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燈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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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門雪懷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喧鬧了,大紅燈籠將整座客棧照得如同白晝。。。。。。。。已至酉時,客棧店麵全是客人,觥籌交錯,座無虛席,原來空閑的小二們都忙得不可開交,就連那位女掌櫃都親自來招呼客人。。。。。。沒想到這個客棧生意那麼好啊。。。。雪懷邊下樓邊想,看來自己的晚飯隻能出去解決了。
可就在走出客棧的一瞬間,街上的景象簡直讓雪懷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滿目都是色彩豔麗的花燈一排排的掛在空中,比天上明月星辰都耀眼,路邊還有很多賣花燈河燈的,琳琅滿目。。。。。。雪懷邊走邊好奇的到處看,街上遊人如織,多數是情侶和一家幾口的出來遊玩的,個個手上都提著一盞花燈,說說笑笑,好開心的樣子。看著,搞得雪懷心癢癢也想買個花燈呢,在摸到自己腰間沉甸甸的錢袋後,雪懷放心的跑到麵前賣花燈的攤檔前看起來了。於是,這個頭一回下山看燈會的小道長開始犯難了,唔。。。。。。這個黃色不錯,那個紅色的也好看,哇,那邊攤檔的燈上還有畫兒的,唉呀,好難選啊。。。。。。。一個檔主看出了這個潛在客人的煩惱,連忙上前招呼道:
“小道長,還在為買哪個款式的花燈而發愁嗎?怎麼不來看看咱們這裏個性化花燈呢!”
檔主的淮揚的口音濃重,可畢竟是做生意的說官話基本都會說,雪懷勉強能聽懂眼前的這個大叔所說,興趣馬上上來了,便隨著那檔主來到一個擺滿空白花燈的長桌前,那還坐著好幾個人在寫寫畫畫,
“老板,怎麼說?”雪懷隨手拿起一盞提了祝福語的荷花造型花燈,不解的問道,
那檔主大叔清了清嗓子說道:“小道長,您且瞧瞧,咱這些燈盞上的字畫都是根據客人挑選的來畫的,跟那些一式一樣的山水花鳥可不一樣的,您可以在燈盞寫畫任何您喜歡的人物,詩詞,甚至是任何您想說的話,無論是自用,還是送親友,送情緣,咱保證您走遍這街上都沒有跟您重樣的,十分特別,十分個性化,因此咱們叫個性化花燈呢!”
“哦哦,原來如此,小道受教了。”
雖然雪懷還聽不懂什麼是”個性化”,但在純陽宮凡是招式帶個”化”的都挺厲害,例如兩儀化形啦,如此類推這個”個性化”也應該挺厲害的。。。。。。雪懷被那檔主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便鬼使神差的真沿著長桌一個一個的看過去,有人在燈上畫了個糖葫蘆,有人則畫了個豬頭,有人離譜了,直接提句,求個情緣,有的密,XX王二,關鍵是居然還有人應了,隔壁就擺了個,情緣選我,我超甜,XX張四。。。。。。。這都能聊起來,不愧是你,個性化。。。。。
可在長桌的盡頭,雪懷看到一抹清秀的背影,一身青白相配的衣飾,背著琴,長發高束戴著白玉發冠,十分的斯文俊秀。。。。。好眼熟,感覺在那裏見過,雪懷站定在那人背後,那人似乎也沒有察覺,或者說他眼裏沒有任何人,因為他正十分入神的在花燈上提字,且那花燈。。。。。。雪懷側側腦袋終於看清那些清秀的字跡,寫的是,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這。。。。。。。好像不是祝福語吧,雪懷記得於睿師叔祖有次喝多了曾經對著月光吟誦過這句詩,神情很是哀傷,所以雪懷猜這應該不是什麼好話了,好生奇怪的人呐。。。。。。
須臾,那人擱下筆似乎是寫完了,捧起花燈就轉過身來。。。。。。。才一個照麵,嚇得雪懷手上的燈都掉地上了,直接燒起來了。。。。。。。臉色蒼白,臉上掛黑紗,容貌像足故人。。。。。。。這人。。。。。。不就是。。。。。
“楊叔叔。。。。”雪懷震驚得脫口而出。。。。。。。
聽罷,那人戴著麵紗的臉比雪懷更吃驚,不過在短暫的驚訝後,那人打量了雪懷一番隔麵紗的臉似乎在笑,道
“這位小道長,可是認錯人了?在下還沒有那麼好的福氣有純陽出來的侄兒!”
