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日子忙忙碌碌的過得挺快，時裝公司上市的第一批時裝賣的不錯，沈晨光和賀楠一早就做好了客戶定位，瞄準年輕的時尚女性，一般工薪階層都能承受的售價，再加上沈晨光親自操刀的高級感設計，單單網絡銷售額，第一個月就超過了一千萬，這對一家新成立的時裝公司來講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這邊時裝公司發展的如火如荼，那邊沈晨光也開始進組拍攝電影了，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沈晨光今天的戲份拍完了。
    這會兒已經是初冬，開足了暖氣的房車外一片蕭瑟，房車平緩地行駛在筆直的公路上，這幾天拍攝電影的地方在遠離市區的郊外，盡管訂了離拍攝地最近的酒店，開車也得開上半個小時。
    “沈哥，今天工作辛苦了，感覺好點兒沒有？”小陽跟著沈晨光一起進了劇組，負責照顧沈晨光在組裏的生活。
    “好多了，還是你有心提前準備了足浴桶。”沈晨光朝小陽比了個大拇指，他坐在房車舒適的座椅裏，褲腿卷到了膝蓋以上的位置，一雙腳浸在盛滿熱水的足浴桶裏，頗有一種提前進入中老年養生生活的既視感。
    一部電影最終出來的片長也就九十多分鍾，但足足要拍攝三個月，這一整天沈晨光就拍了一個片段，劇情剛開始的時候女總裁讓沈晨光和舞蹈老師搭檔跳舞。按導演蘇摩的說法，這個片段在電影裏不會超過五分鍾，但卻是電影的精彩點之一，值得細細打磨。
    這一打磨就是從早到晚一整天，從早上五點鍾起來化妝，到六點鍾正式開拍，沈晨光這一天就是在跳舞裏度過的，拍戲雖然挺有趣的，但這一雙被禁錮在皮鞋裏的腳可就受罪了，幸好小陽想的周道，早早準備了足浴桶，下了戲回到房車，讓沈晨光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他受罪的雙足。
    房車停在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沈晨光還想再泡一會兒，讓司機和小陽先拿東西回酒店。
    房車裏隻剩下沈晨光一個人，他拿出手機點開了網上店鋪，初期的銷售喜人，口碑也不錯，這樣的成績給了所有人一個底氣，趁熱打鐵，前幾天賀楠給他發來一份後續的營銷推廣計劃，他們的正式推廣會在下星期開始，預計會迎來一個銷售高峰。
    自打沈晨光進了劇組，他和賀楠已經快半個月沒見麵了，他忙著拍戲，賀楠忙著工作，但雷打不動的是賀楠每天都會給他發來信息，有時候是簡單的問好，有時候會拍一些照片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管沈晨光有沒有回他。
    這不，沈晨光這會兒就收到了一條新鮮的來自賀楠的消息。
    賀楠：在房車裏嗎？
    沈晨光：你怎麼知道？
    賀楠：開門，我在外麵。
    沈晨光看著手機愣了一下，驀地笑了一下，回道：門沒鎖。
    下一刻，房車的門被人推開了。
    高大挺拔的青年裹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羊毛大衣，大衣裏麵是整齊的淺灰色西裝，頭發和衣服肩膀上沾了些水珠，風塵仆仆，又一絲不苟。
    冷山般英俊的眉眼在沈晨光的注視下春暖花開。
    “沈哥，想我了嗎？”賀楠轉身把門重新關好，他一直都喜歡喊沈晨光一聲親昵的“晨光”，但沈晨光自稱年紀比他大，非得讓賀楠喊他一聲“哥”，看沈晨光那一副好像占了便宜的高興樣子，賀楠也願意喊沈晨光一聲哥。
    隻要沈晨光高興就行。
    “你不是去國外出差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雙手抱在胸前，沈晨光含笑打量著賀楠，一雙腳在水裏輕輕晃動，冒著白煙的足浴桶裏傳出一陣嘩嘩聲。
    “下午的飛機，下了飛機就直接過來找你了，去的時候想著你，回來以後也想第一時間看到你。”賀楠講起肉麻的話是半點也不見臉紅。
    “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肉麻不肉麻。”這再泡下去腳估計要皺了，沈晨光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可以擦腳的毛巾，對賀楠說道，“幫哥個忙，去衛生間幫我拿塊毛巾過來。”
    目光掃過足浴桶，賀楠點了點頭：“好。”
    脫下了厚重的羊毛外套，賀楠從衛生間拿了塊柔軟的毛巾過來，沈晨光伸手要去拿毛巾，賀楠沒給，徑直坐在了沈晨光的旁邊，拍了拍自個兒的大腿。
    “幹嘛？”沈晨光一臉懵逼。
    “我幫你擦。”賀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我有手，不用你幫忙，把毛巾給我。”沈晨光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接受不了賀楠對自己的殷勤，總覺得怪怪的，更何況還是幫他擦腳，這要換了他，讓他去給別人擦腳，想都別想。
