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還珠、梅花齊登場 第一百八十五章:你是風兒我是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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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宮裏頭的事情,自然是沒有傳到了宮外的呢,而阿裏和卓見到含香已經冊封,就要回去了呢。
為此,康熙還是破例準許香妃親自送阿裏和卓一程了呢。
這一天,由胤祉和永琪帶著隊伍,浩浩蕩蕩的送阿裏和卓出城去了。依然是旗幟飄飄,依然是樂隊奏樂,依然是馬隊車隊,前呼後擁,但是,含香的身份,和來的時候,已經迥然不同了。大清旗幟也飄飄,胤祉、永琪騎著馬,帶著眾多的侍衛和軍隊,護送在側。
大隊人馬到了城門外。但見天蒼蒼,草茫茫。
“皇上有旨,請香妃娘娘就在這兒和您告別!”胤祉趨前對阿裏說道。
“好吧!不論送多遠,總歸是要分手的!”阿裏點點頭。
阿裏策馬到含香車前,含香已經在維娜、吉娜攙扶下,走下馬車。
含香看著父親,眼中含淚。
“爹!一路上,您要多保重!”
“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犧牲,是有代價的!維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因為你而獲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謝了!”阿裏不禁惻然,用回語說道。
阿裏說完,一個激動,就用回族參見王者的大禮,向含香行禮。
含香大驚失色。慌忙雙手扶住父親,淚,便滾滾而下了。
“爹!你怎麼可以對我行此大禮?你心裏的話,我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維族的命運既然在我身上,我無論怎樣,都會委曲求全的!”
“爹,我在宮中是極好的,維娜、吉娜你就帶回去吧。”半晌,含香說道。
“含香不要任性,這兩個人會好好”幫你的”。”阿裏和卓大驚,維娜、吉娜是他訓練過的,兩個人都是容貌普通,在人群中不打眼的那種。
含香仍是搖頭,堅決地拒絕了阿裏和卓的好意。阿裏急得幾乎是要跳腳,但是也不好明說。這兩個人是麵相普通,但是如果今後含香想要奪寵,這兩個人都是極有裨益的。
含香的堅持讓阿裏和卓無法,隻好帶走了兩個人。
父女二人,執手相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了。
風蕭蕭,層雲飛卷。父女二人,半晌無言,似乎天地都為之動容了。
永琪默默的站在一邊,也深深的感應到這種離別的沉痛。父女二人,終於放開了緊握的手。
“含香,好好愛惜身體,爹去了!”阿裏大喊一聲,毅然策馬,狂奔而去。
回部士兵,跟著去了。回部旗幟,也跟著飄飄而去。
含香肅立在曠野裏,臉上帶著淒絕的美麗,目送父親和回部人馬消失。她神情壯烈,衣袂飄然。
永琪震懾在她那種淒美上,都不忍心上前催促。
阿裏和卓兩度回首,最後,對含香揮了揮手,就再不回顧,率大隊人馬絕塵而去,煙塵滾滾,人、馬、旗幟……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了。
含香仍然迎風佇立。白色衣衫,飄飄若仙。
“是不是該催她回去了?”一旁的一個侍衛上來請示道。
“李白的詩,我現在才明白了,”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正是現在的寫照。讓她再停留一會兒吧!”永琪對含香已經充滿了憐恤之情,並感慨的說道。
一聽這話,在場的人都紛紛的再一次鄙視了一眼永琪。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嘯,蒙丹全身白衣,白巾纏頭,白巾蒙著口鼻,從城門後麵飛躍而出,直奔含香身前,一把抓住了含香。而四個回族武士也同時躍出,分別打向了胤祉和永琪。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跟我走!”蒙丹對著含香,用回語大叫道。
含香抬頭見蒙丹,不由得大震。
“大家保護香妃娘娘!”由於是倉卒應戰,所以,胤祉連忙高聲喊道。
胤祉奮勇的打退身邊的回人,飛竄到香妃麵前,一掌劈向了蒙丹。
蒙丹在埋伏的時候,已經看到護送的人,竟是在會賓樓“不打不相識”的永琪。心裏便已經有些明白,這場戰鬥,又是凶多吉少了。可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大概他就要永遠的失去含香了!他說什麼都不能錯過它!於是,他握緊含香的手,不肯放開,單手和永琪對打。含香經不住兩人的拉扯,跌落在地。蒙丹急忙拉起含香。這一拉之間,胤祉已經淩厲的劈打了過來。
蒙丹隻得放開含香,和胤祉大打出手。永琪一個人打好幾個,打得是難解難分。
“大家上!如果香妃娘娘有任何閃失,大家提頭來見!”
