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炎黃之爭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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隸首道:“他們是料到了我們不敢進去,才在這裏設了套,萬一突圍後又遭遇一撥怎麼辦?依我看隻管往樹林裏闖,隻要搶占了樹林,我看他們也沒膽敢進來!”
公孫軒轅略一思索,覺得隸首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便率眾衝向林子。
火奴見狀,亢奮得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但表麵上還是裝作要阻止他們入樹林,領眾趕上去一陣廝殺。待有熊部都進了林子,這才退回來。
公孫軒轅見對方沒追過來,略鬆了口氣,道:“為防萬一,我們還是呆在這裏不動為妙,跟他們耗著,天一亮了再殺出去。”
隸首一聽,大聲稱好,道:“隻要天一亮,我看他們還怎麼逞能。”
狂風怒嘯,鬆濤陣陣,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有千軍萬馬在這森林裏穿行而過,有熊部眾起初還沒覺得什麼,越聽越是覺得不對勁,朝左右兩邊一看,樹枝搖曳,張牙舞爪地若鬼神一般,禁不住都心驚膽戰起來。
黑色中不知誰先開了口:“把火點上吧!”
倉頡一聽,心想這火把一點,不是暴露藏身之地了嗎?剛想喝阻,突然林子內一亮,一道火光在東北邊亮了起來。
公孫軒轅大怒,喝道:“誰把火點上了?”
誰知話音一落,火光反而越來越亮,公孫軒轅這才覺得不對勁,抬頭去看,在他部隊外圍的火把越來越多,不禁臉色一變,心想我部族人未經許可,不可能點燃這麼多火把,這些人定是剛才混戰中趁亂混入進來的,當下喝道:“快把這些人抓了,他們不是我們的人!”
這一喊,隊伍中頓時亂了起來,那些持著火把的人都丟了火把往外跑。
這時正是秋末,林子裏多的是衰草敗葉,十幾隻火把一落地便燃了起來。
倉頡一看,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叫一聲:“不好!”
公孫軒轅被叫得嚇了一跳,倉頡以謀略著稱,麵對任何陣仗都是麵不改色,從容不迫,公孫軒轅從未見他這麼驚慌過,問道:“怎麼了?”
倉頡失聲道:“神農部這是要燒山了!”
還沒待公孫軒轅回過神來,上百隻火把唰唰唰往林子內投過來,像流星一樣,蔚為壯觀。樹林內到處都是幹草敗枝,一點即燃,再加上風勢助威,鬆汁也像油一樣,是易燃之物,遇火就吱吱作響,沒一會兒,林子便火光大盛,煙霧迷天,熏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有熊部幾萬號人都像哭喪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炸了窩似地低著頭到處亂竄。
神農部以農耕為業,平時需要放火燒山,化山地為農田,種植農作物,那些燒燼的土灰可以就地當作肥料,一舉兩得。長期發展,代代相傳,放火的手段天下無匹。炎帝之“炎”字另一層意思也便與此有關。
公孫軒轅抹了把眼淚水,眯著眼一望,好一把大火,火光燭天,濃煙滾滾,陣陣劈哩啪啦的柴枝燃燒聲震人心魄。心想再不出去怕是連方向都分不清了,非被活活燒死在這裏不可!忙叫來倉頡、隸首等人,叫他們火速帶人衝去。
饒是倉頡、隸首等人經曆過不少大陣仗,這時火勢逼人,也禁不住急了,大喊道:“大家都不要慌,跟我衝出去!”
可是在熊熊大火麵前,哪有不慌之理?有熊部眾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亂轉。更要命的是這時火奴還把人散布在森林周圍,讓他們一起撕破了嗓門兒喊殺,一時間喊殺之聲隨著火聲、風聲從四麵八方鋪天蓋地傳來,在這種環境下,再聽到此起彼伏的喊殺之聲,哪怕是神仙都免不了變色,有熊部眾在火堆裏麵頓時就亂成了一鍋粥,迷失了方向,許多人抱著頭在濃煙裏亂闖,身上的熊皮都著了火,沒一會兒,因被火燒死的、踐踏而亡的不計其數。
公孫軒轅不住叫聲,見火勢越來越旺,心想再不走就一個也別想活下來,於是招集一批精英,情急之中胡亂地認了個方向,就往大火外撲。
好不容易衝出大火圈,迎頭就被火奴安排在山外的人截住,神農部眾個個鬥誌高昂,舉著長矛或平時地裏用的農具見人就打,好不痛快。
公孫軒轅這時哪還有心情戀戰,隻顧帶人逃跑。待擺脫對方的追殺,一點人數,帶來的五萬人竟折損大半,不禁搖頭痛歎,道:“沒想到神農部還有這等本事,看來我們是低估了他們了。”
倉頡歎道:“有時候事情太順利反而不是什麼好事,陳丘一戰,我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這才讓喜悅衝昏了頭,起了麻痹之心啊!”
公孫軒轅在一塊石頭上坐下,道:“與神農部兩度交手,可謂是平分秋色,誰也沒討得什麼好處,這對我們而言,十分不利啊。要知道神農部多年不興兵事,一心務農,然我部一直南征北戰,勤於練兵,這樣一比較,其實我們已經敗了。”
倉頡在公孫軒轅身邊坐下,道:“如今戰端已開,想收手都難了,就算我們擺兵,神農部和九黎部也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應為下一步早作打算。”
公孫軒轅臉色一變,道:“你是說九黎部得知我們大敗後,會趁火打劫?”
“難說啊!”倉頡苦笑道:“你說蚩尤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