    “你不會是害羞了，怕我趁機吃你豆腐吧？”賀楠笑得眉眼都染上了暖色。
    “放屁，這有什麼害羞的，你愛擦就擦吧。”破罐子破摔似的，沈晨光兩隻腳都從水裏出來，還是濕淋淋的呢就被賀楠一把握住修長的小腿，給抬到了大腿上擱著，也不管自己的褲子是不是會被弄濕。
    沈晨光看著賀楠大腿上被自己小腿壓著的地方漸漸被印出兩個水印，沉聲說道：“我這兒可沒有褲子給你換。”
    “沒事兒。”賀楠抬頭衝著沈晨光笑得燦爛，他拿著毛巾慢慢擦掉了沈晨光腿上和腳上的水珠，沈晨光生的白，泡了半個小時熱水的小腿和雙足白裏透紅，皮膚粉紅粉紅的，看得賀楠有些心癢癢。
    賀楠突然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捧著男人的腳後跟：“這兒怎麼腫了？”
    “是嗎？我看看，哦，沒啥事兒，都沒破皮，回去擦點藥就行了。”劇組準備的鞋子是新鞋，沈晨光好歹是做過秀場的大設計師，見多了名模們保護雙腳的方法自己也學了不少，要不是他提前做了準備，這會兒腳就不是被磨腫了，該是破皮了。
    “你先別動，我幫你揉一揉。”賀楠說道。
    “你還會這個？”沈晨光驚了，賀楠雖然無所不能，不過這揉腳又是哪兒學來的？
    賀楠小心翼翼地給沈晨光揉著腫了的地方，力道合適，還挺舒服，他說道：“知道你們演戲的拍戲累，我專門找按摩師傅學了一點按摩，你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他微微抬頭問道：“怎麼樣，力道合適嗎？要是疼了記得說一聲。”
    “挺好的，不疼，蠻舒服的。”沈晨光確實被想到賀楠居然是為了他專門去學的按摩，他輕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笑著說道，“哪行哪業不累啊，我一個大男人沒那麼矯情，不至於這點苦都吃不了。”
    聽到“吃苦”兩個字的時候，賀楠的心髒猛地疼得抽搐了一下，他拿過房車裏的一次性拖鞋給沈晨光穿上：“你能吃苦，這和我疼惜你，愛憐你，沒什麼衝突。”
    看著西裝筆挺的賀楠提著足浴桶去了衛生間的背影，沈晨光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熱的臉，這家夥也太能撩了。
    明天拍攝女主的單獨戲份，沈晨光可以有一天的休息時間，說是休息，但明天的工作也已經安排上了。
    “你不回去好好休息，跟著我幹嘛？”腳上踩著白色的一次性拖鞋，沈晨光回頭瞪了眼後腳跟著他進了電梯的賀楠。
    “我一下飛機就過來看你，你這麼狠心要趕我走嗎？我隻是想多看你一會兒。”個子挺高，人也挺帥，一言不合就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沈晨光頓時噎了一下，這是冷酷無情的賀楠？冷酷無情的賀楠還會露出委屈可憐的模樣？
    “隨你。”想到剛才賀楠替自己揉腳時候的溫柔，沈晨光摸了摸下巴輕哼了一聲，這搞得他跟個渣男似的。
    賀楠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沈哥，還沒吃飯吧？一會兒想吃什麼，我請客。”
    “行啊，你請客，我可不會客氣！”身子往電梯牆上歪斜靠著，沈晨光斜眼看著，微微抬了抬他精致的下巴，那一雙眼睛裏的肆意和瀟灑看得賀楠眼熱。
    這樣的沈晨光，真的好好看。
    “叮咚——”
    電梯門開了，沈晨光往前大步走著，賀楠跟在背後，兩人走了一會兒，走在前麵的沈晨光在拐角的位置突然腳步一頓，緊接著迅速往後退了幾步，一把抓住了賀楠的手臂示意賀楠別說話。
    左右看了看，旁邊有一個逃生通道，沈晨光趕忙拉著賀楠的手臂快速躲進了逃生通道，他順便把門給關上。
    “怎麼了，沈哥？”意識到不對勁，賀楠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沈晨光皺了皺眉：“我門口有人蹲著。”
    “記者？”
    “不是，是幾個小女生。”沈晨光頗有些無奈，他是知道有一些狂熱粉絲會跟蹤偶像行蹤，但他現在不過是個過氣小明星，就算接了《時尚教父》的節目漲了點粉絲，和當紅明星比起來人氣還是差遠了。
    賀楠一副了然的模樣，他輕輕拍了拍沈晨光的肩膀：“一會兒我打電話讓酒店的人去處理，這裏不能再待了，沈哥，我們先去其他酒店。”
    “行。”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沈晨光和賀楠幹脆從逃生通道又回到停車場，他給小陽打了個電話，住的地方暴露了目前再回去不安全，隻能讓小陽幫他把行李從房間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