“啊啊啊,不是,是。。。。。。小。。。。。。小道。。。。。。失。。。。。。”
“哎呦,幹嘛呀這是。。。。。怎麼燒起來啦,二位爺看看腳下好不啦。。。。。。。”
雪懷正欲解釋,不料檔主看到動靜急衝衝的過來吼起來,連方言都出來了。。。。。。。。。路人們紛紛看過來,雪懷大囧,完了,要丟人了。。。。。。正當雪懷不知所措時,楊叔叔說話了,聽口音感覺是當地人。。。。。。
“哎呦,老板小聲點好不啦,嚇著孩子了啦,這不,我侄兒看到長輩高興了嘛。這樣吧,這燈我給買了,還有這個,哦哦,那個畫了隻羊的也要,我侄兒屬羊。。。。。這不,這兒的河燈我都要啦。。。。。。”
眾人似乎是被楊叔叔指那買那的氣勢震撼了,紛紛用”噫————”來表達自己無法言表的豔羨之情。。。。。。
“那些個不買的,不要”噫-----”老板大氣,還愣著幹嘛給老板包起來啦。。。。。。。”
檔主臉上笑得都快要裂開了,馬上張羅起來給麵前的兩位”貴客”包起他那個攤子裏全部的花燈。。。。。。。
就這樣,雪懷被逼捧著一堆不屬於他的花燈跟著他的”叔叔”,一路走著。邊走雪懷邊懷疑人生,唉,說好的遊燈會呢?最近怎麼老是被卷到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裏?
須臾,楊叔叔來到了一個遠離集市的渡頭旁,在十分靠近水邊的地方停下腳步,身上的衣袍被沾濕也不在意,卻解下琴,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免得沾水。
“就這吧,辛苦你了。”
楊叔叔接過雪懷手上那堆花燈,客氣的說道。但在看到那個畫一隻可愛的小羊羔的花燈時,隔著麵紗的臉有些笑意,隨後把它捧起來遞給雪懷,
“來,給。這個答應送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屬羊的。。。。。。”
其實早在”楊叔叔”說出自己屬羊時,雪懷就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在師父撿到自己時,還患著混沌之症,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齡甚至還要通過掌門測骨才確定的,可麵前這個陌生人怎麼一眼就出來自己的屬相,太詭異了。。。。。
聽罷,那人眉眼彎彎,說道,
“那小道長又是怎麼知道,在下姓楊?”
“那是因為小道。。。。。。。”麵對”楊叔叔”來自靈魂的質問,雪懷膽怯得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楊叔叔搖搖頭,不以為然的道:“其實也不必太糾結。在下這麼說也沒有別的意思,你我素未謀麵,剛剛的或許不過是巧合而已。”
“真有那麼巧合嗎?”雪懷有點不好意思,才不是巧合呢,是你不知道我跟丐幫偷窺了你跟柳城雲一天而已。。。。。。。
楊叔叔並沒有答話,隻是俯身去把河燈一盞盞的點亮,然後一盞盞的把它們送到河裏,期間雪懷在一旁看著,即使隔著麵紗他仍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他是在想念著誰嗎?
今夜,無風無月。。。。。雪懷看著漆黑河流上浮著的點點燈光,星星點點的隨著水流漸漸彙成一片,往一個方向流去,似乎有人在那裏等著它們到來。。。。。。
“它們最後都去哪?”
