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黑打虎(二卷) 收網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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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效率極高的北城市公安機關和監察機關的張羅下,多個部門的協商已經進行完畢。根據市委書記徐澤國的統一部署,決定在中午飯點時舉行緊急會議。在總結了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的掃黑除惡和反腐倡廉鬥爭的經驗,徐澤國代表市委決定,成立由公安、檢察、監察組成的掃黑除惡辦公室,簡稱掃黑辦。
這就是人民衛士,十一點時分,三個機關的參會人員在北城市公安局茶水間簡單地用午餐,隨即就在會議室等待開會了。參會的人都是三個機關的精英中的精英,也是今晚行動主要行動人。所以這個會議,既是北城掃黑辦的成立大會,也是今晚展開大規模抓捕行動的動員和部署會,本次會議,由北城市委書記徐澤國親自負責。
“起立!”
不知道是誰喊出了起來的聲音,會議室幾十號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公安局的警員們紛紛舉手敬禮。在眾人的注視下,徐澤國和江佳緩緩步入會場。隨著徐澤國一聲“請坐”,眾人又齊刷刷地坐了下去。
徐澤國拿起話筒,完全脫稿:“同誌們,大家都應該知道今晚將執行什麼任務了。根據中央的部署,從今年年初開始到2020年,全國將展開為期三年的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可是,受到陳立德集團案的影響,作為全國首批監察體製改革省市的北城、作為全國具有數一數二影響力的大市,至今掃黑除惡鬥爭才有了階段性的進展。這是為什麼?因為保護傘。
說實話,幾個小時前我聽完了江書記的彙報後我很心疼。朝天派出所的情況我已略知一二。派出所是什麼地方,是公安機關最接近人民群眾的派出機構!派出所,應該是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的機構,但是現在呢,我市居然有一個派出所的大部分民警都有包庇黑惡勢力的嫌疑。樹大有枯枝,這很難避免,所以,監察機關要扛起責任來。
根據其他省市的經驗,掃黑辦隻有公安機關。現在,我代表北城市委宣布,北城市掃黑辦正式成立,由江佳同誌任掃黑辦主任,洪偉文、陳凱恩和白熙良同誌任副主任。公安局,自然是出於掃黑除惡的第一線。監察委,負責掃除黑惡勢力保護傘。檢察院,隻要是涉黑案件,一律提前介入,要求從嚴從快,公正地將所有黑惡勢力的違法犯罪人員繩之以法!”
現場的所有人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徐澤國擺了擺手,接著說:“同誌們,我知道各位最近很辛苦,但收網在即,希望大家能繼續堅持,不忘初心,繼續前進,用你們的行動履行對黨和人民忠誠的誓言!好了,說多無謂,我這個門外漢就先告辭了。下麵就由掃黑辦主任江佳同誌主持部署今晚的收網行動!我在市委,靜待各位凱旋的好消息!”
徐澤國的舉動既讓大家感到意外也讓大家有點感動,一般來說,大領導都是長篇大論一番,然後在工作部署上指指點點。徐澤國也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門外漢,對於抓捕分最嫌疑人那絕對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所以他留在那裏沒有什麼用,隻會讓徒增大家的心理壓力。那一刻,大家覺得這位徐書記很善解人意,很平易近人,而且很務實。他剛剛說,朝天派出所出了那麼大的事,可他完全沒有指責任何人,更多的是鼓勵和信任。
除了檢察院的幾個人,在場的所有公安民警、所有的監察員,今天晚上都要率隊行動,所以江佳讓紀小剛將案情在大會上作個介紹,特別是肖劍鋒的口供。此前報告黎玥、陳凱恩等人所得知的,都是下屬的簡單彙報,所以掌握的都是很淺的信息。當然,現在成立的掃黑辦,一切會好起來的,以後關於黑惡勢力犯罪,除非是極特殊的消息,比如舉報人,其他線索口供都會通過大數據進行共享。
洪偉文聽完後,對自己的下屬進行了總結性發言:“同誌們,我們警方要做的有以下幾點。第一,在密切監視肖劍鋒的前提下,讓他按照原定計劃去郭長運家裏跟李全新接頭取毒品。根據他的供述,每次他取毒品,都會有幾個馬仔跟著,那幾個馬仔,就由我們的警員裝扮,全程錄音錄像。在發現毒品後,在外圍偽裝成清潔工,搬運工,別墅區保安等的支援隊進入,控製李全新。注意,李全新很可能有武器,所以,我們在保證好自己同誌安全的同時保護好肖劍鋒這個證人。
第二,我已經通知思瑤假裝成旅行團,今天傍晚四點左右進入愛夢酒店,辦理入住。這些同誌要做的是,在準備采取行動前控製酒店的監控室,然後大部隊在十一樓的樓梯間埋伏起來,等待命令。另外少部分的同誌,負責定點清除肖劍鋒提供的在酒店外的明哨暗哨,在外圍清除完畢後,支援隊迅速上樓控製樓上樓下現場,在樓梯間埋伏的同誌迅速端掉這個吸毒窩點。最關鍵的是,在此之前,必須要控製李全新的辦公室,因為他的電腦裏有很關鍵的證據!
第三,酒店有人吸毒,郭長運不可能不在酒店,所以,進入酒店的隊伍,要抽調起碼二十人去抓捕郭長運!”
