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幾個都笑噴了，秋兒道：“趕緊打回去吧，喝成這狗樣別出什麼事了。”。大強道：“我還真不知道他們倆個在一起了，那不是袁狄女朋友麼？”這話帶點責怪的意思，但他也理解，兒女情長這種事在男人間沒什麼好聊的。秋兒作為一個旁觀者，帶著看好戲的態度道：“早分了。”。
    他其實早就知道了，邢慕霜跟他關係還算可以，當初那場party要不是他做東，邀請她來，他們三還不一定能認識對方呢。可能高中那幾年就平穩過去了。他從內心發出感歎，誰也料不到後來的事。
    別看郭晨秋斯斯文文一個人，打架鬥毆，喝酒混吧可一個都沒落下，人前好學生，人後大混球。能混在一起也是因為這幾個人合他胃口，而為人坦蕩，講兄弟義氣。
    袁狄還算有點良心，語音通話撥了過去。響了好幾聲對麵才接通電話。
    “你現在趕緊回酒店，別在那躺了。”
    “走不動。”
    “上個月看新聞，在美國，有一個男人在酒吧後街被奸殺了，全身裸著，死狀淒慘。”
    “…我忽然又走的動了。”還有，這不是美國，不過可能也不太安全，林繪景模糊的想著。他從小就喜歡看些歐美國家拍攝懸疑片，這會兒倒是想起了好幾個，什麼《七宗罪》《十二宮》…媽的，他為什麼要想起這些，都怪他那損友。
    林繪景慢吞吞的起身，身體綿軟無力，動作遲緩。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精神點。他拿著手機，穿過漆黑的巷子時看見了幾個高壯的男人聚在一起抽煙，嘴裏罵著一些肮髒下流的話。他想起剛才袁狄說的話心有餘悸，於是努力加快速度走過去。很明顯，那群人對他並不感興趣，隻是奇怪地瞧了他一眼。
    林繪景已經回到了安全的街道上，商鋪不少已經關門，樹木掩映著街燈，他鬆了口氣，捏著手機的手濕黏一片，出了不少汗。
    “我出來了。”
    “回國後我請你吃個飯，我們好好聊聊。”
    “你這是在為剛才的口出惡語道歉嗎？”林繪景走在街上，四處張望，想找一輛出租車。這麼晚了，找輛回去的車可不容易。
    “是的。”
    林繪景一愣，忽然覺得還是兄弟親，會關心他。女人這種東西不是諂媚討好就是踩低羞辱你。那麼多女人排著隊等著送上門伺候，她算個什麼玩意，不就有一副好皮囊嗎，虧得自己阿諛奉承裝了那麼久，等他回去，找一堆漂亮女人。
    “我好感動。大狄baby你真好，我簡直是吃飽撐著，談什麼女朋友，傷錢傷心還傷腎。”，
    袁狄被這話刺激的頭皮發麻，忍著掛斷電話的衝動，“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到了酒店發個定位給我。”。
    “哦。”他酒醒了很多，情緒不再有太大的起伏，隻是腦子裏報複的念頭更加瘋狂，他要把以往丟失的麵子都找回來。
    “回酒店後記得報平安，發個定位給我。”他又重複提醒了一遍。
    “嗯。”
    “沒事我掛了啊。”
    “我愛你，拜拜。”
    “別愛我，有家室了，拜拜。”。
    現在兄弟也不親了，他又成了沒人要的孤兒。
    電話掛斷後，大強首先忍不住好奇心問了起來“你們什麼時候分的？我一直還當她是嫂子呢。”。
    他嘖嘖道，一臉看戲的表情：“當初不是愛的死去活來麼。為了她挨了刀子進了局子，鬧得學校家長都知道了。不過嘛……”，他來了個轉折“天涯何處無芳草，這不就又找了一個更好的麼，哈哈。不過長那麼漂亮可惜了，你犧牲那麼大，要我就算要分也得加倍討回來才劃得來啊。”。
