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要臉。”林大媽朝女人吐口唾沫，對自己兒子說：“沒關係兒子，你媽媽還有把力氣，去了下江也能養活你。”所謂‘為母則強’說的就是這個情形。
    “媽——”林遙期期艾艾的喊了一聲，低下頭不吭聲了。
    “隻要不是好吃懶做，卿音絕不會丟下不管。”顏洛琪耳聰目明，聽見他們的話又回過身來：“走吧，會有合適你們的工作。”
    帶著幾人回到村公所，顧薰也讓衛神父把孩子手腳臉上的凍瘡治好了。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會照顧小孩兒，梁奶奶把米豆打理得幹幹淨淨的，穿著嫩黃色的小羽絨服，戴了淡藍色的絨帽，乖乖的吃著粥。又黑又髒又臭的米豆一下就變了模樣，白白嫩嫩的，因為模樣像那個女人，頭發洗幹淨後顯得有些長，乍一下看過去瞞像個小女孩兒。
    林遙瞧見米豆的瞬間就放下心了，雙眼放光的看著顧薰：“顧先生，謝謝你。”目光又轉到顧薰身邊的衛神父：“謝謝神父替我媽媽治好凍瘡。”
    “不用謝，不用謝。”衛神父：“上帝保佑你，孩子。”
    “謝我？”顧薰愣了下，立即明白了：“你說米豆啊……哈，稚子無辜嘛。”又對毛小方招手：“讓我看看他的腿，能不能治。”又對衛神父說：“衛，你也來看看。”
    此時房間裏擺了好幾個火盆，很是暖和，那個能發熱的女異能者也被請來了。好人做到底，顧薰早早的拿了個大木桶在房間裏：“你別害羞，這是周姐，能給水加熱。”就往裏麵注入潭水。
    顧薰可以直接把林遙帶進空間去，但如果那樣的話，空間潭水在外界的效果永遠無法試驗。為了將來打算，他不得不做出這個選擇。
    “顧先生，我這是先天的，就，就別浪費神父的異能了。”林遙完全沒想到顧薰會第一時間為自己治腿，他媽媽更是驚喜交加，連連合手對著衛神父鞠躬：“好人啊，好人啊！兒子，兒子，你聽媽的，咱試試。”
    林大媽已經不能等了，親自過去幫兒子脫掉褲子：“無論如何，無論能不能醫治好，咱們總要試一下。神父是上帝派來的，要相信他。”
    “來，把他抱進水裏去。”顧薰叫毛小方把人抱進去，示意女異能者加熱：“周姐，開始吧。”
    衛神父也走過來，雙手伸進桶裏，對著林遙的腳放出了治愈之光。
    “啊——”林遙突然就叫了出來，緊跟著就咬住了手臂上的衣服。
    衛神父聽見叫聲，嚇得連忙把手收了回來：“應該是很舒服的，怎麼會疼呢？”
    “怎麼了兒子？”林大媽慌忙奔過去：“怎麼了？”
    “媽，我的腳……有，有感覺了……”林遙一把抓住了他媽媽的手，疼得血色全無的臉上卻寫滿了驚喜：“我的腿……疼了，它疼了。”接著就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衛，繼續。”其實顧薰不知道潭水能不能醫治殘疾，但他想著加上衛神父的治愈之光或許能成，沒想到一試還真有效果。為了防止加熱後的潭水效果減弱，顧薰才大膽采用周姐的異能加熱。
    他雙手伸在桶裏，不停的輪換著裏麵的水，周姐也盡心盡力的加熱著。
    “吸。”察覺到林遙忍耐已到極限，顧薰將滴了乙醚的毛巾遞過去：“是麻藥。”
    “不。”林遙倔強的說：“我想親眼見證自己的腿被治好，我……”
    “那你咬著這個。”顧薰換了張毛巾：“如果不想咬斷自己舌頭的話。”
    這一次林遙聽話的咬住了毛巾，但是他終究還是沒能堅持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馬車上了：“媽……”一雙溫暖的小手就摸上他的臉：“米豆也在呢。”
    “兒子，媽在。”
    眼睛轉了一圈：“這是馬車？顧先生——”
    “別亂動。”顧薰按住他：“雖然沒有醫生，好歹洛琪是習武的，懂點筋脈。你的腿應該是治好了……”說著將林遙扶起來靠好，掀開了厚實的毛皮褥子：“自己試著慢慢動下。”
    林遙低下頭看去，就看見本來變形的骨節發生了顯著的變化，萎縮得皮包骨頭的雙腿包裹了一層肌肉，雖然依舊比正常人的腿相距甚遠，但明顯比從前正常了數倍。
    小心翼翼的俯身伸手，半躬著身體摸住了自己的膝蓋：“……”林遙隻做了這一個動作，立即轉過臉欣喜萬分的對著顧薰低喊起來：“我以前不能這樣的，我尾椎骨和髖骨使不上力，這個動作根本做不到的。”
    “再試著動一下，慢點，不急。”正認真看著林遙的腿，突然臉上就被親了一下。扭臉一看，居然是一直不肯說話的米豆，十分開心的笑著摟著自己的脖子：“……”這是感謝我？顧薰最引以為豪的厚臉皮頓時紅了。
    看著林遙充滿希望的閃爍著無比喜悅的雙眼，感受著米豆最最純潔的喜愛，顧薰覺得無比無比的滿足，原來做好事是這種感覺啊。
    “兒子，你腳趾頭，你腳趾頭動了！”林大媽喜極而泣，捂著嘴哭了起來：“媽媽盼了二十多年，居然夢想成真了。”
    “行了，別急。”顧薰重新把褥子蓋好：“治療還得堅持幾次，接下去就是複健。林遙，你一定會站起來的！”
    “顧先生，大恩不言謝。”林遙拉住顧薰的手臂：“今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就是我的老大。”
    “說得跟黑社會似……咳！”顧薰摸了下鼻子：“那什麼，林大媽的意思呢？”既然林遙都把話遞到嘴邊上了，也不用裝假清高了：“當然，我不會讓你們幹壞事，就你這個小體格也幹不了。”
    “嗬嗬，那是。”林遙訕訕的笑了：“媽，你表個態啊。”
    沉浸在巨大喜悅裏的林大媽總算醒過神來：“當然，那還用說，我們當然都聽顧先生的。”
    在前麵駕車的毛小方，終於忍不住推開門鑽進半顆腦袋：“顧先生，我也聽你的。”顯然這小子一直在外麵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