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成語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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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他低下頭去理肩頭的一串藍寶石,不再看我。
果然,毛主席誠不欺我,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別問我毛主席是誰,我就是知道。
“如果我堅決不去呢?”
蕭鼓闌依舊埋頭喝牛奶,他依舊理寶石。
“封汝遮芳穹,抓汝寒香。”他平淡地說。蕭鼓闌牛奶都喝鼻子裏去了,滿桌子亂噴。
好家夥!一天就把我約意之花所有的弱點調查地清清楚楚。
“為何無我?”蕭鼓闌抬起他那幾乎鑽到牛奶杯子裏的頭,滿嘴白汁地問。
淩月墜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說,“據鄙人不完全統計,蕭兄不在花兒的重視範圍內。”
花兒……
繼續冷場。
“那如果我去了你要我做什麼?”
蕭鼓闌滿口點心,低著頭,擦著桌子上噴出來的牛奶,模模糊糊地說了句,“應該是侍寢吧!”
滴答,淩月墜肩頭的一顆藍寶石突然掉了下來,聲音在安靜得詭異的客廳裏彈跳了幾下,骨碌骨碌滑遠了。
“大哥,你別說話了……”我撫了撫額頭,痛苦地閉上眼。
“如果像他說的那樣,恕小女子不遠送,自己滾吧!縱使你封我坊,抓我人,老子寧死不屈,我要讓你知道,就算是老鴇也有民族氣節的!”我發現對這種人,蕭鼓闌講古文這招真的很管用,痛苦他人,快樂自己。
我轉身就準備走人,一直不說話的淩月墜訥訥地開口了,“那個,蕭姑娘,哦,不,蕭媽媽,”怎麼聽著媽媽這麼別扭呢,“我不是……不是讓你,額,侍寢。”
“那做什麼?”我皺著眉問他。
“一定要做什麼嗎?”他突然露出了孩子般的表情,帶著一絲羞赧,紅著臉奇怪地問。
我一看就知道,這人滿腦的黃段子。
他細細想了會兒。
“我沒有什麼目的,隻是感覺你很熟悉,”他看著客廳的尖頂上的窗戶,輕黃的光打在他臉上,帶著一些期盼,一絲渴望,還有一陣仿佛淡淡的憂傷,“隻是單純地想每天睡眼朦朧地叫你起床,和你笑著一起吃飯,在天氣好的時候一起郊遊,窩在沙發裏說說有趣的事情,養養小寵物,不論我多少歲,不論我們會不會分開。”
他輕輕地說著話,一直揚著頭盯著屋子尖頂上的窗戶,仿佛那束光裏站著他話裏的人。
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在說我,他隻是想在我身上找一個人的影子,一個他用心去愛的人的影子。我突然覺得無法拒絕,甚至提不起勇氣去嘲笑他臭得可以的成語。
許久,他低下頭看我,帶著一絲純真的笑,眼裏有碎瓊般的晶瑩,閃著珠玉的光芒,我有一順的失神,心裏抽過一陣痛,卻莫名地覺得充實,仿佛是丟失了許久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
“好嗎?”
我在這蠱惑的聲音裏無意識地點點頭。剛回過神,就看見蕭鼓闌耷拉著腦袋半趴在桌上,而淩月墜正一臉奸笑,抖動著肩膀。
我中計了!
“殿下真奸詐啊!”我咬著唇朝他砸出幾個字,“竟然利用我光輝的母性!”
他歪著嘴笑,像隻貓,“不然將來怎麼統治這偌大的約意以及偌大的人界?”
“那還真勞你為我費心了。”
“不費心不費心,隻要能將你帶回家,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視死如歸,英勇就義。”他揚起他英俊的麵孔朝著我笑。
我前天晚上怎麼就隻覺得他長得誘人呢?他除了臉真的什麼都沒有了,虧得那些女人還瘋了一樣往他的床上爬。現在看他,就隻覺得他欠砍!
“你錯了,殿下,隻要我和你回家,我就是視死如歸,英勇就義。”我強咽下就快脫口而出的白沫,安撫著我脆弱的小心髒。
“說笑了,霧遙媽媽,我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托著下巴,眯著眼開心地說。銀色的頭發在風中一揚一揚的,唯美極了。
可他說的話怎麼這麼讓人想死呢?
我今天也不能算全無收獲,至少在和淩月墜欲讓人跳樓的對話中,我解了自己的夢,省了幾張幣。
他依了我,左一句霧遙媽媽,右一句霧遙媽媽,但也就是他這些霧遙媽媽讓我了解到自己到底多麼的豬狗不如,靠!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帶我回家風流呢?”我安慰地摸了摸蕭鼓闌幾乎陣亡的腦袋,惡心地笑著問。
他皺起了眉,再次讓我有了他是一個極其成功的羅馬雕像的錯覺。我狠狠地掐了蕭鼓闌一把,防止自己胡思亂想下去。
“輕點!輕點!”蕭鼓闌狂吼一聲。
淩月墜打了個響指,頭發隨意地往後一甩,拋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就依你哥哥,今天!”
