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夫俗子 第二章,高度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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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這邊正說著,寨外又一擁而入七八個提著兵刃一身血跡的壯漢,那些壯漢朝周老道與喬成影一拱手就道:
“回道長,公子,有幾個鼠膽蟊賊翻牆逃命,我等已將其盡數誅殺。”
周老道點點頭道:
“好。”
又看了看那些跪成一片的婦孺,歎了口氣道:
“寨中的金銀留下一些與這些婦孺,便將她們盡數遣散了吧。”
一群老弱婦孺身上攜帶大量金銀意味著什麼,喬成影不是不知道,可除此外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學那些聖人一般將這些幹不了活的老弱婦孺接回家中且將養著?
若是這般家中這些辛苦幹活的下人又是何苦來哉?一些素不相識的人喬家都能養一輩子,自己等人辛辛苦苦幹的這些活又是為了什麼?難免會有怨氣。
沒辦法,喬成影看著那些前一刻還與自己等人仇深似海的婦孺們此時分著金銀時的歡喜模樣,不由輕輕一歎,便與眾人架著幾輛裝有喬家年貨的牛車離了這青狼寨。
按照眾人趕著牛車的速度,從青狼寨到喬家所在遇竹城得有七八天的腳程,一路行來,那些個穿著勁服的喬家武子也是不平靜。
“公子,你看俺攻那青狼寨時也是奮勇當先,古人怎麼說來著?喔對了,一夫當關,萬夫躲開。公子你就賞俺一口醉青雲唄,一小口,就一小口。”
說話的人身材壯碩,一臉的橫肉,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看上去倒是個凶人。
“去去去,老陳你莫瞎說,那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說話這人卻不是喬成影,而是一堆喬家武子中看起來不那麼凶悍的一人。
這人一身秀才服,腰間配有一柄長劍,來投喬家成為喬家武子之前,乃是名震玄北道的快劍書生李成鳴。
這李成鳴本是讀書人,考中秀才之後屢屢不中舉人,之後也不知從哪學來一手快劍,仗之闖蕩江湖,在喬家所在的玄北道倒是也算是有些名聲,得了個快劍書生的稱號。
後來惹上了不好惹的人物,這才機緣巧合下來喬家避禍,成為了喬家武子中的一員。
那喚作老陳一臉凶相之人聞言,頗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才繼續道:
“李秀才你莫打岔,俺正跟公子討酒呢!這幾大路走來,俺肚子裏的饞蟲早就鬧翻了天,再不酒水大大牙祭,怕是要造反了”
喬成影正躺在一輛牛車上嘴中叼著一根不知從哪摘來的野草罵道:
“要喝酒自己開了喝去!沒看見小爺這會正煩著呢?”
卻是剛剛喬成影找周老道想讓他傳自己兩手術法又被拒絕之後,這會正躺在牛車上生悶氣呢。
老陳一聽此言,當即喜上眉梢,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那裝有醉青雲的牛車旁,小心翼翼的將醉青雲輕輕拿起,喬成影看他這架勢,心中一哼,這個老酒鬼,去年他成親時他抱他娘子也沒這般溫柔。
老陳對於自家公子心中對他的牢騷是渾然未知,正喜滋滋的將酒壇封泥打開,卻聽一旁另一輛牛車上傳來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
“哼!不就是高度烈酒嗎?把我放了好吃好喝伺候著,別說每年一壇,便是每年萬壇我也能給你們釀出來,前提是你們糧食充足。”
說話的正是那被捆了丟在牛車上的年輕人,也是喬家年貨被劫,青狼寨被滅喬家滅債的罪魁禍首。
本來沒人願意搭理他,可老陳聽他那充滿不屑的語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衝那人罵道:
“呸!你個沒見過世麵的小賊,這可是山南道王家的獨門絕技,全天下獨此一份,每年也就能釀百壇,其中二十壇還是要上供京城皇室,三十壇拿出來充作人情結交梁國權貴,我喬家在玄北道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每年不過也隻能分得一壇固定份額,就你這小賊,還每年萬壇?俺看便是馬尿你也釀不出來。”
說到最後,老陳更是滿臉鄙夷的看了那年輕人一眼,用充滿嘲諷的語氣說道:
“看你年齡也不大,想來喝過最好的酒便是那寨中的糟粕吧?哼哼,今兒讓老陳開這醉青雲,讓你聞聞這酒香,就當是你死前的斷頭飯了。”
卻不料老陳此話說完,那年輕人卻似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咆哮道:
“沒見識?我沒見識?!!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那年輕人又自言自語道:
“我穿越來前光是在電腦前瀏覽一天的東西就比你們這些古代人一輩子見過的東西還多!你個古代人居然敢嘲笑我沒見識?”