    黃泯然聽著這話心裏感到很不舒服，他觀察了一下其他人，另外幾人卻沒有什麼反應，隻是開玩笑的調侃了幾句。該吃吃該喝喝，照樣不耽誤。
    他再度出現那種荒誕的抽離感，宛如身體在這，靈魂已經飛向別處了。如果是放假，平時這個點，他會花十分鍾用完午餐，然後睡四十分鍾的午覺，再找一個僻靜的地方看書，一晃神的功夫就又度過了一天。學習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你唯一所要做的就是去研究、找到規律、推導它們，然後獲得正確結果。正確結果永遠隻有一個，不像那些複雜的人心，他猜不中也不想猜。
    他們喝的麵紅耳赤，嘻嘻哈哈開始劃拳，劃拳輸了總得有點懲罰。懲罰就是吃那鍋羊鞭，輸了就是一碗。劃了幾輪下來，鍋都見底了，他們開始覺得沒意思了。秋兒提議道：“不如這樣吧，輸了親吻自己對象三分鍾，我沒對象，我輸了喝一杯酒。”。大強覺得這提議不錯，連連稱讚。袁狄沒意見，他剛才酒也喝了不少，加上羊鞭，刺激的不止是大腦還有下麵那玩意，要不是有人在他真想把黃泯然按桌子上脫了褲子來一發。
    黃泯然和大強女朋友顯得很被動，一個麵孔冷淡，一個麵露無奈。他覺得自己這樣傻透了，他討厭這裏，他想離開。他不介意袁狄去跟他們玩，那是他的交際圈，僅剩的幾個交過命的朋友，但不介意不代表喜歡這群人，粗俗魯莽，說些難聽的肮髒下流的笑話，還有這個糟糕的還要牽涉他的懲罰規則。
    女孩望了對麵一眼，朝那個麵無表情道男孩投以溫柔安慰的眼神，她知道，在班上，學習好的同學會結成一個朋友圈，他們的生活大多很單調，鮮少參加這種場合。她剛開始也不適應，但大強告訴她——男人都這樣。她聯想起逢年過節走親戚或者當地某戶人家結婚，也是男人聚一堆，打牌喝酒劃拳，講些粗俗下流的話，女人們則負責給他們端茶倒水。聯想一下從小到大都所見所聞，再睜開眼瞧一瞧周圍，就算心裏感到不舒服，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於是她把大多數人灌輸給她的觀念當做了正確，對這種現象司空見慣，隨波逐流，不去深思它本身是否存在問題。
    她習慣了自己男朋友這麼不尊重的對待她。況且，她第一次給了他。她覺得，女人對自己的第一次總是很介懷的，雖說她是個當代女性，也沒有那種處女情結，隻是覺得那些被多個男人上過的女人實在是不潔身自好，太過肮髒。所以，她不想成為這種被世人唾罵的yin蕩女人，何況大強其實對她還算不錯，買了很多零食給她，也不花心。這麼好的一個好男人，即使言行舉止上有些粗俗又如何。
    大強輸了，抓過女朋友就是一頓親，女孩被動承受著。秋兒在旁邊計時，袁狄亂叫起哄。黃泯然則是從胃裏泛出來一陣惡心，對這場麵太過反感，他們跳著喊著發出怪叫聲，像幾隻野蠻的大猩猩。
    三分過後，大強放開女孩，油光滿麵，一張臉喝的紅通通的。豪放的大喊了一句“再來！”，大強連輸了好幾盤，女孩嘴都親腫了也不敢言。
    好不容易，袁狄終於倒黴了一回，對麵倆人起哄的更嗨了，秋兒歡快道：“快親，舌吻，像大強和他女朋友剛才那樣，我計時呢。”。袁狄喝的酩汀大醉，臉色一片赤紅，酒精灼燒著大腦，摧垮了理智。他現在隻渴望兩個東西，酒精和性。
