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清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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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翎碰見了忠國公府的二公子,他披甲而歸,帶著些血氣,聽說他近來回回在衛府大門前搖旗怒斥,隻是之前她正好沒撞見過,都是單磐同他對線互罵。
    爹娘在府門前跟他對峙,他們還不想打擾她新婚燕爾,若不是這些日子衛叔顏心情似乎不大好,她想上街買些東西哄他開心開心,倒也撞不見這場麵。
    “嗬,你終於肯出來見人了?”
    忠國公二公子冷笑道。
    “?”單翎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他自身披甲帶血,身邊隻有幾個護衛,不由得擔心。
    “可是邊關出了亂子?”單翎關切的問,“是人手不足?”
    “不足的很!”臨淵行咬牙切齒,“你怎麼不來!”
    “果然是人手不足?不行,進來陛下對單家忌憚得很,你先同陛下上折子,陛下允了,我單家便去,絕不推辭。”
    單翎絕不會推脫這種事,拿人命當玩笑,於是她小聲同臨淵行道:“你放心,陛下若是不答應,單家軍便偷偷去。”
    臨淵行聞言,臉色稍好了些:“你要說到做到。”
    “自然。”單翎拍著胸口答應。
    爹娘在門口相互扶持著看她,她能察覺他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更挺直了腰杆。
    哪知臨淵行突然湊近了說:
    “那你快一些。不要讓我一個人。”
    “?”單翎連忙退了,抬起胳膊擋著他,甚至使勁推遠了些。
    “我夫君會吃味,你說話就說話,離我遠一些。”
    “嗬,那死病秧子還挺讓你樂不思蜀。”
    她剛要還嘴,但因為在意,所以回身看門口。
    卻見衛叔顏站在衛府門內,比爹娘站的還遠些。
    他就靜默地看著,麵上冷漠甚至有些低壓,見她看來,連忙勾起笑,笑得有一絲寂寥。
    她心道不妙。
    臨淵行得了承諾,便收起旗幟策馬而去,不再久留。
    她回身回衛府,門口卻隻有爹娘在。
    她的娘親孟凡儒捏了捏爹爹單磐的手,上前來拉她的手,母女兩一邊往府內走,孟凡儒一邊說:“翎兒你憂心天下人,爹娘都明白,要去,便要做好準備。”
    “衛小子也替你擔心著,你幾時要去,去之前同他說一聲,別像你爹從前似的,有什麼凶險的話也不說一聲便去了。”
    “知道了,我會同他說的。”單翎迎下,隻等回到房內時,衛叔顏正在替她收拾行軍的物什。
    衛叔顏見她來依舊是笑開了,隻是眼裏的擔憂,絲毫沒有因為笑開了而散去。
    “翎翎。”
    “你要快回來。”
    單翎一怔,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慮,覺得他總是話裏有話。
    回哪裏去?
    單翎有些迷茫,但是好像揪住了些什麼線索。
    “問鼎天師呢?我似乎有些日子沒看到他了。”
    “他回去了。”
    衛叔顏放下疊著的衣服,認真的看著她,語氣堅定的回答她:
    “翎翎,早些回來。”
    聽見他這麼說,單翎倚著門看他在裏側,嫻熟的收拾她行軍的換洗衣物。斜陽從他身後屋裏的窗扉透進來,灑到他身上,鍍了層薄薄的金輝。
    單翎笑著,笑著多看他幾眼,似乎了然了什麼。
    另一頭,白發修士已經被碧青洲縫縫補補的修好了靈府,隻是要恢複還未受傷之前的狀態,要他靈府上裂縫都完全修繕消失,還需要很漫長的時間去溫養。
    “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蒼梧涯問,現下他們所處的凡人陣營形勢嚴峻,被人圍困於此城中。
    黑甲少年臨淵行之前來求過幾次,希望仙人出手相助,僅他府兵和這一小部分單家軍,實在難以守住這座城,更別提城外圍著的三萬兵馬。
    碧青洲有些疲憊,已經熬了許久,修補他人靈府費靈力又耗精神。
    “他元嬰已經修補好,靈府堪堪能用。即便現下醒了,也不能動用靈力。”
    “如此,我們可要先行上路?”蒼梧涯問,“我來禦劍,你和師侄在劍上休息。”
    不知情爭鳴一聲,跟主人一樣傲氣的表示自己很行。
    碧青洲搖頭拒絕,反而問:“那日的受傷少年呢?”
