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風雲篇 第四章 命運牽線人為偶 天道無常人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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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國之約,龍崲以丞相第五濤華為使,出使晉安。九國國使齊聚晉安,風雲聚會,其中波濤暗湧,暗潮流動,雲譎風詭。晉安之會,不知何時有了這麼個不成文的規矩,當中總有一日,九國各派二十人進行箭術、馬術、摔跤等比賽。所有參賽之人皆需立下生死狀,一旦比試,生死由命,失敗者大都沒有生還之機,要麼活,要麼死,這樣的比賽充滿血腥和殘暴。至今沒有哪個國家提出異議,一則參賽的不會是皇孫貴胄國家首腦重要級人物,二則提出異議隻會被其他國家認為懦夫所為。
灰蒙蒙的陰天,烏雲沉沉地壓著大地,潮濕的空氣中帶著一絲不安的味道。疾風掃過偌大的校場,馬兒打著響鼻,躁動不安。
九國使者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台上視野寬闊,可以看到整個校場的情況。
一聲令下,待命的馬兒放蹄狂奔,像離弦地箭般飛奔而去。避開陷阱,躲開障礙,提防對手突如其來的攻擊,龍崲參賽者李符最先奪旗,返程。險險避過一個陷阱,耳邊呼呼的風聲,側身避過一刀,李符目眥欲裂瞪著偷襲的蒙圖賽者,操刀砍向對方,兩人就在馬上過起招來……
偌大的校場,血腥味散開,嗜血的渴望在一些人心底蠢蠢欲動。邪天垂下眼簾不去看這場慘劇,卻逃不開淡淡的血腥味,逃不開淒厲的喊叫,握緊雙拳克製心中的憤和哀。
有人落入坑中,連人帶馬被竹刺穿堂而過,連哀叫都來不及;有人躲過陷阱,卻沒躲過對手的暗箭……
人命在他眼中重如泰山,卻有太多人視它輕如鴻毛。人生中總會有那麼多無奈,就如這一場殺戮他沒有辦法阻止,隻能做一個無力的看客。
他人的生死我們參與不了,因為我們不是神。
而邪天唯一可以努力的隻是暗中出手,盡量減少自己這邊人的傷亡,如此才能少些哀痛。
“小虎,別擔心,射箭比賽沒什麼危險,中靶就行。待會兒加把勁,別給咱丟臉。”旁邊一個大漢拍拍邪天的肩膀,鼓勵道。這個張虎還隻是個半大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麵,因為射得一手好箭才被選中參賽,但願他能順利。
“兄弟你放心,咱不會給龍崲丟臉。”張虎大大咧咧的回道。而使館裏真正的張虎此刻正幸福的躺床上睡覺,那小子因為太緊張,昨天得了痢疾,正巧邪天對這九國武試有些好奇,便易容頂替,平日邪天與那張虎也較熟識,言行舉止模仿極像,是以旁人都未識破此張虎非彼張虎,隻當他身體已經痊愈。
張虎最拿手的是箭術,素有神箭手之稱。百步穿楊對邪天來說不是問題,雖然是騎在馬上射出十箭,但還是難不倒他的。十箭都射中紅心,且每一箭皆是入木五分。無愧“張虎”神箭手的名號。
“無趣無趣。”蒼白的皮膚,血色的紅唇,頗有吸血鬼陰暗邪惡的氣質。
“王爺何出此言?”景帝看著神麒二王爺東方隱,傳言此人不喜陽光,愛飲生血,故而麵色蒼白,唇色血紅,是個極殘忍暴虐之人,其手下有二人,自稱“哼哈二將”,最喜酷刑,梳洗、剝皮、烹煮、剝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隻射死物,太過簡單,也忒無趣了些,不如換活物來玩。”
“這個法子好。”蒙圖本是草原之地,草原上的男兒個個驍勇好戰,精於騎射,蒙圖使者一聽提議,身上立馬熱血沸騰,隨即讚同。
“那換什麼好?”其他國使紛紛附和,第五濤華見此,心下有不忍也不好開口。
“不知第五丞相以為何物?”東方隱似笑非笑望著沉默的第五濤華。
“隨意。”在這種事情上自己的意見隻會被當作耳邊風,多說無益。
“哦,那每國出五個侍從如何?”血色紅唇淡淡吐出殘忍的話語,仿佛隻是在問“今日天氣如何”。
“這似乎太過殘忍。”
“文官的心腸就是太軟,這有什麼不好,本王同意東方王爺的提議,就劃塊區,隻射規定區裏的,逃不出去隻能算他們自己太笨。”蒙圖使者越說越興奮,躍躍欲試,做那射手。
“也不過普通玩法罷了。”清亮的嗓音傳到每個人耳中,眾人隨聲望去,隻見射手中一人騎馬靠近看台,晶亮透徹的黑眸不卑不亢看著台上的人,處於下方的方位卻絲毫不輸氣勢,直透人心。
“哦?你有更好的玩法?”東方隱直直鎖定對方,仿佛看到獵物的豺狼,目露貪婪和占有。
邪天仿佛沒有感受到一束束不懷好意的目光,淡淡勾唇。“是有一種更刺激的玩法,就是不知道各位大人玩不玩得起?”
那嘲諷的語氣激怒常年高高在上的人,蒙圖使者怒道:“還有本王玩不起的?你隻管說,若說的不好,本王要你做那獵物。”
“其他大人以為呢?”邪天依舊不急不緩,卻成功激起上位者的鬥誌,紛紛點頭讚同。
“以百步為距,再由射手射中自己國家使臣身上一物,發簪,環佩,額冠等皆可,這般玩法可是夠刺激吧,就不知各位真玩得起否?”