“要不是我造出的火藥出了點紕漏,反倒把自己人給炸死了,現在困在囚車裏的應該是你們!!啊啊!!我恨啊!!為什麼我看小說裏那些穿越者都順風順水,我就劫了個年貨就被一修仙者帶著人殺上門來了?還有那個破金手指,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到底有啥用!!”
聽著年輕人又在那胡言亂語,而且這次丫居然還敢咆哮了?喬成影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當即冷冽道:
“聒噪,老陳,把他舌頭割了下酒吃。”
喬成影也沒真想割他舌頭來給老陳下酒吃,畢竟回頭還要審問他究竟是受誰的指示來對付喬家的,再者說了,老陳也沒吃人舌頭的嗜好啊。
不過畢竟這對主仆在一起廝混久了,可以說是隻要喬成影一個眼色老陳就知道喬成影今天要去哪裏調戲良家婦女魚肉鄉裏。
當即心領神會,擺出一副凶相慢吞吞向囚車走去,邊走還邊陰陰的笑道:
“俺可是許久沒拿人舌下酒吃了,今日有這好酒,再拿你這賊子的舌頭來下,嘿嘿嘿,舒坦,絕對舒坦!!”
一邊說著,一邊還從腰間摸出了一柄小刀。
那年輕人哪見過這架勢,當場就被嚇得跪倒在囚車上哭嚎求饒道:
“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明月何時照我還!孤舟輕楫濟長川啊濟長川!”
“呸。”喬成影將口中野草吐在一邊,從牛車上坐起身來嘀咕道:
“這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說完,喬成影伸了個懶樣,衝著前方那老邁的身影喊道:
“喂,周老道!道老周?老周?”
喊了半天,周老道才一臉煞氣的轉過頭來看著他。
見狀,喬成影沒心沒肺的笑起來,道:
“別擺出這副我欠了你五百兩銀子的表情嘛,來開心點,你說這小賊說的一年能造萬壇醉青雲之事是真是假?”
周老道白眼一翻,沒好氣道:
“我怎的知道!”
喬成影見他終於答話,眼中喜色一閃而過,口中卻是依舊嬉笑道:
“那不如咱爺倆賭上一賭,我賭他真能造出來,若是。。。”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周老道打斷道:
“不賭!成影啊,老道也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機,不就是想讓老道教你術法嗎?老道不是早與你說過,老道所學術法殘破不堪,你若學了,將來就是有天大的機緣,也不過是個築基中期的成就。”
說著,周老道似是想起什麼,臉上一陣黯淡,後又道:
“老道好歹在江湖中也廝混了數十載,認識的人也不算少,早已托人去那道門正宗中走關係去了,你就再等等,道門正宗的功法可是直指大道,比老道這功法強上千百倍不止。”
喬成影卻是嘴角一撇,自言自語道:
“自我三歲起你就這般說了,如今十五載時光已去,那所謂的道門正宗還沒半分消息,怕不是人家早就將你忘了。”
周老道聽得此言,也不反駁,隻是坐在牛車上的背影在喬成影眼中顯得更加落寞了幾分。
喬成影瞧得他那落寞的背影,在心中歎了口氣,從老陳手中一把搶過了那壇醉青雲,走到前方周老道的牛車上,坐在他身邊先是捧著喝了醉青雲喝了一大口,然後再將醉青雲遞到周老道眼前。
周老道見得那壇醉青雲,卻是愣了愣,一把從喬成影手中接過,也不言語,抱著醉青雲就大口喝了起來。
爺倆就這樣一句話不說,光喝酒,喝得倒也爽快,不一會兒一壇醉青雲便在這爺倆的輪翻豪飲中見了底。
就是可憐了老陳,抱著剛剛被他打開的酒壇封泥滿眼淚花的看著二人,心想自己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到嘴邊的佳釀就這樣飛了,現在隻得抱著這封泥聞聞香味解解饞。
老陳這邊正傷心難過,沒成想前方突然朝自己飛來一黑影,老陳見狀先是一喜,再接著急忙舉起雙手接下了那道黑影。
仔細一看,這不正是那醉青雲的酒壇?壇中還剩有一些餘酒。
“謝公子賜酒!”
老陳也不多言,深怕這剛到嘴邊的佳釀又飛了,端起酒壇就咕嚕嚕一口氣喝了個幹勁。
喝完,老陳將酒壇往地上一摔,不由大叫道:
“痛快!!真真是痛快呀!”
快劍書生李成鳴身旁那一直未曾說話的勁服少年這時才衝老陳開口道:
“小聲點,他們爺倆睡著了。”
“咦?這次沒發酒瘋要去看哪個寡婦洗澡了?”
老陳自言自語了一句,向爺孫二人所在的牛車看去,見二人大馬金刀的躺在牛車上睡得正香,尤其是那周老道,鼾聲打得跟落雷也似,便也不再言語,還是招呼手下武子給二人蓋上些保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