洪偉文總結完畢後,廖星雨和陳凱恩確認過眼神,決定由陳凱恩來發言。陳凱恩雖然是行伍出身,但他說話還是比較斯文:“同誌們,我們監察委的任務有以下幾點。第一,在警方兩邊都得手了後立刻留置米武同和朝天派出所的全部警員,注意是全部警員,電子賬本能證明他們個別人沒有受賄,但不代表他們沒有濫用職權進行包庇,哪怕隻是違紀,都要處理!這一方麵我希望得到洪局長的批準,我希望你到時候以執行緊急任務為名收繳他們的槍支,然後由小恩帶人將他們全部帶回。
第二,我和星雨副主任帶著巡視組的同誌分頭行動,星雨副主任和章澤華主任負責留置郭長龍,我和楊婕等同誌留置劉天強!”
“凱恩局長,朝天派出所那邊需要我們警方的配合嗎?”洪偉文關切地問道,比較監察委不是配槍單位,朝天派出所有五十多名警員,還有六十多名輔警,所以監察委調查局即便出動一百多人,也很難保證能控製現場。
陳凱恩和江佳對視了一下,說:“洪局長,這個問題就有勞江書記親自回答你。”
洪偉文一聽,轉換姿態,用很恭敬的眼神看著江佳,仿佛一個學生準備接受老師的教誨。
江佳告訴大家:“經過徐書記的批準,市委下發了文件,要求全體常委今晚趕回來召開緊急會議,凱恩、星雨,你們就帶人在市委把他們帶走。我也向中央彙報過了,中紀委和國家監委將派遣二十多名幹部和四十多名武警戰士協助查獲劉天強和郭長龍藏在家中的贓款贓物。所以,朝天派出所方麵,會有近二十名武警同誌配合行動。但是,偉文局長,你們市局必須要準備多個機動小組,起碼要一百人,隨時準備機動支援,在正式行動前,不可以走漏風聲!”
“是!”洪偉文記錄了後說:“黎玥,思瑤,你們說說,誰去抓李全新,誰去抓郭長運和搗毀毒窩?”
黎玥立馬回答:“局長,剛才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抓李全新由我們去,我覺得在抓毒抓贓方麵我們比較專業,我們知道在什麼時候衝進去更合適。而且愛夢酒店情況複雜,任務也較為繁重,我們人手也不是很足,所以我認為刑偵在這方麵更合適。”
“我同意。”徐思瑤和黎玥很有默契,她早就知道黎玥有這個想法。她說:“但是我有個情況,我跟凱恩局長去愛夢酒店吃過飯,在行動開始前我不好進入酒店。此外,李全新的辦公室,雖然說不上是重兵把守,但起碼不是什麼人都能靠近,所以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
“那你有什麼想法?”洪偉文問道。
徐思瑤看了看洪偉文,再看了看黎玥,說:“從郭長運家到愛夢酒店開車大約要三十分鍾,所以我希望由肖劍鋒帶我們這些抓捕郭長運的警察進去,此外,祖傳同誌也可以參與,這樣反而不會引起懷疑。此外,有肖劍鋒的配合,他可以和陳祖傳到十一樓,確定那些癮君子在吸食毒品我們再衝進去也不遲。畢竟,十一樓的那個房間沒有監控,我們不清楚裏麵的情況!”
“可以,我同意。”洪偉文話音剛落,陳凱恩當場表示反對:“徐支隊長,你怎麼知道別墅區有沒有人被郭長運買通了,萬一警方在采取行動的同時有人向郭長運通風報信呢?所以我建議各單位的行動必須同步進行。你作為支隊長,在外圍觀察就好,至於李全新辦公室,純屬是小意思,隻要衝進去就好。你們警方,可以在愛夢酒店周邊進行設防,時間:行動開始到郭長運被捕!”
“好,凱恩同誌的意見不錯。”
黎玥想了想,感覺監察委的計劃不大妥當:“陳局長,你確定要確定要這麼高調地將朝天派出所的人帶走調查嗎?如果這樣,朝天區的治安誰來負責?”
“黎支隊長。”廖星雨用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眼神看著黎玥,她說:“我們都是從香港來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法律最大的威力,就是阻嚇作用,這次規模是大了點,但這絕對可以在全市乃至全國引起極大的轟動!”
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廖星雨出身於香港廉政公署,而黎玥則出身於香港警務處。在1976至1977年間,香港廉政公署高調拘捕了上百名涉嫌包庇黃賭毒的警員,直接導致了第一次警廉衝突的發生。時任港督頒布局部特赦令,宣布1977年1月1日前貪汙且未受檢控的警員得以赦免。所以,黎玥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人肯定是要抓,但是不是真的要這麼高調地抓?
洪偉文給出了很肯定的答案,他表示堅決支持監察委掃除害群之馬,至於朝天區派出所的警員,他已經向上級申請,從各地調來警員進行補充。
江佳看向白熙良和黃佳怡,問道:“陳立德招供了嗎?”
黃佳怡作為證人之一,不能參與對陳立德的接見、訊問工作,作為公訴處副處長的她雖然聽取了周子妮和金暉的彙報,但她畢竟了解的不全麵。而那個白熙良,其實就是個充數的。周子妮彙報道:“報告江書記,陳立德為了爭取寬大處理,已經主動約見我們,推翻了他之前在法庭上的口供,承認了自己的全部罪行。在他的供述下,郭長龍,涉嫌收受賄賂,使他得以低價購入位於北城CBD的商業大廈!”
現在,對所有犯罪嫌疑人的人證物證基本確鑿,江佳宣布:獵黑行動,正式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