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ve
    天氣越來越寒冷了，赫在每天都盡職盡責得檢查晟敏的衣物，有沒有穿暖，有沒有帶噴霧，有沒有按時吃藥，有沒有好好休息，這讓晟敏愈加不安，照顧東海已經讓他非常幸苦了，現在還要被自己拖累。東海的狀況總是不見好轉，除了定時得去醫院檢查還要服用很多藥物，與越來越清明的雙眼相反的是他越來越虛弱的體質，可是晟敏不問，他知道赫在不會說。東海已經會對著晟敏笑了，會樂意睡前讓晟敏替他蓋好被子，但是不讓親吻額頭，隻有赫在可以，晟敏也知道就算讓他睡下了東海也不會睡著，隻有赫在回來了他才能安心得睡。這兩個男孩，有讓人想要放在一起心疼的感覺……
    和神童漸漸成為了朋友，晟敏知道了長著鼠牙的男生外號就叫鼠牙，矮矮胖胖的叫阿加，白麵的叫小一……知道了他們是在學校裏橫衝直撞的寶藍幫，但也知道了他們都是善良的孩子，唯一不習慣的就是兔哥這個稱呼。奎賢已經一個多星期不見蹤影了，心髒手術的事，一拖再拖沒有答複，那日食堂之後他就又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直沒有出現。
    又是晴朗的天氣，晟敏因為身體不適沒有參加鍛煉，於是被派去器材室拿健材，吃力得搬著一塊墊子，晟敏和班裏的體育委員說笑著穿越室內體育館，正在打籃球的鼠牙一夥一見到晟敏便全都屁顛屁顛得跑來幫忙，兔哥兔哥得一個叫的比一個響，晟敏身邊立即鬧哄哄了一片，“好了！小聲點！晟敏身體不舒服！”一旁的神童終於看不下去了，喝聲製止到。
    晟敏微微笑著，向一旁呆愣住了的體育委員致以抱歉，聽到體育委員有些不安的小聲在他耳邊說到，“晟敏，你怎麼和這些人在一起？”晟敏笑笑，沒有理會，隻有他知道，他們隻是成績不好的一群孩子——一群善良的孩子。
    剛要拿了東西走出體育館，晟敏卻突然被不遠處發生的事情吸引住了目光。籃球場上，幾個高年級的學長正從筐裏拿出籃球一個接一個得向籃筐下的一個人砸去，籃球像永無止境般一個個飛出去，砸在那人臉上，身上，腿上……晟敏將目光定了定，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人竟然就是奎賢！！他就這樣站著，毫無所謂的姿態，任籃球一下下砸過來，不躲也不避。
    “這是怎麼回事！？？”晟敏吃驚得叫出聲。
    “嗯？哦……那裏是籃球社的社團活動。”鼠牙隨著晟敏的目光看去，回答了晟敏的問題。
    “可是怎麼可以拿了籃球砸人！！”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奎賢竟然任他們砸，他不是一個就能撂倒五個嗎？？
    “誒？？”鼠牙愣了一下，“高年級的估計是看誰不爽吧，社團的學分是要算到學期末的總評裏麵去的，所以為了分數被欺負也隻能忍著了。”回答了晟敏的問題之後鼠牙又凝視了晟敏望著的方向一會，然後驚呼出聲，“那……那不是趙奎賢嗎？？！”
    丟下墊子，晟敏回頭對神童說了句“幫我拿出去”之後就立馬向裏麵衝去。怎麼可以這樣被人砸，膝蓋骨碎裂過，心髒也不好，怎麼還這樣不好好照顧自己！！
    “住手！！”一個挺身擋到奎賢麵前，晟敏伸直了雙手儼然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架勢。
    高年級的幾個高大的男生被這個突然竄出來的人嚇了一跳，停下手來，晟敏被對著奎賢，沒有看到奎賢臉上閃過的驚訝。
    “喲！”其中一個男生吹了一下響亮的口哨，說到，“趙奎賢，你還有護花使者蹦出來保護你啊~真是好福氣啊~~”
    另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也流裏流氣的附和道，“是啊！我們奎賢還真是男女通吃啊！”
    “趙奎賢！幹嘛任他們打！”晟敏沒有理睬高年級男生諷刺的話語，回頭問道。
    “滾開點！不用你管！”奎賢顯然是被氣到了，衝晟敏喊道。
    還沒有來得及逃開，突然新一輪的轟擊朝著晟敏和奎賢猛烈得砸來，晟敏展開雙手用身體去擋飛來的藍球，球重重得砸在晟敏的臉上，身上，每一下都重重得砸得肌肉一陣麻痛，不停息的輪轟讓人難以招架，站都快站不穩了，臉上被砸的地方火辣辣得疼痛，但是來不急去顧及這些，晟敏一心隻想著不能讓奎賢被打到。
    終於砸累了，高年級男生揉揉酸痛的手臂，將最後一個籃球以投籃方式投出，輕巧得越過晟敏，準確無誤得打在奎賢胸口上，“唔！”奎賢被一擊跪倒在了地上。
    “奎賢！”晟敏急急得跑去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
    “今天就到這裏，小孩，想拿學分，就把這裏打掃幹淨再走！”丟下這句話，一行人三三兩兩得走出了體育館，留下一地狼藉。
    “你有沒有怎樣？”晟敏驚慌得再次上前攙住奎賢的手臂，“你傻啦還是呆啦！幹嘛任他們打！！”
    “某人說……再打傷了人送到他的醫務室去……就要把我剁了喂狗了……”奎賢跪倒在地上手抓緊了胸口。
    看到他的嘴唇已經漸漸發紫，晟敏立刻緊張得跑上前去去解奎賢的衣領（心髒病急救措施），“你怎麼樣？？有沒有帶藥在身邊？？”
    拉開晟敏的手，奎賢顯然已經感到身體非常不適但還是逞強得不讓晟敏靠近，“滾出我百米之外……”
    “好，好。你去動手術，我保證我馬上消失！別說百米，萬米都可以！”晟敏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奎賢吃痛得捧著胸口站立起來，眯起眼盯著晟敏看著，“我怎麼樣到底關你什麼事！”
    “我隻是不想你死……”晟敏有些無措得站在原地，想要去攙扶又不感靠近。
    奎賢突然一步跨上來，整個人倒向晟敏，晟敏踉蹌得退後了兩步，終於穩住身體讓奎賢靠倒在自己身上，來不急顧及這太過貼近的姿勢，晟敏扶住奎賢的肩頭盡量支撐住他的重量。
    “李晟敏，別怪……我……我沒警告過你……”奎賢吃力的咬牙堅持著，“想想……那天樓道裏我說的話。”
    說完推開晟敏，奎賢踉踉蹌蹌的向室外走去，瘦弱的背影因為疼痛而蜷縮了起來，肩膀收縮著，訴說著胸口的疼痛，這樣的背影，竟讓晟敏看的眼睛微微發脹。
    想想那天樓道裏我說的話……
    晟敏在腦中搜索著，然後腦海裏蹦出了那句那天讓他哮喘突然發作的話，他說，“李晟敏……小心我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