頓時,侍衛一擁而上,眾人打得天翻地覆了起來。
“你是誰?”這時,永琪越打越好奇的問道。
蒙丹不語,勢如拚命。永琪已經撂倒了兩個回族武士。其他侍衛圍攻著剩下的兩個。
“居然敢來搶人,我殺了他!”永琪一劍劈去,刷的一聲,劃破了蒙丹的衣袖,蒙丹綁著繃帶的舊傷露了出來。血跡殷然透出。蒙丹回手應戰,長劍再刷的一聲,劃破蒙丹前胸的衣服。
“蒙丹!你放棄吧!我求求你!”含香看得心驚膽戰,魂飛魄散,忍不住大喊起來。
“蒙丹?”這下子,永琪震驚了。
“蒙丹!如果是你,不要做困獸之鬥!我們有備而來,帶來的都是高手!你不可能達到目的!快投降吧!”這時,另外兩個回族武士,也已被侍衛擺平了。
“蒙丹!”永琪也喊:“你的手下全倒了,你身上有傷,再不投降,難道逼我們殺了你嗎?”
蒙丹放眼看去,眼看四個武士,全都倒地,自己也已傷痕累累,不堪再戰,頓時心灰意冷。
永琪已經一劍指向蒙丹的喉嚨口。
“蒙丹!還不認輸?”
“這位朋友!殺了我吧!蒙丹但求一死!”蒙丹一把拉下自己的麵巾,慘然抬頭,淒厲的說道。
“含香求你們,放了他!含香給你們磕頭了!”含香踉蹌奔來,對著永琪和胤祉,噗通一跪。抬著悲愴欲絕的臉孔,看著兩人。
“香妃娘娘!我們都是皇子,你不能拜我們的,你是父皇的妃子啊!”胤祉和永琪大驚,雙雙跳開,不敢受香妃的跪拜。
“快起來,我是和碩親王,你身為皇父的妃子,那也就是本王的庶母,你怎麼可以對我下跪呢?給侍衛看了,成何體統?”胤祉臉色很難看的說道。
含香跪在那兒,眼神黝黑,臉色慘白。
“我是回人,不管你們滿人的規矩!今天,要不然你們就放了他!要不然,就殺了我們兩個,把屍體帶回去交差!你們選擇吧!”含香激烈而堅定的說道。
這時,蒙丹忽然躍起,舉起那把月牙刀,橫刀向自己脖子上抹去。這時,永琪一劍挑了過來,挑開了蒙丹手裏的刀。蒙丹掙紮了一下,就不支倒地了。白色的衣服,被血跡染得殷紅斑斑。
就在這時,含香爬了過來,她一把抱住蒙丹的頭,見他渾身血跡,心已粉碎。蒙丹努力的想要睜大眼睛,定定的看一看含香。含香用白色紗巾,溫柔的拭去他嘴角的血跡。
“我們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我和蒙丹,從小一起長大,他是風兒我是沙。”
“所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也不過如此了!”聽到了這裏,永琪不由得感歎了一聲。
“現在先裝死,等我們走了,你趕快回到會賓樓去,讓柳青他們把你藏起來!你好好保重,中國人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後會有期!”永琪用很細小的聲音對著蒙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