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糟糕，因為羅燁的臉看起來那麼震驚。
    最近身體不太好，臉色糟糕自然也就正常了。
    那次真的有點不太好啊，狀況隻比第一次的時候更糟糕，卻沒有第一次那麼好的待遇，之後就發燒，好在我在保持清醒前請了假，不然無故曠工三天，我肯定被開除，現在工作可不好找。因為實在動不了，也沒去醫院，後來能動了，想著還是該上班，也懶得去醫院了。我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麼，隻是，同事看我的表情都挺凝重的，我想，還是上醫院看看吧。
    卻沒想到，又碰到羅燁。
    小魚在的時候就不說了，小魚都不在我這裏的現在，短短幾個月內連續碰到根本不在C市安家或任職的羅燁兩次以上，這頻率實在有點過高了。
    怎麼這個人很閑嗎？沒有找到小魚，就想在我這裏蹲點？真是，我那麼誠懇的表明了我是被拋棄，他怎麼就不信呢？
    我本來是想對朝我跑過來的羅燁瀟灑的揮揮手或者是了然一笑，但這些，我都沒能做出來。今天沒有太陽，可我還是覺得光線刺眼，頭暈。我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在搖來晃去，卻無力阻止它倒下的勢頭，最多，減緩一點而已。
    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我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直在發燒了。我想，也許是天氣還是太熱，也許是我喝的水不夠，也許是我沒有好好吃飯。我為自己還留有的那點自尊感到羞恥。早該去看醫生，沒什麼大不了的，在不相幹的人麵前，我有什麼好做作的。我雖然後悔，卻無力阻止現在這個事態發生。大庭廣眾之下暈倒，似乎也不比去看醫生好得了多少。眼睛徹底閉上之前，我隱約看到羅燁終於跑到了我麵前，我在心裏對他說了謝謝，羅燁再怎麼恨我，也不會就這麼把我扔在這兒的，其實，他這個人，是個好人。隻是，怎麼會看到了棋書的臉？心驚了一秒，我還是安心的閉上了眼，這個地方離棋書的公司和公寓都遠，所以，那一定是幻覺。我不要，他看見我痛。
    小魚的日記
    我到醫院的時候，他仍然睡著，或者，仍然昏迷。沒有看見成棋書。小燁說，成棋書是來過的，但是他一直沒有醒，成棋書說有點事，先走了，還說，成棋書有拜托他照顧。
    小燁倒是什麼都沒有問我，其實，我在醫院看到小燁很意外，也很高興，我有好久都沒有見他了，我們明明連上了大學都沒有分開過的。小燁看我的眼神很了然，隻說，我該回去看看我的父母，我也隻能很抱歉的對他笑笑。
    我看著他，樣子還真的挺糟糕。
    看著病床上的人，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終於得償所願了。
    我隻是站在他的病床邊上，我的臉色大概比死人還蒼白，因為，我那樣子似乎把小燁給嚇到了，一個勁兒的對我說，他會沒事。
    他有沒有事關我什麼事？以前不關我的事，以後就更不關我的事了。
    我隻那麼看著他，突然覺得，他要是就這麼死了，該多好……
    “如果，我殺了你，你會不會要我賠？”小燁出去了之後，我俯下身，在他耳邊小聲的問他，隻是，他聽不到，當然，也就不會給我回答。
    如果，我殺了你，你會不會要我賠？如果，我殺了你，他會不會要我賠？如果，他殺了你，我能有資格去恨嗎？如果，他當時殺了你，我們，是不是就都解脫了……
    或許，我們中有一個人死了，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