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浮雲閣 第十四章 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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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中,東方突然亮起一片火紅的光芒,不是天現異象,而是大火燃起而燒紅了天空,起火之地,正是浮雲閣。
火燒燎原,房屋盡皆在大火的焚燒下相繼承受不住而倒塌,閣中之人,竟皆叫喊著逃避,懷中不忘帶著府中那些個值錢的東西,更有甚者因為沒有搶到東西而大打出手。
蕭俊逸看著那染紅了半個金陵城的紅光之處,沉重而又輕蔑的看著,結束了,都過去了。
蕭俊逸輕輕拍著懷中早已熟睡的麟兒,再多瞧一眼,便轉了身去,頭也不回的離開,消失在夜色蒼茫之處。
這火不是莫名的燒起,而是皇上下此命令,說是蕭鼎生意圖謀反,證據確鑿,株連九族,不僅逮了蕭俊楓、蕭俊淩,還放火燒了這蕭鼎生勞其一生所建的浮雲閣,一代大俠毀於朝夕間,不免讓人心生感慨。
大火繼續焚燒著,這皇宮之中,謝子晟亦如被火焚燒一樣跪在禦書房之中,大理石的地板雖是冰冷,卻讓他如坐針氈,心如火燎。
皇上麵色嚴肅,冷眼看著謝子晟,說道:“謝愛卿一向深得朕心,卻沒想到竟是蕭鼎生謀反的同黨。”
謝子晟麵無表情的看著皇上,說道:“皇上難道不了解臣的為人,臣怎敢有謀反之心,那蕭鼎生於臣有救命之恩與知遇之恩,因此臣與其有所來往,但臣卻真真無那謀逆之心,希望皇上明鑒。”
“救命之恩,知遇之恩?”皇上略感驚訝的看著謝子晟,自己從未聽謝子晟說過此事。
“回皇上,那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當時臣被一陳姓公子困在一山洞之中整整七日,性命危在旦夕,幸得蕭鼎生救起,才保全了這一條小命。”謝子晟坦然的說道,提起這個,他又想到冰兒了,如若不是那陳公子將自己困在山洞之中,他怎會看其嫁給那陳公子,心中一痛。
皇上並不言語,微眯了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謝子晟,這個琴技高超的男子,這個自己甚為喜愛的臣子。
“如若不是蕭鼎生的搭救,臣早已死去了,又怎會有命活到現在,又怎能一展自己所長,為皇上奏樂,”謝子晟看著皇上那陰晴難辨的臉色,惶恐的說道。
他不能死,他還答應過冰兒還守護她一輩子,他怎能在現在死去,雖然蕭鼎生與曦王爺的謀反之心他早已知曉,這曦王爺能將罪責全都推到蕭鼎生身上,自己自然也可以將罪責推掉,再說,自己頂多就擔了個知情不報的罪責,確實沒那個謀逆之心。
皇上心下微動,自己何嚐不知曉,這蕭鼎生何嚐不是做了替死鬼,擔上了這個罪名,隻是,這謝子晟與蕭鼎生來往甚密,朝中許多人知曉,如若自己不處置他,豈不是落人話柄,不免猶疑著。
謝子晟見皇上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猶是看到了一絲希望,繼續說道:“皇上,臣可以離開這裏,從此隱姓埋名,再不出現,隻求皇上饒了臣一命,能讓臣與自己心愛女子攜手白頭。”
自己竟然已經找到冰兒,這次怎能再放她走掉,謝子晟心中堅定的說道。
“謝愛卿找到了那個冰兒了?”皇上悠悠的問道,對於這個女子,他還是知曉的。
“是,”謝子晟說道。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謝子晟,並不急於說饒不饒恕的話。
突然,禦書房的門突然開了,掠進一個身影,燭光閃爍了一下,門突的一聲合上了,這燭光搖曳著,才不至於熄滅。
皇上與謝子晟皆是一驚,正待喊人,皇上看清了來人,止住了開口要叫喊侍衛的謝子晟,謝子晟不解的看著皇上,皇上隻是揮揮手,因剛才驚疑而站起的身子再次坐了下去。
“皇上最近可好?”雲紫忻輕笑著問道。
“雲公子還是這般神出鬼沒,沒人能夠攔得住,”皇上笑道,看見雲紫忻就像看見老朋友一般。
“嗬嗬,皇上還是如從前那般容光煥發,”雲紫忻嬌柔的笑著。
“朕哪比得了雲公子,雲公子還是這般動人,”皇上用了動人這詞,是的,一個男子有此容貌,女人看了動心,男人看了亦可能動心,怎麼不是動人?
