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胭脂血 第十一章 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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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已然失蹤了八年的女子,一個在他心中一直以為已經死去的女子,卻突然突現在他的麵前,那種感覺難以言表,心內恍惚一片,霍顏呆呆的看著藍蝶舞,兩人相顧無言,不知何時一旁的雲紫忻早已離去,背後依舊是熊熊大火,他們卻是靜謐無語。
許久,藍蝶舞方才回過神來,抽回手,霍顏亦從呆愣之中醒轉過來,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藍蝶舞點頭答應,心內卻是極為迷茫,醒轉過來才發現一直待在身旁的雲紫忻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忍不住四下去張望了一下,像是想要尋到他的背影一般。
八年再見故人,記憶丟失了八年,重新尋回之時,眼前之人卻不是當年之人,往日那種親密的感覺已經流逝,再難尋回,呆愣的看著霍顏,俊朗的麵容,雙眸璀璨,略帶憂傷,欣喜更甚幾分。
呐呐的不知如何開口,幾年以來一直放浪形骸,流連於花叢之中,不想去談情說愛,亦不想再想起往日之事,卻不想故人早已出現,那份埋藏得極深的感情突然浮出水麵,波濤洶湧。
少頃,霍顏緩緩開口:“璃兒,這些年來你還好嗎?”
極為陌生的名字,卻是她最真的名字,關切的詢問,她低聲道:“宮主待我很好。”
霍顏冷哼一聲:“他若待你好便不會封了你的記憶,便不會不讓你來找我,這麼多年以來你可知道我內心的苦痛?他又何嚐了解!”
藍蝶舞輕歎一聲:“不是這樣的,有些事情記得還不如忘卻得好,自我憶起往事,我很是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求他解了那封鎖的記憶,記起來又能如何,我們再也不能回到過去,而且娘親也不會活過來。”
柳樹隨風而動,斑駁的月光灑落在霍顏白皙的麵龐之上,平添了一種淒涼之意,霍顏略帶激動的看著藍蝶舞:“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難道你不想記得有我這麼個人?難道你想忘記我們曾經在一起的快活的日子?”
藍蝶舞道:“我們那時還小,隻顧玩耍,卻不懂紅塵俗世的煩擾,那時的我確實很開心,可那都已經是過往。”
再見到霍顏,她才發覺對他的感情隻是淡淡的,童年時期一起玩耍的夥伴,時常保護著她的大哥哥,那或許是一段美好的日子,她隻當他是自己的大哥而已,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霍顏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或許是吧,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我卻還傻傻的執著於此,惶惶的放不開。”
“顏哥哥,”藍蝶舞忍不住喊了他一句,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霍顏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仿若看到了以前那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小女孩,滿臉燦爛笑容的喊他顏哥哥一般。
“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哥,”藍蝶舞道,“這些年來你過得可好?”
霍顏譏諷的笑了一下,聽著她關切的話語,笑道:“好,我很好,每天吃喝玩樂豈能不好。”
“那就好,今日天色已晚,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有空再來看你,”藍蝶舞輕聲說道。
“好,”霍顏道。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何曾料到他們再見會是這樣一番景象,她是在對他做什麼暗示嗎?他早該想到了,這麼些年以來,雲紫忻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他看得出來,雲紫忻是喜歡她的,有些感情淡了,淡了。
兒時的那種感情怎能敵得過現在那份感情?他長歎一聲,似要將某種怨氣皆籲於外,又似要將這麼多年以來隱藏的東西給釋放開來。
藍蝶舞緩緩而行,頭卻是越來越疼,雲紫忻真的說得很對,若果過往的記憶太過於痛苦,那便忘卻比較好,何必再想起來,重新去體會那份痛苦!隻是她能見到霍顏,心中亦是欣喜的,她隻希望他過得好,而她更確定了某種事情,那份若隱若藏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