    酒已經有了，隻剩下性。他用yin邪的目光盯著黃泯然，就跟個成癮患者見到了毒品，眼神帶著瘋狂的欲望。那受驚無辜的目光，那張紅潤的嘴唇，白皙的脖子，分明就是在故意誘惑他。想想能把這麼漂亮優秀的人艸在褲襠下，他感到無比亢奮。
    黃泯然有意識後退了幾步，臉上毫無生氣，內心透露出絕望，就如同那無數個封閉自我的日子。他不能顯示出自己的害怕，這樣隻會讓對方更加有施虐欲，他的母親是這樣，現在他的男朋友也變成了這樣。這樣的袁狄很陌生，但也是最初見到的那個人。
    倆人沒僵持多久，袁狄一把拉過來，手探到他的後脖頸，按著往自己麵前湊。黃泯然想要掙開，袁狄一隻手臂繞過去在背後箍緊了他，就跟一根鉸鏈一樣，想要把他絞死在懷裏。
    他放棄了抵抗，一切沉寂了下來，隻有口舌交接的粘膩聲音。
    三分鍾已經到了，另外倆個觀賞了一出帶有澀情意味的好戲，秋兒道：“可以停了。”，袁狄鬆開了黃泯然，腿間的帳篷已經支起來了，那地方鼓囊囊一片，裏麵石更的發燙，叫囂著要發泄出來，穿著牛仔褲撐得難受。
    他一把拉起黃泯然的手，緊緊握住，完全不顧對方沉如死灰的臉色，或者說，已經分辨不出眼前人的悲喜。他臉上笑得邪氣，眼睛醉的似乎在誘惑什麼人，又像隻發情的大型野獸在奮力展示力量，討好對方。他回頭跟倆兄弟道：“我去解決點生理需求，先離開了。錢已經付過了，你們玩的開心。”。
    見他那麼瀟灑快活，大強也沒心思喝酒了，拉著女朋友準備回家。“秋兒，我先走了。下次再聚啊。”。秋兒比常人多一分心思，自然注意到了大狄男朋友那一絲不對勁的表情，但關他什麼事呢，於是道：“我也回去了。”。
    一出來袁狄就看中了離得最近的一個賓館，就在餐廳前麵過去幾百米的位置。他拉著黃泯然，完全不顧眾人的奇怪的眼光。
    在餐廳包廂裏麵，黃泯然不想跟他翻臉吵架，是因為他要給他哥一點麵子，出了外麵，他還沒有爆發是因為會有更多人圍觀，他可不想給人看猴戲。可是兩個大男人在街上牽著手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依舊引來了不少側目。他試圖放鬆緊繃的麵部，調整語氣，朝著前麵那人懇求道：“哥，你放開我。很多人在看。”，“不放，放開你跑了怎麼辦。你那麼寶貝，好多人眼饞著。”。不可能，誰會喜歡他種無聊的人，黃泯然心裏想著。他忽然又有點心軟了，不過有一就有二，即使袁狄說再多討好的話，今天這通脾氣也非發不可。
    袁狄表情活躍，神情激動，滿心歡喜牽著黃泯然，一路走來，穿過人流，不顧路人投過來嫌棄厭惡的眼光，像個英勇無畏的戰士，反抗著這一切。他總是那麼勇敢，黃泯然心想，他甚至不敢直視那些人審判的目光，那視線就像儈子手般無情殘酷。
    開了房，拿了卡。拉著自己心愛的人快步進入電梯。到達房間，一手推開門，一手將人抱進去。門一關上就把人按在牆壁上親個沒完。
    親著親著他發現黃泯然全過程都沒有回應他，於是停了下來，放開眼前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總算腦子回歸了一點，意識到了不對勁。
    兩人對峙著，黃泯然靠在牆壁上，冷著臉等他問。袁狄表情無辜，一副可憐的模樣，開口了，卻不是關心的問候或者誠懇的道歉，而是“我愛你。”，嗓音性感低沉，念的很慢，卻又極其認真。黃泯然快要氣瘋了，內心抓狂，沒人能把他無奈成這個樣子，每次犯錯都是這句話，以為說完這句話他就不會追究他犯的錯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