“靠!你有病吧!鼓闌說的是輕點!哪是什麼今天!”我斜了他一眼,真懷疑他是故意的。
“不管了,就今天!”他說著就站起身要拉我走。
我隻好把他的手抹下來,叉著腰問他,“我房間裏的那些水晶怎麼辦?還有我往死裏舒服的床,還有我隨時會讓我淪陷的沙發。”
他奇怪地瞥了我一眼,“要那些做什麼?到了我的宮殿,你想要什麼,我給你什麼,比他這好上百倍的水晶,好上百倍的床,好上百……”
“好上百倍的沙發。”我替他說了下去。
真懷疑我會死於他成語以及羅嗦的雙重攻擊。
他驕傲地揚了揚頭,笑道,“知道就好!”
“真虧你長了一副好皮囊,做事怎麼這麼沒腦子?”我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就僵住了,“隨便帶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回家,隻是單純地想對她好,你父王怎麼會同意?”
“我父王沒有資格管我的事。”他生硬地丟下一句話,不再做答。
“沒資格?”我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也許吧!”
“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他轉過身去,一腳踩上剛才由他身上掉落的寶石,刺耳的碎裂聲在他腳下響起,混著摩擦著地磚的聲音,刮得人心很難受。
蕭鼓闌一聲不吭,低著頭默默站在他身後,握著牛奶杯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發白。
他的父親,和他有什麼矛盾嗎?
我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問,瞧淩月墜黑得像鍋底的臉,怕是問出來,他又要給我們一陣意想不到的轟擊。
“殿下,我想,”我收起剛才的玩笑心態,正色說,“你的理由真的不足以讓我住去你家,雖說我是風塵中人,不太在乎名聲,但是殿下你需要,而且是非常需要。我不知道你想在我身上找尋什麼人的影子,我隻想告訴你,有些人離開了,就讓她安心地離開,糾纏,對於雙方都算不上好事。”
淩月墜有一瞬錯愕地看著我,似是沒料到我會看穿他內心,但隨即就恢複正常,朝我扯了扯嘴角,“可你剛才明明答應我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哥們地嘿嘿傻笑道,“老兄,你隻要朝人笑笑,不論男女,全部繳械投降,何況你剛才那麼哀怨的眼神,對於男女通吃的我,怎麼可能有抵抗能力嘛。”
他看著我搭在他肩頭的手,以及我剛才的話,嘴角抽了抽,終是什麼話都沒說,一旁的蕭鼓闌臉都白了。
我也不知道蕭鼓闌那家夥為什麼白臉,隻是自顧自繼續說道,“想我霧遙,什麼樣的人兒沒見過,我遮芳穹的人,哪個不是響當當的美人,雖然殿下確實長得……”我脫下巴想了會兒,“額,那個絕了點,但我還沒至於非讓你當台柱,有寒香他們撐著,我不至於吃不著飯,放心好了。”我又狠狠地拍了他一下,這一拍,把蕭鼓闌的臉都快拍成調色盤了,五官糾在一起,慘不忍睹!
“那霧遙媽媽是堅決不去我家住了?”他狹長的單鳳眼朝我挑挑,藍色的眸子閃著一些我看不懂的光,輕聲問道。
“額……不去了,不去了。”我幹笑道,迅速的擺擺手,滿臉討好。
他咬著緋紅的唇,似是在思考什麼,濃黑纖長的眼睫垂下,在白皙的臉龐上打下兩道暗色的光影,修長的手指輕撚著斜掛在身前的寶石串,到腳踝的皮靴有節奏的輕點著地。
我想要不是我自製力高,恐怕早禁不住誘惑,點頭同意和他回家了,他這副,這副,這副清雅高貴,神聖不可褻瀆的樣子,簡直美到骨子裏去了,若能得此美人一笑,傾城傾國又如何。我暗吞口水,在心裏嘀咕。
“那好吧!我也不強迫你,確實,本殿下做你遮芳穹的台柱不是很好。”他抬眼,對我點點頭。
我快跟不上他的跳躍式思維了……
“好好好。”我連連點頭,就怕他反悔。
“你好象很討厭我?”他皺著眉頭問我,“別的女人不是你這個樣子。”
蕭鼓闌剛從調色盤中出來,一聽他這話,立刻又重新進入了生不如死的狀態。
我還沒注意要發生什麼呢,蕭鼓闌立刻就走上來,拉了拉我的衣袖,小聲道,讓他快走,讓他快走。
我也學他,小聲說,為什麼?
蕭鼓闌還沒來得及告訴我答案,我就知道了。
淩月墜開講,“想我一百八十三年前,第一次去風月場所,剛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集體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