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慢慢爬出來坐穩當了：“哥哥，太陽公公一直不出來，我們會不會死掉？”
    “為什麼這麼說？”顧薰靠在車轅上，歪著腦袋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我知道了，你怕死？”
    “是花花會死啦。”牛牛撅著嘴搖頭：“老師都說了，花花和樹都需要陽光的。”然後一臉著急的強調：“花花和樹死了，我們就出不了氣了。”
    “轟！”顧薰腦中一聲轟鳴，整個人頓時呆住了。雖說童言無忌，但這孩子卻一語道破關鍵。沒有陽光植物會迅速枯萎，失去了綠色植物淨化空氣，臭氧層很快就會千瘡百孔，到時人類將死無葬身之地。
    “洛琪——”顧薰一時都不能等了，他拉停了馬車，連滾帶爬從車上下來，舉著車轅上的火把就去照路邊的植物。
    連續這幾天不見陽光，即便趕路也看不清楚路邊或者身邊的植物，關鍵是誰也沒有去留意。這一會舉著火把仔細一看，顧薰簡直驚呆了：“怎麼會這樣，居然是這樣的，太不可思議了。”
    顏洛琪跟過來，看見眼前的景象也很吃驚：“變黑了……”
    取下保暖手套換上橡皮的，使了好大力氣才摘下一片黑色的樹葉，揉捏幾下讓它流出汁液：“韌性增加了，汁液還是乳白色。”湊進鼻孔聞了聞：“氣味也正常，就是不知道吐出的是不是氧氣。”
    “卿音！”顏洛琪猛一伸手將樹葉拍到地上：“萬一氣體有毒呢，拿著就聞。”
    “有毒的話我們早就死了。”顧薰取下手套換上保暖的：“自然界植物那麼多，若是都散發出有毒的氣體，我們還能站在這裏嗎？”揮手讓顏洛琪上馬，自己也上了馬車。
    “現在任何試驗儀器都無法使用，要證明植物是否還是吐出氧氣得用最原始的辦法。”對騎馬走在身邊的顏洛琪說：“我們需要的東西不少啊。”
    “關鍵還是莊稼……”顧薰以手枕頭靠在車轅上懶散的說：“你說我的糧食能救多少人？”
    “把自己當救世主？”顏洛琪微微皺起眉頭：“卿音，你變了許多。”
    顧薰點頭：“是，我承認。”示意牛牛回到車裏去，等小孩進去了才說：“應該跟裏麵有關係，那麼純淨的地方，出產的東西都是幹幹淨淨不沾任何塵埃的。我吃多了用多了，又是它的主人，自然少了戾氣多了善念。”又“嘿嘿”一笑：“你猜能買多少人命？”
    指望眼前這個人變善良簡直是天方夜譚癡心妄想，顏洛琪嘴角抽了抽不再搭話。反正顧薰做什麼成為怎樣的人都無所謂，她隻需要一輩子護著他就行了。抬手挽弓射箭解決了數隻遊蕩的喪屍，邊牧過去爪子一刨就將屍晶刨出來了，顏洛琪俯身一抄就收進口袋。
    邊牧不愧是犬類智商最高的，聰明異常，顏洛琪隻教了幾次，它們就學會了。
    樊城！位於大正中部地區，是目前國內最大的輕工業城市，城市人口眾多輕工業發達，是大正國地位重要的一線城市。
    “終於到了啊！”顧薰望著黑暗中隱約的舊城門有些感慨：“真是應驗那句老話，不知今昔何昔。”這邊發著感歎，那邊已經讓韓唯穿好衣服接出了空間：“大哥，靠你了。”如果讓他自己出空間，則是在之前進去的地方，所以需要顧薰接一下。
    韓唯在空間裏頭發都已經長得老長了，他也難得剪，找了東西隨便綁在腦後：“你們找個安全地方待著，將物品清單給我。”外界大約七八個小時，空間裏一個多月時間已經過去，他已能將70斤的弓拉出滿月。
    顏洛琪用刀在他背後劃破兩道口子，一對翅膀就伸展出來，展翅開來居然有兩米多寬。又遞了十幾顆屍晶給他：“安全第一，不要顧著撿屍晶。”
    “多謝。”韓唯飛在天上，撿屍晶幾乎不可能。
    “哇，叔叔好厲害，叔叔威武。”牛牛看到韓唯變身一臉的羨慕，伸著小手指著說：“我知道，這是禽類返祖。”
    “你怎麼知道？”顧薰當然也知道韓唯的變異屬於返祖現象，隻是沒想到牛牛一個小孩子也曉得。
    “動畫片裏就有啊。”說著小手忽忽比劃幾下武功招式：“可厲害啦，還能帶著人一起飛。”
    “帶著人一起飛的那是飛機。”顧薰搖頭，童言無忌，咳咳——童言無忌！
    “大哥，把這些帶著。”顧薰就將水囊和一包水果綁在韓唯腰上：“不用管我們在哪裏，事情辦完就進去，我會接你出來。”心裏仍舊不放心，又再叮囑一句：“有危險就躲進去，命最重要，被發現了也沒關係。”
    感激的點了下頭，韓唯接過物品清單飛上半空：“卿音，那我走了。”挽弓在手隱入漆黑的夜空。
    樊城是南歸途中必須穿越的城市，過了樊城就是富蘊江，接下去都是水路。顏洛琪騎馬走在前麵，左手雪蠶右手長刀絲毫不敢鬆懈。
    城裏的人大約都想逃出去，進了樊城反而暢通無阻，偶爾有幾輛車也都停在路邊，於是速度快了許多。眼看著就要進入鬧市中心，前方的道路卻被一堆雜物攔住了，雜物那邊站著幾個男人，正旁若無人的交談：“老大是馬，你看，居然還有一輛馬車。”
    “劫下來。”
    “但是老大，有狗啊。”
    “怕什麼，又不是變異狗，你有刀你忘了？老子好久沒吃狗肉了，正讒得慌。”
    “站住！”老大一聲大喝後，幾個男人站了出來：“把馬和馬車留下，吃的東西留下，饒你們不死。”
    顏洛琪拉住馬韁，接過顧薰遞來的火把丟過去：“就憑你們？”
    “是個小娘們。”瞧清楚馬上的女人和車轅上文質彬彬的青年，老大全然放心了：“還帶個小孩兒？喂，小孩兒，你家爹媽呢？”
    “與你無關。”顏洛琪硬邦邦的答完，回頭去看顧薰。
    顧薰伸手將牛牛按進車轎，一臉悠閑的靠在車轅上：“看我幹什麼，真當我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