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恐怕也讓劉媽媽意外了，她半晌才回過神來，今晚直到此刻她的笑容是最為燦爛的。她一路小跑的來到紅灩麵前，“這位公子真是太有眼光了，我們巧心姑娘可是你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你少費話，說這些一點用都沒有。”紅灩對她遠沒有我的客氣，像劉媽媽這種老鴇除了錢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變得慈善。
    劉媽媽是不會為這樣的態度生氣的，隻要錢最後進了她的口袋，她就不會有任何怨言，“好，好，好！我這就讓巧心過來陪公子！”
    我已經瞥見走過來的巧心了，她麵無表情，認命的對自己的未來已不抱任何希望，在她的眼中我同時看到了些許的安慰，想來紅灩的相貌氣度還讓她滿意，對於她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她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紅灩將十萬兩銀票拍在桌上，看都懶得看劉媽媽一眼。
    劉媽媽笑逐顏開的拿起銀票轉身欲走，卻被我叫住了。
    “劉媽媽留步！”我的語調輕緩有禮。
    劉媽媽轉身對我說：“艾公子有什麼吩咐？”
    “我要跟你談個事。”
    “您請說！”在她的眼裏我們已經成了最大的金主了。
    “我這位洪兄啊，他不太喜歡被太多男人碰過的女人，既然他這麼喜歡巧心姑娘，我們就跟媽媽商量個事，你出個價錢，我們包下巧心姑娘，你不許讓她再接別的客人。”
    劉媽媽盤算片刻，“這個……艾公子啊，您也知道，巧心是我們這裏的支柱，她被包的話，我們杏花樓很難支撐下去啊！”
    “那這樣，我們包下她，但是她可以繼續上台表演，隻是絕對不可以讓她再單獨接待其他男賓，這是我最大的極限了。”我知道這也是劉媽媽能同意的最大極限了。
    “這樣的話，還可以商量，可是這個價錢……”這樣的話，其實就是一切照舊，象劉媽媽這種精明過頭的人，是不會不同意的。
    我哼笑，斜眸看她，“有價沒價啊？”
    劉媽媽看出我的耐性已經被磨光了，急忙說：“巧心姑娘畢竟是遠近馳名的花魁，想要包養她價碼當然也不能低了。”
    我輕輕的靠在椅背上，用手輕輕的托著腮，一言不發，目光凜冽的看著劉媽媽，劉媽媽打了一個冷顫，聲音裏顯出了她的心虛，說話的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我看艾公子也是個爽快人，這樣吧，五萬兩銀子一個月。”
    微笑漾在了我的臉上，這個劉媽媽還真是能獅子大開口，不過我也懶得和她爭，“好，不過無論什麼時候我們要見巧心姑娘，你就要無條件放人聽到沒有！”
    “這是一定的，公子放心好了。”
    “你給我派專人好好的服侍巧心，如果從她嘴裏聽到你的任何不是之處，無論你有什麼後台，我都能讓你的杏花樓關門大吉！”
    劉媽媽連連點頭，“艾公子，可是你也知道，我們開門做生意的人，誰進來誰都是大爺，有些事情我也不一定頂得住。”
    “這個你可以放心，所有的事你都可以推到我的身上來。”
    “是，是，是！”
    我從懷時拿出三十萬兩的銀票，“這是三十萬兩，你收好了。”
    劉媽媽歡天喜地地拿錢離開了，紅灩將巧心讓到我們中間坐了下來。
    “洪兄，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呀！”我調侃紅灩，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艾公子為何不幹脆為巧心姑娘贖身算了？”陸天倫可能也未見過象我們這樣豪爽的恩客，片刻間四十萬兩銀子就都灑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
    “這個嘛，現在這情況，恐怕給劉媽媽多少銀子，她都不會放手的吧，巧心現在可是她的搖錢樹。”我證據是談然的。
    “艾公子有超出年齡的沉穩和智謀，甚至連審時度勢的眼光也是高人一等啊。”這是陳書鐸第一次從內心裏發出的稱讚。
    “陳老，這也是從小家庭給我的熏陶，談判的要務是，如何提出對方可以接受的極限條件，而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這就是一個商人最應該做的事情。”
    “在這方麵，艾公子做得不錯。”陳書鐸由衷的說。
    無論如何我總算得到了他的一點肯定。
    我轉頭去看一直正襟危坐的巧心姑娘，眼觀鼻、鼻觀心，猶如入定了一般，“巧心，你為何不事先將你想接客的打算告訴劉媽媽？”
    “謝謝公子厚愛，在巧心的身上兩位浪費了太多的銀兩了。”巧心沒有下麵回答我的問題，卻把她的態度表現了出來。
    “沒關係，這不是重點。”紅灩心情鬆了下來，“重點是巧心姑娘還滿意我嗎？”
    又在開玩笑，我滿臉笑容的看著她們兩個，眼角餘光卻看到陸辰旭的目光一直在看著我。
    “公子說笑了，公子是巧心的恩客，巧心沒有評價的資格。”
    “巧心，難道你都是用這種方式對待你的恩客的嗎？”我有趣的看著巧心，又看了看紅灩，兩個人都是如此的出眾。
    “請原諒，巧心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
    我嗬嗬的笑開了，“那麼巧心姑娘就和洪兄去你的房間好好的適應一下吧！”
    滿桌的人都在笑，隻有巧心麵無表情的起身，想來當她再出那個房間時，心情會完全不同，紅灩麵帶笑容的跟在巧心的身後上了樓，臨上樓之前還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心領神會的點頭，她才帶著大廳裏所有人羨慕的眼光，他們消失在拐角處。
    “真是讓人羨慕啊！”右邊桌上的淩遠大將軍錢偉俊大聲說，好象害怕我們聽不到一樣。
    與他同桌的鄭爾卓和齊華都是一臉的壞笑。
    “錢大將軍也熱衷於風月？”陸天倫欣賞的看著幾個年輕人，這幾個人已經算是豐啟新一代中的佼佼者了。
    “我們就是來湊湊熱鬧，就是有心也沒有這麼大的手筆呀！”鄭爾卓含笑說。
    關爾卓的父親鄭翼是豐啟國的護國軍師，娶了扶軒帝的姐姐清靈公主陸心寧為妻，算起來他應該叫陸天倫為舅舅的。
    “爾卓啊，這一次你們幾個在西遼那邊都立了大功啊！”陸天倫歎了口氣，“如果身體允許，我還真是挺想隨軍去看看的。”
    “西遼那邊除了荒地就是沙漠高原，走上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一個女人，偶爾遇到一個吧，還是個醜得倒人味口的，苦啊。”齊華一臉的苦相。
    “爾凡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玩啊？”陸天倫問。
    鄭爾凡，鄭翼的二公子，從小就天資過人，今年二十一歲，在扶軒帝眼前，已經逐漸有了說一不二的地位，李元印曾提醒過我，一定要注意這個人，他是為數不多的可以影響到扶軒帝的人，而且這個人年紀很輕，可以說是豐啟最有前途的人了。
    “他還沒回來，在西遼還有些事情需要他處理。”鄭爾卓說。
    李元印也向我提過，鄭爾凡與兄長鄭爾卓之間可是難得的兄弟情深，兩個人的情義是在戰場上背對背聯手抗敵之中建立起來的，和普通的富家子弟的兄弟情是完全不同的。
    “按約定，他也應該回來了，宣竺的公主就要到了，皇上不是讓他去接待嗎？這幾日間他就會趕回來的。”齊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