的哭喊,遠處隱隱傳來消防車的鳴笛聲。而他的眼前,隻有那一截打著石膏的手臂,讓他呆立當場,無法自已……
    人生處處有巧合,但巧合若是太多,就注定了不是好事——許多年後,當他站在她的墓前,他對自己,也對她這樣說道。
    她在連番的搶救中保住一條命。
    確切的說,隻是半條命——對於一個頸部以下完全癱瘓,並且要靠呼吸機維持生命的人來說。他不知道,她算不算還活著。
    坐在她的病床前,他的心情無比複雜。
    有多少次他想問她為什麼?為什麼救他?
    他們才不過認識了一個星期!而他根本是卑鄙地在利用她!
    然而看著那雙明亮又包含感情的眼睛,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他握緊她的手,對她說,“你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此後的日子裏,他頻繁地在C市和H市兩地間往返。
    口袋裏兩隻電話,無論響起的是哪一隻,他都會覺得心驚肉跳;他就像一個有了外遇,左右為難的丈夫,遊移在兩個女人之間,狼狽而筋疲力盡……
    對思雨,他是滿心的愧疚;對那個他守護多年的小魔頭,他還是愧疚。愧疚於因為其他的女人而冷落了她,愧疚於無法全心守護著她。
    好多次他接到老師的電話匆忙從H市趕回來:他知道她跟同學相處的不是很好;前些日子她還向他抱怨想要轉學。最嚴重的一次,她一個人跟四個比她高一屆的女生打了起來,頭發被抓掉一大把,嘴角開了個大口子,整張臉腫脹不已。
    見到他的時候,她隻是淡淡地看著他。然而那樣倔強和不信任的目光卻早已將他的心攪得疼痛不已。
    “對不起!”他說,“再給我些時間。”
    她側過頭,輕舔已然凝血的唇角,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會死人!”
    壓抑地歎氣:這樣的她比什麼都要讓他難受。
    然而,當電話再度響起,他不得不再次被從她身邊帶走,奔向另一個城市,另一個女人。
    ……
    事情在兩個月後敗露——前些日子思雨動大手術,他在走投無路之下挪用了一筆公款。
    葉老大叫他到跟前,決口不提那筆款子的去向;他隻是拿出一疊照片給他看:思雨的照片。
    他說,“我可以不計較你斬草不除根。但是,我不能容忍我的女兒長大了要跟別的女人分享丈夫……”
    隻這一句,他知道,他必須做出選擇。
    其實,也許他隻是一直不肯麵對而已。
    隔了幾日是他的生日,他一早出發趕往H市。
    這些日子她對他的腳步聲已經了若指掌,才推開門,他就看見她向他微笑;他心裏一痛,慢慢避開眼。
    在她身邊坐下,他說,“思雨,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夜幕漸漸降臨,他說的有些累了,她用力一點點挪動手指攀上他的。
    呼吸機下的她無法開口說話,然而她的眼睛卻閃閃發亮。
    他想,她是理解他的。
    他說,“思雨,對不起。我不是值得你愛的人。”
    她向他微笑,那笑容好像對他說著:沒關係,我都懂。
    在那樣的笑容之下,他的麵具片片碎裂。
    相視良久,他俯身上前,輕輕吻她的眉心;與此同時,放在身側的那隻手,慢慢伸向一旁的氧氣筒……
    握著她的手直到天亮,她在他的手心裏慢慢變得冰冷。
    他對她說,“思雨,我發誓一定會為你報仇!”
    ……
    那之後的每一年,他都會在生日這天一個人前往H市。
    關了電話,遠離人群。在思雨的墓前,靜靜的陪著她一整天。
    他無法以同等的愛情回報她;他所有能給她的,不過就是這每年一日的孤獨相守……
    收回漸遠的思緒,此時前方的交通事故已經處理完畢,堵了三個多小時的道路終於暢通。
    熄滅煙蒂回到車上,他輕手輕腳發動車子:他的蓂子睡得正甜——從出事到現在足有一年了,她還是常常在夢中驚醒,哭著喊道,“哥哥!小心!”
    他沒有辦法忘記她全身是血倒在他懷裏的情形;更沒法忘記那種可能要永遠失去她的恐懼。
    整整一年了,記不得有多少個夜裏他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直到天亮——這一生,一共有兩個女人為了他不惜犧牲性命:一個視他為畢生最愛;一個則是他畢生最愛。
    有時候他不禁想到:也許冥冥之中是思雨救了蓂子。那個善良的女子實在不忍心看他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這個世上受苦。
    雖然在蓂子瀕臨死亡的那一刻,他已經做好了同生同死的打算……
    思雨墓前。
    坐在輪椅上的女子以絲絹輕輕擦拭墓碑上的泥濘。
    “思雨,謝謝你!”目光柔和如水,他的蓂子說,“你放心吧,我會讓他幸福的!連同你的那一份,我會好好愛他……”
    再無法按捺心中翻湧的情緒,他由背後抱住她。“蓂子……”他突然變得詞窮。
    這個他愛了一生,也讓他痛了一生的女子輕輕握住他的手,“哥哥,我們會幸福吧?”
    “會的!”他說,“你若不幸福,我又怎會原諒我自己!”
    仰望天空,遙遙向著未知的時空,他在心中默默道,“思雨,你,好嗎?我,很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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