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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就是一陣風
吹過我
在我眼裏留下了
我不願意留下
卻印痕深刻的
烙印
福利院。尖頂教堂彩色玻璃頂的天空,絢爛的斑斕,搖曳的風琴樂曲。在梅羅的記憶中,這裏便是所謂“家”的存在。
沒有溫度的哭叫聲,和空曠的鍾聲。
“鍾聲隻為了幸福者而存在,那,不是我們應該聆聽的聲音。”那個人回過頭,嘴角淡漠的向上一挑,對他這樣說。
這是他的第一個記憶,那年,他4歲,而那個少年黑發黑眼,是亞洲人。
這所福利院隻收容世界各地出類拔萃的孤兒,並努力將之培養成為世界黑暗處的頂尖人才。在梅羅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他還知道,這裏最強的男人在光明世界的通稱,是L。而這裏所有人的目標,便是成為那個男人,否則,自己人生的一部分,便注定缺失。
但梅羅害怕的不是缺失。他害怕的是,離那個人,好遠。
遠得就在身邊,卻伸手不及。
就像是最深刻的殘忍。
“如果有人可以出色的解決各種案件,並被承認的話,就可以繼承L的名號哦。”瑪麗薇紗嬤嬤曾經這樣的說過。
繼承L。。。嗎?
那樣,應該就可以再次見到他。。。吧?
那個像神一樣存在於心中的男人。。。見到。。。嗎?
淡如雲煙的笑容,小孩子般純真頑皮的笑容,隱藏著深深憂傷和無奈的笑容。。。。。。
梅羅不知道這世上是否有所謂的“驚鴻一瞥而念念不忘”,但4歲那年,那個男人,注定是他永生難以抹殺的記憶。
“啊,梅羅,羅傑神父叫你去一趟執務室。”瑪麗薇紗嬤嬤敲敲門,在走廊上這樣說道。
“知道了。”梅羅將邏輯學的資料攤在桌上,匆匆出門。
羅傑神父親自見他,是大事吧。
“他叫尼亞,今後是你的roommate。”羅傑神父伸伸手,指了指沙發上蜷坐的銀發孩子。
“為什麼,羅傑?”梅羅攥起拳頭,作為這裏最出色的孩子,享有單人房間是他的權利。
“這孩子是聯係人帶來的,他說,這是L的意思。”
L。。。的意思。梅羅轉過頭,正好接上銀發尼亞的目光。他的心猛一收縮:和那人一樣的黑色眼睛。
“初次見麵,梅羅,我是尼亞。”那孩子用右手卷起耳邊的銀發,聲音禮貌周到得沒有一絲溫度。
討厭。又是和那人一樣。
“我拒絕。”
“什麼?!”
“我說我拒絕,羅傑。”
“但是這是L的意願。”
“我是這裏最優秀的,L的繼承者,我有權利要求一個相對私人的空間,這小鬼。。。”
“我來了之後,你就不是最優秀的了。”沙發上瘦小的身體緩緩的舉起玩偶,麵向他。
“你說什麼!”梅羅上前一步。
“我不想重複。”
“大聲喊叫隻能表明你絲毫學不會節製自己的情感和怯懦,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呢?”尼亞手拖著玩偶,仰起頭,衝梅羅笑了笑。
討厭啊。又是一樣的。。。笑臉。
“還不明白嗎梅羅?”羅傑的聲音沉鬱的傳來:“L的意思,尼亞是他承認的你的競爭對手,他的繼承人的候選人之一。”
一瞬間,梅羅的身體僵硬在那裏。
於是,尼亞留下了。也證明了尼亞當初的宣言:他來了,梅羅就不再是最強的了。
L,神一樣的L。到頭來,他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即使他拚命的模仿L關於甜食和睡眠的一切習慣——每當他以為靠近時,那男人總是及時的將他打回原形,讓他了解,原來離得,並不近。
就像,當年。
“又是你。”
“啊咧?”
“我認得你。”
“哦。”
“鍾聲。。。”
“啊——”
“你叫什麼名字?”
“龍崎。”
“龍。。。崎。。。?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
“你很累嗎?”
“哦?”
“眼圈,都黑了哦。”
“呀。。。也許吧。。。”
“龍崎,相機。”遠處走來了以為須發全白的老人,遞給那少年一架發舊的老式彩色相機:“就是這個了,你曾經最喜歡的。”
“啊,真是令人懷念啊,”少年以隻用拇指和食指的奇怪的接物方式接下了相機:“那麼,也該留個紀念呢。”
在梅羅完全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少年按下了快門,那時,梅羅正對著相機沒來由的微笑。
“不錯嘛,照片洗出來了會寄給你一張,”少年衝梅羅揮揮手,轉身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秋天的落葉隻趕上車的尾巴,和梅羅驚訝的凝固的笑容。
啊,或許。。。還會再見到那個男人吧。梅羅這樣的想著,也進行著這樣的期盼。
可是,那個少年卻再沒出現。再然後,羅傑神父轉交給梅羅一張據說是L給他的照片,上麵的梅羅,沒來由的,幸福的,微笑著點燃了畫麵的深秋。
到頭來,那男人可能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過度沉溺於自己的情感隻會導致失敗而已。”尼亞拚上最後一塊圖案,又將整個拚圖重新弄亂。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不,沒什麼關係。”尼亞用右手挑起耳邊的一綹銀發:“不如我們來做個遊戲如何?”
