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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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是被痛醒的,心絞痛,我不知道是不是該這麼說,難受得我在床上一分鍾都待不住。身邊澈的呼吸清淺清淺的,睡容安詳,一隻手還牽著我。我按著心口小心翼翼的掙脫他起床,生怕吵醒他,起床想去樓下桃園裏轉轉。
肚子高高隆起,我隻得撐著腰,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照例的看見晚鏡和月墜在廚房忙碌,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我悄悄避開他們,一人出了小樓。
自從上次我和澈從外看過雕像回來,我就不太舒服,心口時常痛得想吐。這不是孕吐,我還是分辨得出的,可我不敢告訴澈,每每疼痛難忍,我隻得盡量不讓他瞧見,澈太過敏感,我怕我會禁不住盤問,把一切都說出。
桃園裏的桃花依舊盛放,聞暮的季節讓人心情愉悅。
我有些想爬上樹,然後像很多次那樣,坐在樹梢上,光著腳丫甩著腿,可現在我不敢,我隻能老老實實的坐在樹下的小土坡上,像很久前的哥哥。
我不敢再回憶下去了,這就像是死前的過幕一樣讓人膽戰心驚,我想我還沒到死的時候。
這段時間,澈悉心的照料我,仿佛要將之前的兩次一下子補回來,真的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我知道他是出於愛,可我總忍不住充滿負罪感,明明是為救他。
人真是矛盾的集合體。
我大口的呼吸,側靠在樹幹上,冷汗直流,後背的衣裳都被浸濕了。我此刻一定臉色慘白。幸好澈昨天累著了,沒有醒來,不然我甚至找不出搪塞他的理由。
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小魚骨頭,我很想和淩思遠說說話,可幾次按到小魚的腦袋,我都不知道開口說什麼好。
淩思遠一定恨死我了,恨死我這個三番四次背叛他的女人。
最終我還是將小魚塞到口袋裏,決定等我想好了說什麼時再找他。
肚子忽然被踢了下,我清晰的感覺到,真想笑著摸摸她,讓她別再調皮了,可我真的很難受,恍惚就覺得,是不是她也跟著一起痛得受不了了。
“霧遙。”
我勉強抬起頭看他,“月墜,你怎麼來了?”
月墜臉色不好看,拳頭勒著,死死咬著牙,銀色的發絲被風吹起,短短碎碎,閃著幽光的眸子盯著我,一眨不眨。直到我再沒力氣仰頭看他了,他才壓低聲音問道,“這麼痛也不說?”
我舔舔幹澀的唇,無奈地笑,“這是正常反應,你不用緊張。”
“你當我是傻子?”
我無話可說。
“你究竟做了什麼?你還想不想要這個孩子?”他忽然大聲質問道。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去看二樓窗口,直到確定沒人,才敢看他。
“你當我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才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我苦笑,“我生你的時候可沒這麼痛。她不會折騰我,你放心。”
“你叫我怎麼放心?”月墜在我身側蹲下,平視我的眼睛。
他輪廓分明,側臉異常的好看,我不自覺的就伸手去觸摸。
月墜閉上眼,將我的手貼上他的臉,摟我入懷,輕輕的叫我,“泊雁媽媽……”
他聲音那麼小,可淚水還是絲毫沒有阻礙的流了下來,我抱著他就哭了。
他有多少年沒這麼叫過我了?在他還是個抱著青蛙抱枕,撅著小屁股在床上爬來爬去的時候,在他央求我將房間打扮成森林的時候,在他驚恐的躲在我身後,看著他父王和舅舅交手的時候……明明是清晰的回憶,中間卻隔著百年時光。
等到我們都已經習慣了彼此成年人的身份,他再沒叫過我媽媽。
月墜摟著我,一刻都不肯鬆,仿佛一鬆手我就消失不見。我感覺著他一隻手貼著我的腹部,輕輕撫摩著,溫柔愛戀。
“你瞞了我多少事情?你想怎麼樣?”
