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主題情殤  さよなら,Kira(再見了,Kira)——岑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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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稱為“創世紀”的戰爭之後,世界已不能被稱作是“世界”了。到處都是強權,到處都充滿著壓迫。戰火一次一次地被挑起,然後就是愈發劇烈的燃燒,這個世界每天都處於戰爭的廝殺之中。民眾是統治者的兵器,被冠上“保衛主權”,“保護國土”等等的名號,投放於烈火和鮮血的地獄之中死去再新生,不斷地不斷地重複著殺戮的行為,就連女人和小孩,也可以變成冷血的殺人機器。
    這個世界,已經徹底的腐爛掉了。
    【1】
    新紀曆1776年。
    布裏塔尼亞帝國。
    漫長的冬季之後,布裏塔尼亞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春季。但是,這早已失去了意義。這是,毫無意義的……春季……
    “如果——我是說如果!艾爾,如果我要去參軍,你……你會怎麼想?”Kira躺在草垛上,少年明媚的雙眼安靜地看著天空,那是擁有和天空一樣色澤的美麗。
    我會怎麼想……嗎?
    “艾爾,你……誒!我們一起參軍吧!”他突然撐起身來對我說,眼裏的認真讓人著迷,“我無法再忍受……這場沒完沒了的戰爭了!我想要它盡快結束——加上我的力量讓它盡快結束!即使……即使……”
    戰爭……你明白是什麼嗎?你明白戰爭結束的含義嗎?
    “艾爾,雖然你不能說話,但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你和我一起參軍!”
    為了參軍,你可以舍棄現在的一切嗎……但是,我不能。我沒有你這樣遠大的理想,我不會妄想去改變什麼。我想要……看著我身邊的人,盡我的力量去守護他們。
    “艾爾,你願意嗎?”Kira用熱切的目光看著我,我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心慌。
    Kira,對不起。我不能跟隨你。
    我在他的注視下堅定地搖頭,他的目光一瞬間灰暗。
    “是嗎?這不怪艾爾,艾爾你太溫柔了,大概……真的不適合軍隊吧……”
    溫柔……麼……
    我把頭靠在他肩上,慢慢閉上眼睛。Kira,你和我是不一樣的。你是這樣的耀眼,而我晦暗而木然。你適合戰場那種地方,戰爭會成就你的。但是……那是戰爭啊……
    “艾爾,你會……一直在這裏等著我回來麼?戰爭結束後,我一定是想第一個看見你的!我會駕駛著MS回來,然後看見你還在我們的草垛上,安靜地看著天空等我回來……”說著,他突然就哭了出來,“艾爾,我不想離開你!我害怕我會死在戰場上,再也無法回來見你了!”
    我輕輕撫摸著他柔軟的褐色頭發,眼睛茫然地看著天空——這個天空,在不遠之處的這個同樣的天空,正燃燒著戰爭的火焰,被燒成了血一樣的紅色,被金屬和肢體的殘骸堆砌,成了一種灰燼一樣的色彩。戰爭啊!我們為什麼要戰鬥?我們——到底為何而戰?
    “艾爾,如果我能活著回來,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擦去淚水,嘴角彎起一個明朗的弧度,玩笑一般伸手將我的頭發揉亂,“如果我能活下來,我就告訴你……”
    我仍是靠著他的肩膀,輕輕點頭。Kira,我等著你。
    “三天後……還有三天,我就要走了,艾爾。”
    【2】
    童年的秋千,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然後,記憶裏永遠都有一個人,永遠回放著他明朗的笑容,一塵不變的笑彎的藍色眼瞳,還有永遠的少年時期的聲音——"艾爾!"
    這五年來,我總是做著同樣的夢,想著同一個人,沒有“現在”和“未來”。
    Kira,你知道嗎?我現在可以說話了。我突然想起,你不是布裏塔尼亞人。我希望可以用你的語言叫你的名字。
    我記得不是很久的以前,我的記憶裏總是有你。每一天,每一個月,每一年,好像從未和你分開過。但是現在,是永遠的分開了。
    我手中拿著Kira的陣亡通知,呆滯地突然想起了從前的事。
    我想起花瓣試著掉落的那個秋季。
    我想起了一起淋雨的那個夏天。
    一起去城裏冒險的那一天。
    一起去兩座山之後的山穀的那一天。
    還有暴雨後第一個牽著手奔跑的清晨。
    刮風的時候我試著第一次握著你的手的黃昏。
    這些,都過去了。我們的過去,我們沒有“現在”和“未來”。
    還有一封信。是Kira這次出征前寫的,沒有寄出來,和他的遺物一起送到了我手上,因為Kira已經沒有親人了。他的唯一剩下的姐姐也在一年前離開了村莊。
    ——
    艾爾,如果我這次死在了戰場上,我們是不是就永遠沒有相見之日了?艾爾,我還是害怕的,但是我不後悔。艾爾,其實我喜歡你。如果我活著回來,我會站在你麵前對你說的。很難為情啊艾爾,我該怎麼告訴你我的心意?我喜歡你,艾爾。
    ——
    我似乎感覺到了風。
    風漸漸把那些字跡吹得好遠好遠,偏偏……遠到似乎看不清了……
    視力好像模糊了,可惡!
    苦澀的……
    Kira,如果我知道,我不會讓你走。絕對,不會!
    為什麼好不容易知曉了,卻讓這些明了在完結之後?
    "Kira,我想在你身邊。”
    【3】
    “MS,INSECT-02艾爾。裏德帕斯準備完畢!”
    “艾爾。裏德帕斯少校,出發!”
    我把INSECT-02的馬力開到最大,然後隨著機體一同衝出艦艇之外。
    “Q小隊各機體注意跟隨Q1,實行XDLM-004方案!”
    “明白!”
    熟練地操控著機體拉近視窗,注視著天空的情況,保持著作戰隊形跟隨著隊長的機體。
    “這次戰鬥至關重要!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絕對不允許失敗!”
    “明白!”
    “各小隊注意!出擊!”
    “布裏塔尼亞萬歲!”
    耳邊是對講機裏傳出的一致聲音。突然發現,天空似乎很藍。好像……某個人微笑的眼瞳的色澤。
    操縱著機體瞄準敵方戰機,射擊,然後瞄準,然後再次射擊,不斷地重複著。
    取出機體身後的超合金光劍,舍棄GT鐳射槍開始近身戰,一劍一劍砍在敵方的機體上,然後靈活地躲避,然後再次衝上去戰鬥。
    不斷的戰鬥,戰鬥,戰鬥,戰鬥,大腦裏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殺人,不然就被殺。看著天空中不時爆出的火花,突然有一種莫名感覺。戰鬥,就是這樣的,Kira。
    “布裏塔尼亞萬歲!”
    “布裏塔尼亞萬歲!”
    ……
    隊友們在不斷呼喊著……
    “布裏塔尼亞萬歲……又能怎樣呢?”我不明白他們的狂熱。
    “布裏塔尼亞萬歲!”
    “布裏塔尼亞萬歲!”
    “布裏塔尼亞萬歲!”
    ……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但偏偏,在那一天結束了一切。”
    “但是,我現在到了你身邊了。”
    “さよなら,Kira……”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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