聽到聲音楊叔叔詫異的回頭,似是在驚訝怎麼雪懷還在,不過片刻便恢複平靜,說道
“它們都去哪了?在下真不知道,隻是在下曾聽說,世間有一條河叫忘川,那些逝者的魂魄都在其中,可世間的河流何其多,誰都不知道哪條才是忘川,所以在下在有河流的地方都放河燈,心想這樣他總能接到的,那怕是一盞也好。。。。。。或者這樣他就不會忘掉在下了。。。。。”
忽然。。。。。雪懷記起了花燈上這人提的那句詩”歸於其居。。。。。。。。歸於其室”就是出自詩經一首悼念亡人的詩。。。。。難怪他總覺得楊叔叔不像出來遊燈會。。。。。。。。
“小道有預感,您的故人一定會收到您的心意的。”
雪懷的這話倒不是完全為了安慰楊叔叔的,他好歹是個修道的,雖說道行尚淺,但修道修多了的人大多有個特質,就是頭腦總有來一些奇怪的預感和直覺,常常沒有依據由來,卻準得驚人。。。。。。。。比如現在他就有很強烈的預感有人會從那個方向來。。。。。。。
“嗯,借道長吉言。”
說著,楊叔叔蹙著的眉頭有些舒展,在放出手上最後的河燈後,便想站起來。但同時一陣風吹過,”哈秋。。。。。”原來身體已經抱恙的楊叔叔沒站穩,差點掉到水裏,幸虧一旁的雪懷眼疾手快把人一把撈起。。。。。。。
“小心。”
“咳咳咳。。。。。。咳咳咳。。。。。。”
楊叔叔才站定就馬上掙脫開雪懷,捂著嘴別過臉去,不停的咳。。。。。。。。這場麵就跟白天的一樣。。。。。。
“你怎樣?這裏有醫館吧,小道輕功送你過去吧。。。。。。”
雪懷冷靜的靠近他,說道。
“不。。。。。。不必了。。。。。。這是,老。。。。。。。老毛病了。”稍微能喘過氣來的楊叔叔,氣若遊絲的說道。
“那個。。。。。。。柳兄弟。。。。。。。他在哪?我跟你去找他吧,他或許有辦法的。”雪懷把楊叔叔扶到渡口的石階上坐著,說道。
聽罷,楊叔叔警惕的看著雪懷,捂緊臉上的麵紗說道,
“柳兄弟?小道長與在下素未謀麵,此話何解?”
”額。。。。。。這個嘛。。。。。。。”雪懷猶豫半響,看了看麵前的楊叔叔甚至都把藏在琴裏夾層的長劍抽了半把出來了。。。。。。。。。唉,不管了。。。。。既然都知道瞞不住了,幹脆就直說吧,這是師父教他的。一揖到底,說道。
“在下純陽雪懷。實不相瞞,小道早在今天早上就見過閣下跟柳兄在一起了,所以才知道你們是認識的。。。。。。。。不過您放心,小道並非想打探些什麼的。。。。。。。”
雪懷知道像他們這些有背景的人,往往都是身負機密的,為了守住秘密殺人滅口啥都幹得出來。。。。。。。
聽罷,楊叔叔放鬆下來,看著雪懷,收起劍,沉吟道
“早上的事。。。。。。。原來如此。。。。看來真的是緣分了。。。。。。。。
說著便拱手作揖,正式介紹道,
“在下長歌門折仙門下,楊蔓,見過道長。”
。。。。。。。。。。。。。。
“就知道是你幹的。一下放那麼多。。。。。。。這河燈不要錢嗎?”
“二哥,不是讓你去跟孩子們聚聚嗎?怎麼又回來了。。。。。。。。。”
作者閑話:
看來我上次說的話,你們還是不聽嗷。不過算了,我今天就不跟你們計較了。日後你們就會知道像我這樣準時更新的作者,不多了。什麼?日更?日更是不可能日更的,我超喜歡周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