雲紫忻笑了起來,笑容越發的嫵媚燦爛了,皇上亦笑了起來,說道:“雲公子今夜前來不會隻是來看朕的吧!”
“我是來跟皇上要一個人的,請皇上留他一條命,”雲紫忻開門見山的說道。
“哦,能勞煩雲公子出馬,想必此人定是個不凡之人,”皇上斜看了謝子晟一眼,眼睛緊盯了雲紫忻,笑道。
“我就要他,還請皇上留他一命,”雲紫忻伸手指指謝子晟,悠然的說道。
“雲公子何時認識謝愛卿的?朕從未聽子晟說過。”皇上雖是猜到可能是謝子晟,卻沒想到竟真是他,心中不免還是吃了一驚。
謝子晟驚愕莫名的看著雲紫忻,這人著實讓他吃驚,其一,這人生得如此貌美動人,其二,此人竟是與皇上如此相熟,其三,此人竟會會自己求情。
“我也隻是受人之托,”雲紫忻道。
“受人之托,還能有人請得動雲公子來此,”皇上驚愕的笑著。
“還請皇上看在自己薄麵上饒了謝公子,皇上是開明無私之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雲紫忻勸說著。
“朕從未說過要殺子晟,”皇上叫得親近,祥和的笑容。
“那我就帶謝公子走了,”雲紫忻謝字都未說,坦然的看著皇上說道,隻如他是個慈祥的上輩。
謝子晟驚喜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聲說道:“謝皇上,謝皇上…。”
“記住你承諾過的事情,”皇上警告似的的說了一句。
“是,子晟銘記在心,”謝子晟承言道,忐忑不安的心,終於靜了下來。
“你走吧!”皇上揮一揮手,哀聲道,他怕自己下一刻會後悔,謝子晟遲疑了一下,還想再說什麼,隻聽皇上厲聲道:“還不快走,難道真的想死?”
謝子晟將話咽了回去,沉重的說道:“皇上保重!”
雲紫忻對著皇上笑了笑,皇上看著他,欲言又止,心中想問的話終是沒有問出來,看著雲紫忻離去的背影輕聲歎息著。
雲紫忻帶著謝子晟離開皇宮之時,皇上對著鄭公公吩咐道:“傳話下去,謝子晟因為與蕭鼎生共謀,而被處死,宮內之人,不許再提此人。”
皇上心事繁重的看著麵前一堆的奏折,煩悶得看不下去了,因為雲紫忻,他想起莫欣月了,那個自己曾經誓愛的女子,他也想起莫璃了,那個可愛的女兒。
莫璃莫璃,君心不離。
“你去吧!”雲紫忻指指前麵停著的那一輛馬車。
“在下謝過雲公子救命之恩了,”謝子晟感激的說道。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皇上,是皇上仁慈,”雲紫忻輕聲道。
謝子晟點點頭,雲紫忻叮囑了一聲:“別忘了你的諾言。”
謝子晟心中一動,麵上笑了起來,堅定的點點頭,雲紫忻明了的一笑,謝子晟又道一聲謝才向那馬車停歇處行去。
璿冰滿麵笑容的看著越走越近的謝子晟,雲紫忻果然沒騙自己,他突然來找她,讓她來此等待,說是要將謝子晟帶到此地,果然是真的。
“冰兒,真的是你嗎?”謝子晟久逢戀人,不免心中激動,顫聲的說道。
“是,是我,”璿冰亦是語中帶著些許激動。
“冰兒,我有許多的話要跟你說,”謝子晟剛死裏逃生,驚魂剛定,現又能看見自己心愛之人,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溢上心頭。
“好了,”璿冰纖手撫上他的唇,柔聲道:“我們有一生的時間去說,不急這一時。”
“是啊!”謝子晟點點頭,攬過璿冰,扶了她進了馬車。
車夫一聲鞭笞,馬兒奔跑起來,消失在朦朧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