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我堅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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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我堅強的孩子——月墜
“月墜他能犯什麼事?陛下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兒子?”我一激動就大聲喊了出來,杯子勒得死緊。
幽絮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輕嗤一聲,“恐怕隻有你這種曾經失去記憶的人才會這麼說。”
“什麼意思?”我瞥了躺在沙發上的幽絮一眼。
“隻要是約意的人都知道,陛下雖然將月墜殿下定為唯一的繼承人,但對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況且陛下身邊的女人估計比殿下身邊的要多上三倍!”幽絮很夠意思地給我一個三的手勢,“再說自從皇後陛下去世後他還娶了個妒婦做皇妃。”
幽絮拿著筷子一會兒敲沙發旁小幾上的碗,一會兒探出身伸長脖子,敲我手中的杯子,丁丁冬冬,來來回回也不嫌累,到是把我攪得心思煩亂。
見我臉色不好,才悻悻停下,枕著手臂,晃蕩著伸在沙發外的雙腿一派悠閑模樣。
“還娶了個擅妒的皇妃?”我不自覺地就皺起了眉,“難道他不懂這樣對月墜的成長很不好嗎?”
“切!”幽絮白了我一眼,“他是陛下嘛,誰敢讓他一直單身!隻娶一個算是好的了,何況他不是給殿下留著皇位呢嘛!”幽絮說得理所當然。
“或許月墜在意的根本不是什麼皇位……”念及那個兩百年間一心一意想去看那個因昏迷而被冰凍的媽媽,心就開始酸痛。
那是我唯一活著的孩子啊!為那個狠心的陛下擋下致命的一擊,換來的竟然就是這個!
“可我瞧殿下活得挺好的,什麼都不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美女有美女。”幽絮搖著頭,一臉的不解,樣子似乎是很羨慕。
“好?我倒不覺得。”我笑笑,“隻是幽絮,你可有辦法讓我見見月墜?”
“咦?你到是有趣,你猜,你是第多少個要求我幫忙見見他的女人?”幽絮像是遇到了極其有意思的事,跳下沙發跑到我床前,睜大著個黑色眼睛對著我猛瞧。
我在心中腹誹,麵上卻不動聲色,“第多少個?”
他見我絲毫沒有羞愧之色,頓時失了興趣,繼續懶懶地窩回沙發上晃蕩,“自從月墜殿下被他老爹懲罰後,每天都有好多女人來找我托關係,我就搞不懂了,我和那些貴人又不熟,和月墜殿下更不熟,怎麼會想到來找我?”他想想又搖頭,“嘖嘖,看來殿下魅力確實不小,這些女人還真是病急亂投醫。”
忽然覺得月墜真是厲害,果然有我的遺傳,所以我咳了咳,清清嗓子,昂頭說,“那是當然!”
幽絮猛地神經質轉頭,看了看我,抽抽嘴角,吐了句白癡。
“你懂什麼?”我不屑地回他,“我想看月墜是自我的原因,又不是因為和那些女人一樣花癡病發作。”
“也不知當初是誰想要拉月墜殿下做我們遮芳穹的台柱的,這個小地方可供不起這樣的大佛。”幽絮小聲嘟囔,被我一個眼刀,立刻禁聲。
“不過這次似乎罰得挺厲害的,我聽人說,往常陛下都是讓月墜殿下禁閉的,這次似乎動了刑,也不知究竟怎麼樣。”幽絮露出難得一見的正經表情,頗有些擔憂的說。
“動刑?!”淩思遠真他媽的不是好東西,自己的兒子竟然動刑,變態都下不去手,他怎麼就忍心?!
“還有啊,有人說陛下那個皇妃乖張得很,丈著身份做了不少缺德事,陛下身邊的女人好多都被她教訓過,陛下不想讓她生孩子,她卻偏偏跟陛下對著幹,硬是要生,見陛下對月墜殿下不好,還揚言要生個兒子奪了月墜殿下的繼承人身份。”幽絮說得清淡,我卻聽得憤慨。
果然人以群分,歹毒心腸的陛下娶了個歹毒心腸的皇妃,兩人還狼狽為奸要欺負我善良單純的兒子!隻是那也要看看月墜他老媽死沒死!
“其實你不用麵部扭曲成那副德行,月墜陛下一直都是很有手段的,要不他也不會把這個繼承人位置穩穩當當地坐了兩百年。”幽絮朝我擺擺手,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扯著嗓子尖聲叫道,“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我翻了翻白眼,靠著床背繼續喝茶,想著怎麼見月墜一麵,怎麼找到失蹤的寒香。
我才出去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但歸根結底,所有的問題都出在一個地方——約意不適合我們。
上次來月墜家時,這裏有一群侍衛把守,這次來月墜家時,有成群侍衛把守。
他們盡職地將這個帶花園的漂亮別墅包圍了個遍,麵無表情地守在那一動不動。院子的圍欄上閃著金光,來回流動,看上去很耀眼。我在心裏把淩思遠那個混帳老東西罵了個狗血淋頭,媽的,為了防止有人進出,竟然在自己兒子家的圍欄上裝高壓電!