    “過午時便會來了。”
    碧青洲點了點頭,坐在病號的榻邊,閉目養神待到了午後。
    衛叔顏還沒來,白發修士倒是先醒來了。
    一睜眼,一個抱臂皺眉的修士盯著他,一個靠著簡易床榻背對著他的修士正打盹,還有一個在一邊偷偷摸摸摸著自個靈寶袋子不知在做些什麼。
    “醒了?”皺眉的修士看著他說,說罷便要來扶他起身。
    而那背對著他的修士被驚醒,警惕的看著眼前靠近的修士,清醒過來認清人後,倒是卸了手上的靈力,回身看他。
    那一張冷然如霜的臉,碧藍如遼闊天際的眸子,沒有絲毫溫情卻充滿神性的臉過於有衝擊力,更為讓人不能忽視的是周身環繞著與數月前那少女同樣的黑氣。
    他仿佛是不詳的神,是偽裝慈悲的邪神一般。
    蒼梧涯見他愣在碧青洲那張臉上,頭一下就大了火氣也上來了,伸手一撈,將碧青洲拉到身後。
    碧青洲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這一擋,倒是讓白發修士的思緒恢複了清明。
    他輕輕施禮道謝,卻驚覺身上那那都疼,遲來的痛感讓他的禮都做不到位,但他盡力周全禮數:“多謝道友施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碧青洲淺淺點頭,示意心領了,直白的而且問:“數月前,我的徒兒曾來過此處。”
    白發男子有些疑惑,數月前見過的修士並不在少數。
    蒼梧涯見他困惑,拋出了兩個特點:“一個黑點微微卷毛的小夥,一個白點的小姑娘。”
    白發男子恍然大悟,像是在心裏核實,而後疑惑著:“誰啊!”隨後迷茫的看著他們,“沒見過。”
    “……”姚秉初一直在掌門身後看著,見他的反應,瞬間了然。
    “道長,我們是閬風岑的弟子,眉師妹叛走一事有些內情,隻我們門人知曉。”姚秉初又胳膊肘杵了一下掌門,蒼梧涯了然的點頭,攤開手掌用靈力催動,使閬風岑的掌門令牌顯形。
    白發男子見了令牌,細細辨識閬風岑的紋樣,又注入一絲絲靈力去分辨蒼梧涯的靈力。這才確認了來人的身份。
    “他們確實來過,身上甚至有相同的詛咒。”
    “?”碧青洲聞言皺眉,他不曾知道他的徒弟中過詛咒,據他所知,上一世也沒有過……
    不對,雙囍不正是詛咒嗎。
    “你解得了雙囍的詛咒?”碧青洲有些意外又欣喜,期待的看向白發男子。
    對方在如此期待的眼神中,硬著頭皮的想了想,委婉的說:“估摸著是化神期修士下的咒,讓他們忘卻了部分記憶。”那雙喜是個什麼詛咒他倒是沒有察覺到。
    “?”碧青洲震驚的抬頭同姚秉初和蒼梧涯對視,想從對方的眼睛裏找到答案。
    想不明白,什麼人下的咒,怎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下的咒。
    “?”蒼梧涯皺眉思索了起來,最近這幾年因為卯兒的事情,碧青洲無心教導笑長空,更惡劣的說,甚至都像是要將笑長空逐出門下了。他擔心青洲哪裏反悔了,便逮著笑長空指導。這兩年都快成了他的親傳弟子了;規訓、傳授心法都成了自己的活了。
    原來這事,是有人從中作梗!
    姚秉初沉重的琢磨起了這句話,對笑長空的那些行徑有了些眉目,偷摸著操控傳訊符跟師弟師妹們轉述。
    想到那日,正是比武的日子,往來門派眾多,興許就混入了那麼幾個大拿。
    “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再有一位有緣的修士為他們解開詛咒,他們便能都記起來了。”
    另一端,鬼問靈地心牢籠囚禁著笑長空,解咒這最後一步著實艱難又至關重要,老祖廢了好大的勁,才勉強將詛咒撬動。
    卻不曾想,另一個籠子的囚禁的老者,也同樣的痛苦起來,甚至有一晃一晃要消失的感覺,這奇異表現讓老祖不敢輕易將詛咒消除。
    她皺著眉頭走到那老頭麵前,笑長空也受著靈魂上詛咒被抹去的痛苦折磨,才剛緩了緩,鬼問靈老祖便奔著他靈府中的老者卿安而去。
    “你究竟怎麼個事?”老祖困惑的低頭看著地上癱坐的老者。“你竟能與他魂魄融合,使的還是我鬼問靈的招數。”
    “?”笑長空聞言一愣,也看向卿安。
    卿安不答,反而低頭笑了起來,因魂魄不穩而一晃一晃的身影漸漸穩定了下來。
    “倘若我說,是你教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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