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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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君逸仍著月牙白錦袍,他從不穿官服上朝。方君逸抬步出府,池霆備好馬車早早等候,見方君逸出府,並未行禮,撩開車簾,待方君逸上車。
方君逸進車卻不想馬車裏已經有一個人在裏麵,此人閑閑半臥在軟榻上,睜大眼睛看著方君逸。
“你來做什麼?”方君逸說話絲毫不帶感情。
“以後你去哪兒,就帶上我,我在府中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隨你到處走走。”
池霆吃驚地望著車內的男子,他什麼時候上車的,自己竟未察覺。
“你無事可做?”方君逸挑眉,俯腰上了車。
“以不變應萬變,方君逸,別心急,我自有打算。”胡非起身,給方君逸讓了塊地方。
到了宮門口,方君逸下車,正準備進宮。
“方將軍。”太子的馬車車簾被挑起,一個黃色身影出現在胡非的視線,給軟禁在太子府這麼久,依舊神采奕奕。
方君逸轉身,溫潤瀟灑:“太子殿下,近日可好。”
宗政穆豈避開車夫的攙扶,一躍下了車,向方君逸走過來。“本太子日日美女作陪,樂在其中,能不好?”
方君逸淡淡一笑,並未答話。宗政穆豈瞟了方君逸的馬車一眼,從簾縫中隱隱可以看到胡非拿著書斜靠著車壁的樣子。“方將軍的車中還有人?本太子記得方將軍向來不與人同車,不知是誰,有如此能耐?”
方君逸也淡淡看了車簾一眼,“隻是一位在鄉野中相識的朋友,君逸戰後重傷將死,勞他相救。”
“原來如此,早些日子就聽聞方將軍帶回一位相貌俊美,武功過人的公子,想必就是此人吧,不知方將軍可否為本太子引見,既是方將軍的朋友,更是救命恩人,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也就是本太子的朋友。”
宮門口已經來了很多大臣,“太子殿下,來日方長,改日君逸定到府上拜訪,我們還是先進宮吧,皇上此刻怕是已經要到金殿了。”
宗政穆豈點點頭,“好,方將軍說得不錯,上朝要緊,上朝要緊。”說完與方君逸並肩走了進去。
方君逸二人到時,各位大臣已經在金殿上了,兩側站滿了太子和皇子,然後按官位站著諸位大臣,太子自是站在了最前麵。見方君逸進殿,眾人麵色變換了一陣,方君逸則是麵色平靜,站在王成的旁邊。
李公公一聲“皇上駕到”,眾人安靜下來,恭敬地站著,等候皇上出來。待皇上端坐,眾人跪下齊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宗政孜雄一身明黃龍袍裹身,即使頭發有些斑白,卻從骨子裏透出天子的威嚴,雙目淩厲,讓人絲毫不敢將“老態龍鍾”與其相連。宗政孜雄掃過眾位臣子,滿意地點頭,“眾愛卿平身。”無論誰為帝,不過是想享受著居高臨下的感覺,聽萬人稱呼一聲“萬歲”,手握千萬人之生死,俯首天下,做天下萬裏河山的主人。
“謝皇上。”眾人齊齊起身。
“眾愛卿,可有事啟奏?”
楊炳任站出身,“皇上,臣有事啟奏。”
“愛卿請講。”
“皇上,南遼大軍雖退,但南遼一直對我北聖虎視眈眈,如今大戰剛過,我軍重創,要是南遼趁此再大舉入侵······”楊炳任欲言又止。
“那以愛卿之意······”
“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方將軍征戰數年,屢建奇功,臣認為,方將軍應官複原職,好為我北聖,為皇上效力,保北聖太平。”楊炳任說完,單膝跪倒。
“楊愛卿所言甚是,朕正有此意,朕已查明,方將軍私通南遼一事確是被人誣陷,永州縣縣令已經證實,隻是,這段時日委屈了方愛卿。”宗政孜雄看向方君逸,一臉親和地說到。
方君逸也站出身,“皇上,臣敗戰而歸,已是慚愧至極,即使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哪有委屈一說,”方君逸轉而望向王成,“隻是君逸一心效忠皇上,為我北聖太平撒血沙場,不知何處做得欠妥,惹了丞相大人,讓丞相大人這般冤枉君逸,還請丞相大人指教一二。”
王成早料到方君逸會將矛頭指向他,如此一來,誣陷方君逸不成,倒讓自己陷入難處。“皇上,臣也是為北聖安危著想,當時臣的屬下截下以方將軍筆記所寫的書信,有所懷疑,況且臣聽聞方將軍與南遼太子親近,一時情急,所以誤怪了方將軍,並非有意,方將軍寬宏大量,勿怪才好。”
方君逸挑眉,“丞相大人,君逸並非大度之人,若是此事就這麼算了,豈不是告訴世人,君逸是可欺之人,除去君逸不說,丞相大人未經查明,盲目聽信謠言,就理直氣壯同常太尉進宮在皇上麵前挑撥,讓君逸在皇上麵前做了個不忠不義之人,丞相,您這算是欺君嗎?”
