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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他以為袁狄已經不管黃泯然了,才敢那麼無所顧忌,可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單方麵圍毆,你知道,人的不滿,怨憤和怒火積壓在心裏,到達一個臨界點總要有個發泄口。
    今天晚上是個好天氣,溫度適宜,可見度高一些,足夠在夜晚裏看清那個人被毆打、受屈辱、掙紮痛苦的模樣。
    他們隻想給那個人一個教訓,教會他怎麼做人。張恒覺得這種程度不夠,提議把那人衣服扒了拍些照片,接著事情開始失控。
    那人奮力掙紮了起來,他的手抓住那人的頭發,離的最近,猝不及防虎口被咬了,現在血流不止。
    抵抗換來的隻是更加瘋狂的暴打。那人起不來了,試了好幾次,最後隻能趴在地上呻吟。接著門被踹開了,月光下一個冷酷的人影在門外如幽靈一般站著。
    張恒剛開始還能抱存僥幸心理,覺得這人不會管,可是袁狄的回答卻讓他心裏一咯噔。他被李貴和胡立權倆人盯著也不好退縮,隻能硬著頭皮裝作一副凶狠的模樣。
    再接著回想起平時,袁狄也是如同黃泯然一樣目中無人,一丘之貉,虧之前他還對這人有些許敬佩。
    偏執的念頭如秋後雜草一般瘋長,一把火從心頭蔓延入腦中。現實容不得他對多想,往往一念之間就能陷入急躁和瘋狂。
    雙方劍拔弩張,但是誰都沒先動。袁狄似乎特別沉得住氣,一麵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觀察著他們,分析待會拿誰先開刀,怎麼個打法,周邊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工具;一麵等著他們下一步動作。
    張恒額頭開始冒汗,繃緊了身體肌肉,蓄勢待發,一張原本就沒什麼特色的臉由於絞緊了眉頭,咬緊了後槽牙像鼓起的癩蛤蟆一樣,臉紅脖子粗,顯得更加醜陋。李貴長了一張尖嘴猴腮的模樣,心裏有點慫但仗著人多給自己壯膽。胡立權國字臉,五官擠在一起,仇恨同樣布滿了整張臉,傷痊愈沒幾天,不知是不是心理錯覺,這會見著這位煞神傷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
    廖興寶長得算一群矮挫瓜裏麵出挑的那個,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不懷好意的注視和淺淡的鄙夷卻透露了他的態度。
    張恒先開口了,他的表情偏執、憤恨,恨不得將眼前多管閑事的人弄死,不是逞能麼,想當英雄好漢麼?他朝廖興寶道“你去把門鎖上。”
    袁狄冷眼看著那人走近,倒在地上的黃泯然突然暴起,焦急地朝他大喊了一句“離開!找老師。”,接著被李貴按壓在地,朝著肚子給了他一腳。
    黃泯然倒在地上低聲痛苦呻吟,如同一隻被儈子手圍困待宰的動物。他沒來由地感到心髒被人揪著一緊,還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受,這令他奇怪和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也許是佩服黃泯然的錚錚骨氣,也許是同情,或者是其他什麼他暫時無法理解的東西。
    沒等廖興寶走過去將門鎖上,誰會那麼傻呢?等著敵方封死出口再逞能幹架。待那個人從邊上走過時他動手了。那人早有防備,隻不過沒料到對方順手抄起旁邊一把凳子朝著麵門直接砸了過去,下手那麼狠,要不是條件反射用手臂擋住了也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嚴重傷害。
    戰爭打響了,幾個人蜂擁而上。像硝煙彌漫,真實慘烈的戰場拚殺;又像一場打開紅色幕布後的舞台鬧劇。光亮忽明忽暗,照亮了英雄的堅毅麵龐和,也照亮了壞人的醜惡嘴臉。
    黃泯然有那麼一會暈過去了,醒來後惡心目眩,身體力量被抽空,有那麼幾秒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聽見了在黑暗中沉重的喘息聲,夾雜著悶哼,那是身體被重物撞擊後骨與血肉發出的聲音。餘角瞥見幾個恍惚的人影,那個救他的人被禁錮著,被虐打無力反抗,如他之前的遭遇。
    汗濕了整張臉,頭發一縷一縷粘膩在額頭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血。半張臉貼著瓷磚地麵,能感到毛孔張開後吸收的寒氣。額頭上的血已經淌幹了,凝固在臉上,地上結痂。左眼腫的跟個球似的。
    抬了抬沉重地眼皮,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但也隻有半隻眼睛能清晰辯識東西。他看見那人被廖興寶雙手從後麵手臂緊緊環錮住了身體不放,任憑怎麼捶打都咬牙不放。張貴和胡立權一人壓住他一條腿。站在前麵的張恒發了狠地用拳頭朝那人身上和臉上揮霍。
    未等思考出怎麼回事,情緒先做出了反應,眼角一濕,淚水順著眼眶就溢出來了。他蓄了蓄力氣,趁他們忙活,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爬起朝門口方向踉蹌地跑了出去。
    他們正沉浸在報複的快感當中,誰會注意到那邊,直到一人從他們身邊快速掠了過去。李貴倒是注意到了,在緊臨兩步距離的時候,隻是出聲提醒時已是太晚。
    太突然了,突然到等那人衝出去後一群人才反應過來會有怎樣的後果。隻是要攔也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我們該怎麼辦?他會報告老師的。”李貴慌亂茫然的問道。
    “能怎麼辦,蠢貨,看到了也不攔著!”張恒在人跑出去時已經停止了動作,在李貴提出問題後罵了他一句。
    “你以為我想?他跑的那麼快誰攔得住,還不是你們,光顧著發泄打人,都不注意下那邊。”李貴回道。
    廖興寶不耐煩的插了一句“別吵了。”。
    的確,都這時候還互相推卸責任也沒多大意義了。一時間寢室靜地隻能聽見呼吸聲,氛圍沉重了起來,偏這時身旁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幾個人看了過去。袁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異常,犀利的眼神沿著那幾個人一一掃過去,開玩笑似的口吻說道“你們完了,信不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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