估計全天下沒有哪個女人當媽當得有我窘的。
雖然不高,但當著這麼多侍衛的麵,跳也跳不過去,何況還有一碰就讓人粘在上麵跳鋼管舞的鐵質圍欄。
急噪地來回走動,卻完全找不到進門的方法,挫敗地坐在地上,哀歎自己和兒子的命不好。
“陛下在裏麵,你確定要進去嗎?”風鈴般的聲音輕飄飄的躍入耳中,心一陣顫抖。
我放下一直摧殘著地上小草的手,抬起頭,仰視這個頭頂似乎圈著金色光環的絕色男子。
晃了晃腦袋,確定那層甩不去的光暈隻是由於落日餘輝的緣故,努力平複自己波動的心境,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和他說,“是的。”
他輕笑一聲,說不出的輕蔑,轉過身,優雅地說,“那就跟我走。”
我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起身跟在他後麵,盡量與他保持三步的距離。
逐漸進入侍衛的視線,那群人卻像是沒有看見我們一樣,目視前方,穩如雕像。輕鬆進門。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背過身來,我猛地止住,防止跨入禁圈。
見我防備地跟著他,他不悅地皺眉,但我選擇忽視。都進來了,即使你皺死,我也不會動動眉毛。
他隔空對著我肩頭一點,平靜無波地說,“你進去吧,陛下不會看到你,等他走了你再摸摸肩頭,月墜殿下便可瞧見你。”
我冷笑一聲,“別指望我會感激你。”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人,心裏隱隱有報複的快感,真希望這些機會多些才好,讓我好好舒一口怨氣。
還沒到那座華美宮殿門前,便已聽到裏麵的吵架聲,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但想到泓澈的那肩頭一點,便義無返顧地大步跨了進去,告訴自己,兒子重要!
“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要見她!”剛進去就聽到這一聲帶著痛苦的吼聲,是月墜。
“哼,打死你算輕的了,如果你敢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陌生的男低音入耳,說不出的刺耳。記憶瞬間被激活,想起了那三段記憶中的銀發男人。
是他,約意的王者,淩思遠陛下,那個卑鄙的男人。
“如何不敢?”我趕緊靠近聲源,剛邁進月墜那布滿藤蘿與昆蟲標本的熱帶雨林大廳,便看見了血淋淋的月墜橫趴在地上,銀發高大的淩思遠執著一跟帶著倒刺的軟鞭悠閑地站在他身邊。
難以置信天下會有這樣對待自己孩子的父親!腳就像生了根一樣釘在地上,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
月墜身上縱橫交錯地遍布著深淺不一的鞭傷,有的已經結痂,有的結了痂的又被打得裂開,還有一些以前沒碰到的地方在肆意地流著血,帶著憤恨目光躺在血泊裏的月墜狠狠瞪著那個漫不經心笑著的帝王,沒有一絲懼怕,狼狽中卻尤帶著初見時的高傲。
我的心尖都在抖動,捂著嘴淚水橫流。
“別以為我讓你做唯一的繼承人你便有了同我叫板的資格,隻要我說一句話,你就什麼都不是!”淩思遠冷冷的說,笑得殘忍,“你姨娘可等著為我生兒子呢。”
月墜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顫抖著笑得不可遏止。
“你笑什麼?”淩思遠不悅的問。
“笑什麼?”月墜抹抹幾乎要流出來的淚水,“笑你們是白癡啊!”
見淩思遠一直不變的神色有了瓦解的趨勢,又高興地加上一句,“全約意隻有你們這對白癡狗男女把這個繼承人的身份看得這麼重。”
“淩月墜!你囂張得很呢嘛!”淩思遠在地上狠狠地甩了幾鞭,空氣立刻就被抽破,帶出呼呼風聲,“若不是看在你昏迷的媽媽份上,你以為我會對你這麼好?”
“好?”月墜冷笑一聲,點點頭,“是挺好的,我也這麼認為。”微微抬頭瞥了一眼淩思遠,笑笑說,“若不是看在我昏迷的媽媽份上,我會比現在更囂張。”
淩思遠一直在地上甩著的鞭子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抽到了月墜身上。皮肉綻開的聲音讓我痛苦地閉上了眼,卻隻能咬著牙聽著。
一下一下,仿佛抽在我心上,碎成一片一片。
月墜甚至連哼都沒哼,虛弱著聲音說,“我說過,我……要見我媽媽,還有一天就……是整整兩百年了。”喘息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停頓也越來越多,“如果明天……我見不到我媽媽的話,你……會收到你做……陛下以來最好……的禮物!”
淩思遠一句話都不答,隻是將鞭子甩得更快。
我靠著柱子勉強吸著滾燙的空氣,撫著心口,乞求著不要讓我停止心跳,等待那一陣一陣似乎沒完沒了的鞭聲。
當鞭聲停下的時候,我有了似乎挨過一生的感覺,緩緩睜開眼,看著淩思遠毫無感情地瞪了奄奄一息的月墜一眼,拖著軟鞭頭也不回的走了。
月墜在地上大口喘氣,待淩思遠的腳步聲逐漸消失,才啞著聲音說,“霧遙……出來吧!”
我再也抑製不住,狂奔過去,按了按肩頭,抖著手不敢抱起他傷痕累累的身子,痛苦地問他,“月墜,為什麼一定要怎麼倔?”
月墜卻拉起我的手,抹了抹我止不住的眼淚,想靠入我懷中,微笑著看著我說,“知道我為什麼曉得你藏在這嗎?”他答非所問。
我搖了搖頭,甩下無數淚水,說不出話。
“因為……我聞到了媽媽的味道,而我……很想、很想……見我的媽媽……”
我甚至還來不及將他抱住,他便帶著傷心地苦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