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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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梵，你懶睡了哦。”
    還未清醒，就聽得如柯嬌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努力睜開雙眼，隻見那美人兒已坐在梳妝台前細細梳洗著一頭烏黑的長發。
    我尷尬笑了笑：“這是第一次吧。”
    如柯也笑了：“是呢，以前總是小梵比我早起，今個兒我還納悶，怎麼醒來沒聽到你那習慣性的揶揄。”她邊說邊噗嗤地笑了出來。看著她臉上明媚的笑，我神情有點恍惚，似一切都不真實，這張如花嬌顏之上又怎有昨天那低落情緒的痕跡？
    隻是一個晚上而已，或許如柯也如我一般想通了很多事情吧。思及此，也笑了，我們是親密無間的，甚至可以靈魂合一，即便有小小的芥蒂，又怎會影響到大局呢？
    “好啦，還不說話，我當你是沒睡醒呢。”如柯嬌嗔，擠了擠鼻子，“還不快回到你那瀟湘居，被展大哥發現你又變屍體了就麻煩咯。”
    看著她一副好整以暇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真恨不得上去狠狠刮刮她的鼻子，我不冷不熱地說道：“我偏是不走了，說不準，這時候他就已經發現我又變屍體了呢。”
    嘴上雖是不饒，腳步卻背叛了我的心意，急急地告別了如柯，引來她一陣哧笑。我也顧不了那麼多，沿著昨夜的路又回到了我那新住所。
    睜開緊閉的雙眼，在這張本就陌生的床上醒來。
    “林公子，您可起身了？”一個女子聲音柔柔地從不遠處插屏外傳來，我一側頭，看到一女子著淡紫色裙，中規中矩地站在屏風外，詢問道。
    我低低應聲，揭開被麵，走下床來。還好，回來得及時……此時，那原本站在屏風外的女子已悄步走入了房間，頭低著，手上端著一套月白色衣物，走到我麵前怯怯抬頭望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我投遞去疑問的眼神，問道：“這是？”
    “是莊主為您準備的衣物，請容奴婢為您更換。”這女子言氣卑弱，倒卻也不另人生厭，或許是聲音軟甜的功勞吧。我細細打量著她，淡紫色棉質襯裙及地，淺藍色外衣裹住嬌小玲瓏的軀體，看上去竟不像是個婢女。
    再看她的臉，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真逗，隻是與我簡單說上數語，臉色卻早已緋紅，一時間我心情不由大好。瞥了一眼她送過來的衣服，卻沒打算讓她幫我換上，真讓她貼身換裝，那可不就麻煩了，雖然我像男子，可畢竟不是男子，少一個人知道我的情況，多一份安全。
    我接過她遞來的衣物，隨意地放在了香幾之上，還是21世紀的衣服比較舒坦，我暫時就不換吧。
    問道：“姑娘該如何稱呼？”
    “回公子，奴婢名喚紫淩。”
    “紫淩？好名字。”我笑道，“不知是誰給你起的名字？”
    “回公子，奴婢的名字是莊主所起。”
    “哦？”我挑了挑眉，“那除你之外？”
    她也聰明，馬上接了下去：“除了奴婢之外，還有青，紅，藍淩三人。”
    聽了這話，我立馬滿頭大汗，展青嵐他有什麼特殊癖好嗎？就喜歡了這淩字？心所想處，口中便詢問出聲。
    沒想那嬌羞小丫頭聽了我一問，卻撲哧笑了出來，趕緊收了笑意，解釋道：“公子您這就有所不知了，所有進入連雲山莊的家丁、婢女，都免去了原來的姓氏，我們的名都是由老莊主和莊主賜的新名，連雲山莊這麼大的地方……您想想看就能理解了。”
    我也莞爾一笑，原來如此，他們這不是自討苦吃麼？還好記憶不錯，若老糊塗了，安來安去，都那幾個名字……想到有這樣的情形，我也忍俊不禁。
    “公子，您笑什麼呢？”她遠沒有之前進來時的拘謹，可以正色與我聊天。紫淩看了看被我擱置一邊的衣物，“公子，莊主說，您換好衣服後，去聚賢廳議事，您看……”
    聚賢廳？議事？我納悶地望著紫淩，眼光似從她身上穿越，飄移到了展青嵐身上……一道凜冽的目光照射而來，讓我頓時清醒，我淡淡問道：“哦？展大哥沒和你說叫我前去有何事嗎？”