眾人聞言皆替王成捏了把汗,同時也不禁佩服方君逸,沒想到王丞相打壓方君逸不成,倒被方君逸加了個欺君之罪,王丞相現在是自顧不暇了。王成一聽“欺君之罪”,立刻煞白了臉,斜眼瞟了一眼宗政穆寒的臉色,一把下跪道:“皇上,臣無心欺騙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宗政穆寒站出身拱手道:“父皇,丞相乃無心之過,還請父皇看在丞相是出於一片忠心的份上,別怪罪於他。”
王成感激的看了宗政穆寒一眼。宗政穆豈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宗政穆寒與王成此次怕是失算了,方君逸可不是軟弱的主。
皇上將幾個人的神情看在眼裏,眼神匆匆掃了宗政穆寒一眼,對方君逸說到:“方愛卿,丞相並無心害你,此事就算了吧,若是愛卿你硬要跟丞相計較,朕,也不知丞相這罪是治還是不治了,畢竟不是大事。”
方君逸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回道:“既然三皇子都已經求情了,若是君逸再追究下去,倒顯得有些胡攪蠻纏了,君逸與丞相同朝為官,時有誤會也在所難免,皇上,此事是臣小心眼了,不如就此作罷。”
宗政孜雄爽朗一笑,“方愛卿大度,丞相,你也平身吧,隻是這些日子,讓方將軍受委屈了,不如這樣,為了彌補方愛卿,等過些時日,旱災一過,就正式進行方愛卿的封侯大典,方愛卿以為如何?”
話畢大殿之上先是一陣喧嘩,片刻之後又歸於沉寂,誰也不敢或者說不必再抓著赤峽關一事做文章了,方君逸封為異姓侯爺,看似光耀門楣,實則已無實權。
“臣,謝主隆恩。”方君逸隻覺可笑,這是要我如齊叔父一樣,乖乖的做個閑人啊。宗政穆寒這才回朝幾日,就收攬軍力於一身,宗政穆寒已成眾矢之的。
“還有什麼事?”
謝允站出身,“皇上,臣有事啟奏。”
宗政孜雄抬手,“何事?”
“回皇上,今年很多地方數月未見一滴雨,旱情甚重,好多田農食不果腹,百姓生活疾苦,還請皇上批準下發賑災銀兩,以顯解百姓饑餓之苦。”
宗政孜雄一臉為難,他何嚐不知如今旱情嚴重,隻是北聖看上去還根基穩固,實則國庫空虛,哪裏拿得出銀兩。
四皇子宗政穆燼自然知曉國庫實況,上前道:“父皇,兒臣以為,我們現在糧食缺乏,即使從國庫中抽出銀兩,也是從天塹或是西梁買進糧食,不是長遠之計,占卜師通天知地,何不請占卜師到欽天崖祭壇求一場雨,這樣一來,百姓也有食飽腹,也不會白白將銀兩給了別國。”
宗政孜雄沉思,“不過,占卜師此時不在城內,其行蹤不定,如何請他求雨?”
宗政穆燼拱手道:“父皇,占卜師此刻正在兒臣府中,占卜師昨日進京,舟車勞頓,有些乏了,兒臣便請他於府上休息兩日,父皇隨時可召他入宮。”
“如此甚好,天師既然乏了,就讓他好生歇息,朕明日在見他便是,待朕與天師商議,定好時日,老四,祭祀之事就由你全權安排吧。眾愛卿,今日若無其他事,就散了吧。”
宗政孜雄站起身,向側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