“你感覺到她在動嗎,月墜?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可比她安靜多了,等她出生了,你和晚鏡要當個好哥哥,細心照料她,哦,還有澈。”
月墜沒有答話,隻是撫摩著我肚子的手在微微顫抖。
“你爸爸他好嗎?我最近一直很想他,可是……卻不能相見,他好嗎?”我推開他,隔著一掌的距離看著眼前的月墜。
他如今是約意的帝王,氣質是無與倫比的,驕傲貴氣,睥睨天下,可他卻用一雙蒼涼悲哀的眼神看我,看我這個媽媽。
半晌,他說,“他還行,就是想念你,逮著我就和說你年輕時怎麼樣怎麼樣,我聽得煩死了。”他衝我笑。
“他不知道我沒死,這樣真好,可是我最近真的一直想見他,你說怎麼辦好?”
“會見到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月墜安慰道。
他給我擦擦額頭的汗,心疼的說,“霧遙,你是不是真的很難受?如果有什麼不能和澈、晚鏡說,你可以告訴我,我是你最大的孩子,又是約意的主人,難道這樣還信不過嗎?”
我拉下他的手,十指交握,疲憊的笑,“我這會兒不疼了,放心好了,這是正常反應。”
他臉上明顯不信,可不信他也拿我沒辦法,我不會說的。
“晚鏡呢?”
月墜溫和的笑了出來,拉起我,見我頭暈得站不穩,一把將我攔腰抱起,緩步走著,“他去叫澈起床,澈他賴床賴太久了,晚鏡都看不過去了。”
“澈昨晚累著了,讓他多睡會兒也好。”我抱著月墜脖子,將臉輕輕埋在他脖頸間,卻聽他曖昧的笑,便知道他定是誤會了,悶笑道,“你想哪裏去了?要是澈聽到又要擺臉色了。”
“我想想又怎麼了?沒說出來就成,晚鏡八成也是我這麼想的。”他賴皮的說。
我挑了月墜一綹銀色的發絲捏在手裏,比照著自己的堇色,一時有些怔忪,“月墜,你說,如果生出來寶寶還是個弟弟怎麼辦?澈會不會不愛他?”
月墜一楞,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在月墜印象中,澈最殘忍的就是親手拋棄自己的孩子,任晚鏡一人流落在人間。
他低聲說道,“有我和晚鏡在,你不用怕。”
我忽就笑了出來,一拍他背,“澈這次不會仍了寶寶的,你們放心好了。”
“誰曉得,萬一他再受什麼刺激,保不定做出什麼來,他發火你又不是沒瞧見過,即不摔東西,又不罵人,隻是冷著臉,什麼惡毒的事都敢做。”
我勒著月墜的脖子,不自覺就用了勁,直到他悶哼一聲,我才趕緊鬆了鬆。
“昨天幽絮去找我,說了很多,我一直覺得該讓你見見他。”
“幽絮?他還好吧!”
月墜輕嗤,“寒香又不在了,你也不在,就幽絮一個人撐著遮芳穹,再好又能怎麼樣?如果穿金戴銀算好的話,那他很好。”月墜將我放在桌子邊,靠著我坐下,“我初見你們時,大家都不是這副模樣,歲月真的很殘忍。”
我低下頭沒說話。
“月墜,你還可以離她更近點。”澈的聲音幽幽傳來。
我和月墜同時抬頭,就見澈皺著眉頭站在樓梯拐角處,一身熨染的淡青色祭司袍係乳白色絲腰帶,淡金色長發斜斜垂在身邊,狹長的眸子眯著,一靠著扶手看我們。
月墜聳聳肩,攤開手道,“如果你起得再早點,或許還能看見我親她,抱她。”
晚鏡無奈的撫著額頭。
澈臉立刻就黑了,踩著羊皮短靴從樓上走下。
“我隻不過是怕霧遙累著,你又吃什麼飛醋?”
“我老婆,不用你抱。”澈不悅的瞪他,一把攬過我,我痛得一聲悶哼。
澈緊張的看著我,我安撫的笑笑,餘光卻瞥見月墜揪結的眉頭,他和晚鏡對視一眼,便若無其事的走開。
“你不舒服?”
“我肚子裏還有一個好吧,你得輕點。”我趕緊轉移話題,“你最近有寒香的消息嗎?我剛聽月墜提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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