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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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
回到家中,爹爹神色凝重地望著我沉沉歎息,什麼話也不說,想必他已經知道了吧!他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到來了,或許這便是我的命運吧!已是注定了的,要怎樣逃過呢?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說了一句:“爹爹早就料到結果會是這樣,我的女兒是這般優秀,怎麼可能逃過秀女大選呢!”他再次沉沉地歎息,接著說道:“陵王來了,此時在在裏麵等你。”
原來浩檉來了,那麼想必他也是知道了的,我的腳步有些踉蹌地往裏麵走去。
見到浩檉的時候我吃了一驚,他的臉色蒼白,仿佛大病了一場,他一見到我便將我擁入懷中,悲戚地說:“謠妹妹,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啊!”
我掙開他的懷抱,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但是喉嚨卻已哽咽,“一切來的太突然,誰也不想的,我本無心入宮,隻想與你相守一世,可惜奈何命運弄人啊!你我今生已是無緣,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誰也無法改變。”
“要是那日泛舟我沒有帶皇兄前去,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吧!”浩檉的眸裏隱約閃爍著的是淚光。
泛舟之日?難道……我望向他的眸,等待著他的回答,他悲痛地望著我,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無聲地點頭,那般沉重地點頭。
終於明白,原來泛舟之日遇見的人便是當今聖上,原來當時我心中所想並沒有錯,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隻是當時的我不願去相信而已。如果沒有泛舟之日,我們的命運也許就不一樣了吧!但是時間隻給人一次機會,它絕情到不給我任何機會讓我後悔。我的浩檉哥哥終究是要因為那深深的宮牆而成為陌路的蕭郎。
浩檉突然深情地望著我,眼中閃現出的是一絲希望的光芒,“謠妹妹,跟我走,我會帶你離開,永遠的離開這裏,然後我們永遠在一起,白頭到老好不好?”
他的話使我在片刻之間欣喜若狂,我差點就要點頭了,但是理智讓我很快我明白過來那是多麼的不現實,要是我走了爹爹和娘該怎麼辦?萬一皇上一怒之下禍及家人怎麼辦?強壓下心中的一切情緒,我隻是平靜地說:“何必呢?浩檉哥哥明知道昀謠不會跟你走的。”
在一瞬間他的眼中閃現的是我熟悉的悲傷,我狠狠一甩頭,想要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卻怎麼也無法抹去那一抹悲傷的深情,我咬住嘴唇,狠狠地、冷冷地道:“陵王請回吧!”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無聲地歎息,伸出的手掌似乎想要撫摩我的臉龐,卻終隻是無奈地停留在那裏,他再次深深地望著我,眼中承載的已經太多,千言萬語在此刻都凝化成一聲沉重的歎息,他終於緩步走了出去。
我聽到他走出去的聲音,拚命控製住自己不去看他,因為我怕,怕當我看到他離去的背影會義無返顧地跟著他一同離去,一直到天涯,到海角。我最終還是忍住了,我明白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了,自從高高在上的君王說“李昀謠,通過”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我從此之後再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了。
在他的腳跨出門檻的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浩檉哥哥,你知道嗎?當你說要帶我離開的時候我是多麼地開心,在某一個瞬間我都要答應下來了,但是我不可以,我不可以那麼自私,我的家人不能為了我而受牽連,對不起浩檉哥哥,我隻希望你知道今生今世我隻想和你廝守在一起。我無助地失聲痛哭,就讓我一個人最後這樣為了浩檉哭一次吧!
他走了,帶著我今生的愛戀一起走了。我的心突然很平靜,狠狠地抹掉臉頰的淚水,一同抹掉的是兒時許下的誓言,再見了我的浩檉哥哥。我往他離去的方向留戀地望了一眼,隻一眼,回頭的瞬間我對自己說:昀謠,堅強點,等待你的是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