“大膽!”“大膽!”……
“哈哈哈哈——果然夠膽量,也夠刺激!”盯住獵物的雙眸泛起血樣的紅,掀起霸道狂肆的暴風。“本王同意你的提議,不過換個方式,諸位可有膽量玩個更刺激的?各國射手和使臣對射,隻要有一方射中對方身上一物,就算贏,如何?當然,若無膽量,也可讓身邊人替代?”一番威壓激將法並施,讓人無法推拒。
“同意。”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便是老神在在作壁上觀的龍崲丞相了,這位儒雅的文臣竟第一個同意隱王爺的瘋狂想法,難道不惜命嗎?
“哈哈,第五相國都讚成,本王又怎麼能落後?”蒙圖使者豪邁說道。
“本王也不推拒。”……
“景帝陛下,不知是要親自動手還是讓哪個王爺上場?”東方隱可沒忘了這個帝王。
“陛下,臣弟一向喜歡刺激,請陛下賜臣弟上場機會。”
有人願代自己,景帝自然順水推舟。此番出使的使臣手下都有些功夫,因而都親自上場。然而那些射手如何敢冒犯比自己高了N階的大人,這一場變成單方麵的屠殺,因為隻說是對方身上的一物,手、腳、頭自然都算數。邪天看著如螻蟻般被射殺的獵手,心中茫然,自己本是想救人,最後卻變成這般。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上君不仁,以百姓為螻蟻。
為什麼?
自己的無能為力,上位者的輕視生命,還有那些靈魂卑躬屈膝的聽天由命……
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
甩甩頭,趕走腦海中混亂的想法,邪天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應付接下來的事。
第五濤華看到與自己對射的射手恍惚的神情,不由擔心。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不希望對方出事,因為對方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剛才說話時,就好象那個人,那個一直盤踞在自己心中的人。
四目相接,兩箭相對,邪天凝神以對,第五深深看進對方的眼眸,忽而輕笑,一字一字無聲啟唇。
邪天右手搭三箭,扣弦,開弓,瞄準……
嗖,嗖,嗖——
電光火石間,箭如破勢,第一支,射落迎麵而來的箭;第二支,擦過第五耳際,帶落幾根發絲,釘入後麵牆中;第三支,飛向神麒東方隱,同樣擦過耳際,帶起一道勁風。
東方隱血瞳戾氣大現,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桀驁不馴的眼。
邪天傲然對視那雙染血般的瞳仁,第一次他明知是一個大麻煩,卻主動惹上,那雙見到他如看到獵物的嗜血眼眸真的激怒他了,哼,且讓他拭目以待,看這個暴君如何懊惱惹怒他。他不知道的是,他咒罵的暴君已經在他手中吃過一虧。
身體發膚,邪天射斷第五幾許發絲,這一局誰都沒有輸。
比賽結束,龍崲二十人表現差強人意,五死十四傷。第五走到幾人麵前,溫和的笑容仿佛春風拂過人的心田,溫潤如玉的風姿看得幾個漢子眼都直了。
“各位辛苦了,這次幸得各位相助,才不致使我國受辱。諸位的功勞,回去後,我將如實稟告聖上。聖上獎賞分明,定不會讓諸位白白流血流汗。”第五說話間,目光一一掃過十人,在“張虎”臉上停頓了一下又轉開了。
丞相的一番誌誠之言,聽得幾人心中激動不已,傷都好一半了,挺身直立,齊聲喊道:“幸不辱命!忠君忠國,是屬下職責!”
第五點點頭:“諸位也辛苦了,吳書,你安排他們下去休息。”吩咐完後,便轉身離開。
“我說馬大哥,人都走遠了,你再瞪,眼珠可都要掉出來了。”邪天看著眼冒桃心的馬大漢,不屑的撇撇嘴,都什麼年紀了,還犯花癡。(眾人黑線:花癡還分年齡的?)
“嗬嗬嗬,真沒想到可以這麼近的看到丞相大人。”馬大漢還在傻笑,“小虎啊,你說丞相咋長得這麼俊呢,跟朵花似的。”
“花?”邪天黑線,腦中浮現女裝的第五,胃酸直冒。
“我說馬哥,你又白日做夢了,人丞相才看不上你。”旁邊一個瘦高的漢子不帶惡意的嘲笑道。
聽到這句話,邪天額頭的黑線又下降一寸。
這個世界男風盛行,男妾男寵,男妻男妃,於是有些稍有姿色家中又沒什麼錢權的男子就像女兒般一心一意想著嫁個好人家。雖說人各有誌,邪天對斷袖也沒有偏見,但他還是無法苟同這些人。在他思想深處認為,是男人就該頂天立地,有責任有擔當,俯仰無愧於天地,而不是像深閨裏的小姐,心心念念都是找個好情郎。或是一些已經嫁了人的,不是作為深閨怨夫以淚洗麵就是忙著爭寵吃醋,這樣簡直玷汙了男子漢這個稱呼。
說到這,某以為邪天有些鑽牛角尖了,男人不等於男子漢大丈夫,懦弱無擔當的男人怎麼擔得起男子漢大丈夫這個稱謂,隻有頂天立地,有責任感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扯遠了~HOHO~是不是有人想拿蒼蠅拍pai笑笑?不牢尊駕,偶自己爬走……)
邪天目送第五離開,轉身背向而行,想起那和主人性格一般溫潤的唇,一字一頓張闔,傾吐讓人感動的無聲話語,那神聖的三字言——
愛——漏——油——————————————當然不可能!是“我信你”!
注定他不再隻是邪天生命的一般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