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戰 第七章 你打敗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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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武青抓緊時間改車試車的時候,林孝民的大哥林孝祖來到了成都。林孝民當日落敗其實還有個武青沒猜到的原因。按照香港法律規定,沒滿十八歲是不允許開車的,而林孝民剛過完十八歲生日,那輛EVO正是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自己玩車才兩個月不到,汽車連磨合期都沒過,加上武青分析的原因,敗北也就在情理中了。但林孝民之所以要輛昂貴的跑車做禮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哥哥林孝祖——一個職業賽車手。
林孝祖可不是個低級別的車手,他屬於高水平公路賽車的職業選手,在香港車壇還占有一席之地,除了經濟支持外,並非全靠老爸林世榕的扶持才得到的地位,大多靠的是自己的實力,更難得的是他為人低調、誠懇,熱心公益,完全不同於父親林世榕的奸猾商人性格,在香港車壇有這很好的口碑。這次來到成都一是正好跑完一場賽式,想休息一段時間;二是因為林孝民的請求,說成都的山旮旯裏居然除了個賽車高手,用輛改裝的冒牌AE86就跑贏了林家的那輛他親自挑選並參與改裝測試的EVO八代半,他想會會這個車手。
這個完全不同級別的比賽在成都玩車圈子馬上傳開了,隻是雙方押有高額賭注這件事情卻被掩蓋起來,很少有人知道,包括林孝祖。
比賽當天,前來觀戰的車友不下三百人,百多輛各式改裝車聚在了比賽路段,更要命的是居然連香港車壇的狗仔隊都被吸引了過來。這也難怪,一個平日低調的職業車手居然跑到內地來和一個小孩子賽車,相當好的新聞題材,當然要密切關注了。
卻說武青這些日子天天泡在軍區練車場改車、測試、調整,可謂足不出戶,硬是給那富康車裝上了兩個渦輪增壓和一個冬菇泄氣閥,並將刹車和懸掛調整到了與發動機相配合的程度,讓陳建軍都感到吃驚,要不是正忙著要被借調到北京來的事情,他都想去山道上試試這車了。
當武青開著他到賽場時,才發現他的對手居然正是他的偶像林孝祖。當林孝祖看到他的對手居然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而且開的車竟然是法國上世紀80年代就淘汰的發動機技術做成的富康轎車時,他真的很吃驚,居然就是這樣一個小孩,開著這樣一輛車,打敗了日本的公路速度之魂EVO專業賽車。但當他打開武青那輛“AE86”的發動機蓋時,他決定繼續這場看似不對等的比賽,因為這輛車被武青改得太完美了!
在賽前,他們之間有段對話,一直傳頌在成都車友界:
林孝祖說:“你認識我嗎?。”
武青:“認識,你是我的偶像,但今天是我的對手。”
“你可以放棄比賽,這場比賽對你不公平”
“公平是由人來決定的,不是由車。”
“你有把握贏我嗎?”
“當然,因為成都的賽道是屬於我的!”
比賽開始後兩人都是全力以付,已經完全超出了賭注、名利以外,純粹的車技的較量。武青的白色車身在成都的盤山公路上如魚遊淺水,龍行雲間,入彎刹車、彎道降檔、出彎加速,迅速流暢,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成都的賽道是屬於他的。
林孝祖也是集中全部精力來對待這場比賽,這也是他作為一個職業車手的必備素質:全心對待每一場比賽和每一個對手。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狀況,車的優點不需多說,但缺點同樣是存在的,除開右舵之外,這車的發動機太過強悍,而輪胎和刹車還是按照香港賽道的路麵安裝和調試的,在成都這種路麵和路況上,都不能發揮出最好效果,尤其無法和發動機相匹配,這才是當初林孝民失敗的客觀原因。
比賽一開始,武青就領先了,原因很簡單,他的車更輕。為了減輕重量,武青拆掉了除必要的設施以外的所有冗餘物品,整個車身裏麵就隻剩下一張座椅,其他的椅子、地墊、收音機、音響以及搖起玻璃後的手動搖柄都被扯掉了,甚至連車身外的貼紙都撕了,隻留下張“武家豆腐店”的標簽在車門上,因為這次他是為著武家的產業在比賽。
林孝祖在追趕中越來越驚歎武青的賽車天賦,居然在沒有職業教練的情況下將車開到了如此程度,更值得驚奇的是武青在過彎以及對付推頭動作時的操作居然有七八分自己的影子,他居然從電視直播裏學到了自己的賽車技巧,看來這偶像也不是白崇拜的。
到了最後一個彎道,武青超車領先,就在比賽結束前的最後一段百米長的直路上,EVO突然發力,憑借強悍的發動機終於追上了武青,並以半個車身的優勢獲得了勝利。
成都車友沸騰了,這已經超出了一般的比賽意義,這是中國精神與日本工業的一場較量,從整個比賽過程來看,武青已經勝了,而且當之無愧!
比賽結束後,沒人能明白武青的痛苦,車友的誇獎、記者的采訪他一慨沒聽見,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我把家給輸沒了!