“什麼?”
“今年的年終評價,賭你手上的那張照片。”
“要是你輸了呢?”
“任你處置。”
“我不賭。”
“你怕了。”
“你。。。。。”
“賭,還是不賭。”
“任我處置?”
“是。”
梅羅握緊了照片。
然而無論如何努力,尼亞總是讓梅羅成為不緊不慢的第二名。年終評價,依然如此。
“照片我不會給你。”
“你想毀約。”
“算是,”梅羅揚起頭:“我可以任你處置,但是照片我絕對不會給你。”
“當初我隻要照片,沒要處置你。況且,處置你對於我的價值或許不及那張照片。”
“你。。。。”
“反正無論如何你也不會給我那張照片是吧?”
“沒錯。”
“好,如果你從教堂的鍾樓跳下來,我就不要照片。”
“一言為定。”
“你可要考慮好。大概四層樓的高度,弄不好會死。”
“?嗦,我答應你,什麼時候?”
“現在。”
梅羅看了尼亞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
聽到鍾聲,成為幸福的人,做那個人沒有做到的事情。
沒有誰可以事事超越別人,但至少在鍾聲上,我曾超越你。一個你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想要接近你,卻隻能依靠傳聞中你的習慣:失眠,愛好甜食。今天,將在你引以為幸福的鍾聲中,無限的超越你。。。
L。龍崎。
梅羅是這樣想的。
也許,隻是為了等待同他並駕齊驅的那一刻,因為一旦超越L,梅羅又將離龍崎遠去。
鍾聲停下時,梅羅仰麵躺在柔軟的氣墊上,他偏偏頭,吐出一口血。
“有趣的人,竟然真的會跳。”尼亞抱著布熊蹲下身,饒有興味的把臉靠近。
梅羅皺眉,肋骨似乎斷了。
“是你放的氣墊?”
“是。”
“為什麼?”
“為了這麼小的事情殺了你的話隻會引起大麻煩,太不理智了。我的目的是。。。這個。”
尼亞伸出手,自梅羅懷中取出照片。
“尼亞。。。。。!”
“放心,我可沒有毀約的習慣,我會還給你的,隻不過作為你毀約的代價,我應該留下一個我的記號才是。”
一陣強光晃過,梅羅的思緒暫時陷入了黑暗。
醒來是在同尼亞共用的房間,腹部刺痛,梅羅咬著牙輕哼了一聲。
“你醒了。”尼亞背對他,擺弄著電動火車模型。
“照片呢?”梅羅猛然記起,失去意識前,尼亞取走了照片。
“這裏。”尼亞左手高高舉起,轉身走過來,“放心,隻留下幾個字。”
梅羅接過,轉到背麵——是自己的名字,卻用了不是自己的字體的好看的花體。
陽光刺眼的射入,照的梅羅眼睛生疼。
“我總是在想,要是,你眼裏隻有我就好了。”尼亞右手挑起耳邊的銀發:“隻將我一個人作為超越的目標。。。不過算了,誰讓我沒有超過他,遊戲就是這個樣子麼。。。”
“你永遠也無法超越他。”
“那就等著瞧吧。”
葉子的影子落在梅羅的眼裏,將他藍色的瞳孔染成深藍。飛過的鳥兒吟出一串長鳴,拉開尼亞純真調皮的微笑。
日子就這樣在依舊的競爭中流過,直到羅傑神父得到L的死訊。
“他輸了。”尼亞抱著拚好的圖,走進站在園中的梅羅:“你真的要走麼?”
“是。”
“合作的話,會。。。。。。算了。”尼亞錯過梅羅發抖的肩:“你太感情用事了,梅羅。”
“我一定會抓住kira。”
“隨你。”
其實,不過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畢竟,自己和尼亞不同。
2007年12月,英國,THEWAMMY‘SHOUSE。
在北半球無毒曖昧不明的冬季,梅羅離開了自己一直依靠為“家”的地方,送行者,隻有他平素的競爭對手尼亞。
“剛剛在羅傑那裏說什麼我是L的繼承者的話,假的吧?”尼亞用右手挑起耳邊的銀發。
“真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再需要L的名號,或者,你要創造比‘L’更加有威力的名號?”
“沒錯。”
“以你的實力,會死吧。”
“那不過是終點,”梅羅看著尼亞,意外的一笑:“尼亞,你我競爭了這麼久,無論輸贏,都會終究到達那個終點。。。龍崎已經在那裏等待。,隻要這麼想,就會很釋然。”
“是。”尼亞也笑笑。
“那就這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