林孝祖走過來對武青說:“其實是你贏,如果對比兩輛車的性能數據的話,你打敗了日本。”但武青沒聽他說什麼,隻是回答:“我輸了,你明天來我家吧。”
武青一走,成都車友也全都走了,在他們眼裏,林孝祖才是失敗者,這點連林孝祖也承認,因為他們是坐著拖車回去的。比賽進行到最後一個彎道和最後一段直道的時候,林孝祖為了取勝用了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他突然將車降為四擋,油門緊踩到底,利用4G63發動機6400轉的超高轉速和54。6KGM的強大扭力進行強行加速,最終以微弱優勢取勝,但代價是一個昂貴的六前速變速箱完全報廢了。
武青一路絕塵回到家裏,不言不食的關在房間,這時候他才發現幸福和痛苦原來隻是一步之隔,整個家業都被他輸掉了,是該認真反省自己這18年的所作所為了,也並非沒想到過自殺謝罪,但在他看來,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武磑夫婦看到兒子生日也不過,飯也不吃,在門外叫了半天也不見開門,心下很是擔心,更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覺得讓孩子靜靜也好,畢竟這天一過就成了大人,自己的事情也該自己處理了。
第二天林世榕就帶著當日林孝民與武青簽訂的合同以及押在律師事務所的房契興衝衝的來到了武家菜館,為了這一天他可是謀劃了好久了。當林世榕了解到武青喜歡賽車後,立刻就覺得這就是個突破口,並馬上叫來小兒子林孝民,開始了計劃實施。他故意無意中對兒子提到每想到這山窩窩裏居然也有人玩公路賽車,有個家夥開輛破車居然也能成當地的飆車王。林孝民一聽,自然是想到成都來,在香港玩車,車比他好的人一大把,車技比他好的人基本上是個個都是,怎麼玩怎麼不開心,而上成都正是炫耀一下他這輛超級跑車的好機會,順便也用他的“香港車技”鎮鎮那幫山裏娃。林世榕卻故意不同意,說人家雖然車破,但車技很是了得,估計林孝民得好好練兩年才能和武青比。林孝民一聽肯定不幹了,當即要和林世榕打賭,如果贏了武青,就可以不用念書,由林世榕資助50萬元送他和大哥林孝祖一樣去學賽車。林世榕乘機說我們賭沒意思,林孝民贏了,要出錢;輸了,還是要出錢他去上大學。要賭就來刺激的,他可以拿出50萬來,但是要和武青賭,武青要是沒錢就那他家的店子做抵押,如果林孝民贏了,就送他去學賽車,如果輸了,就永遠不再碰賽車,好好讀書好接管他的生意。林孝民一聽,當然就痛快答應了,還好他還不傻,再打算和武青打賭之前先試探的賽了幾場,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在他被成都把幫公子哥取笑的時候,情急生智,想到了騙他哥哥林孝祖來比賽,隻要不讓老爸知道就行,就大膽提出和武青打賭,並“騙”來了林孝祖,又對林世榕說帶哥哥去看風景,拉他前去比賽。林孝民自認計劃周密,百無一疏,其實這一切都在林世榕的掌握中,如果林孝民不請大哥過來助陣,他都會主動提醒的。贏了比賽,林世榕馬上以維修賽車為名把倆兒子送回了香港,自己則以合同代理執行人的身份來到武家菜館。
雖然說林世榕重利輕情,連自己兒子都拿來欺騙利用,但不得不說,他這個計劃是成功的,武青也因此輸掉了武家菜館。但有一點是林世榕是沒預料到的,當他來到武家菜館的時候,已經有另外的一幫提前趕到了,並正在品嚐號稱“不吃武家豆腐,枉遊一趟成都”的武家豆腐菜,正當他們打算把自己舌頭也吞掉的時候,林世榕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化身林家公子的合同代理執行人後,林世榕以為在成都這個城市就再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了,不巧的是這在座的食客中正好就有人認識他這個大名鼎鼎的香港小金王,他們就是被林世榕所謀劃的那場賽車吸引來的那群香港車壇狗仔隊,大陸的稱呼是:娛樂記者。
在香港那塊巴掌大的地方,競爭最大的兩個行業就是律師事務所和娛樂媒體,但奇妙的是這兩行業的人才卻和諧共處,甚至很多人具有律師、私人偵探和狗仔隊三重身份。這次來成都采訪的幾個娛樂記者,都希望這場比賽能爆個冷門,整出個大新聞,標題他們都早想好了:職業車手林孝祖敗給了成都玩車菜鳥?如果林孝祖多呆點時間,炒作出一篇“林孝祖千裏赴成都,原為私會神秘女子”的香豔新聞來也好,但事實卻是職業車手按照思維常規打敗了玩車菜鳥,而且賽完車馬上就離開了,沒給神秘女子出場的時間,成了一個沒什麼“營養”邊角小料。誰會想到這群在香港會為了一張獨家圖片而把相機記憶卡吞到肚子裏也不分享的記者們,一想到香港那邊整天跟個債主一樣叫著“猛料猛料,賣點賣點”的編輯,在千裏之外的成都居然拋棄前嫌,空前團結起來,將人員分成兩組,其中兩人跟著林孝祖林孝民兩兄弟回香港,希望能在他們身上挖出點東西了來,剩下的人留在成都調查林孝祖來大陸賽車的內部原因,更重要的是細致調查開輛破車卻差點勝了職業車手的武青,還專門給武青約定了一個統一代號,便於同時炒作:賽車神童!
這群香港娛記根據武青車上貼的“武家豆腐店”標簽,加上街頭巷尾傳頌的“不吃武家豆腐,枉遊一趟成都”,很容易就找到了武家菜館。正當他們被武家八道豆腐菜整得欲仙欲死的時候,看到林孝祖的父親、香港小金王林世榕走了進來,敏銳的娛樂觸覺馬上感覺到了同樣的一種東西:猛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