    紫淩馬上低了頭，唯唯諾諾道：“奴婢也不清楚，大早蘭姨就拿著衣服過來吩咐我，到瀟湘居來伺候公子您，這話，也是她帶到的。”
    “你也怕展大哥？”
    她雖拚命搖頭，可眼中的神色卻出賣了她，那眼底，寫滿了深深的恐懼。為什麼？展青嵐，你看上去雖霸氣十足，卻不象是十惡不赦之人，為何莊中婢女都談你色變？“算了，沒為難你的意思，我自己換衣服就好。你先出去吧。”
    “是，奴婢在外頭候著。”她作揖後，便退了出去。
    本沒打算換裝，既然牽扯到小丫鬟，我還是不要悖他的意才好。我看著那一套月白色長袍，一臉黑線。抖開來，全是些布條條，沒一個扣子，沒一個皮帶環……這讓人怎麼穿嘛？倒騰了半天，也沒穿出個所以然來，真是一套古裝難倒英雄漢。想來也看如柯穿過無數次，怎麼自己一個人就手足無措起來？
    一刻鍾後，我徹底放棄了把這布條掛在身上的念頭，沒辦法了，就穿成這樣去吧，到時候和展青嵐解釋，說習慣了自身裝扮，一時間還沒辦法適應他們的裝束。
    隻能如此了。
    待紫淩看著我原樣的出來，妙目驚呆，我尷尬地咳嗽一聲：“就這樣去吧，紫淩你帶路。”臉上似也有發燒的感覺，真真丟人，一套衣服都擺不平，看來，今天晚上得好好問問如柯那衣服怎麼穿上去才行。我暗暗思付。
    她很識趣地沒有再羅嗦什麼，打開門，示意我跟著，娉婷嬌巧地往庭院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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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你過來了。”
    腳才邁入聚賢廳，數道目光就隨著展青嵐的一聲呼喚而射在了我的身上。
    我緩緩抬頭，快速掃了廳內一眼。展青嵐坐在八仙桌旁的主椅之上，周圍有四人，骨骼奇健，隻怕都是高手。
    其中坐在左邊方桌旁的虯髯男子甚是鄙夷，態度輕浮地望著我，他旁邊所坐的男子卻一臉迷笑，我暗想，又是一個會魅功的男人。而坐在右邊的兩位看上去就正常得多，都是刀客打扮，兩人皆是一身黑衣，雙手抱胸，五官並無突出亮點。靠近展青嵐而坐的人隻是淡淡掃了我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並無太多神色改變，這舉動讓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大好，而另一位則目光暗淡，動作也稍有遲緩，我不認為這是他先天有問題所至，隻怕是應了那句老話“高手都是隱藏得很深的”……
    我不再去做過多的思量，大方地對著展青嵐一笑：“抱歉，小弟我來晚了。”
    他笑著打趣：“挪了個地方睡，想必是不習慣吧。”我聽出他話語中的揶揄之意，也笑了。
    “床上總比地上溫暖，讓人容易眷戀呐。”
    “哈哈哈。”展青嵐知我聽出他的話中話，竟如此高興。他大手一揮，“三弟，來這邊坐。”指了指身邊空出的位置，我也不客氣，既然你願意，我又何必扭捏？大大方方的走進大廳，按他手指的方向坐下，再投以詢問眼神。待我坐定，展青嵐又道，“來，給你介紹下，這是我莊門下四大護院。蒼夔、鄔桀、燕青虯、段浪。”
    我隨他手指方向，知那倍有好感的人就是蒼夔，而虯髯男子竟得個桀的名號，我嗤笑。目光暗淡的刀客名為青虯，疑有魅功的男子就是段浪。果然都是人如其名。
    “各位，幸會。”我一抱拳，他們也回應著。
    “這位是我新結拜的義弟，林凡，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事情可以無需顧及。”
    好你個展青嵐，我們根本談不上交情，你卻故意如此信任，不知是試探還是什麼，我胸中鬱結，臉上卻掛著淡笑。既然如此，不知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就端坐一會吧，隻怕用不了一會，你的真正目的就會浮出水麵。
    “我們正準備談一件事情。”展青嵐沉下聲，然後示意蒼夔發言。
    果然。
    蒼夔點了點頭，目光掃過我帶著一絲研究的神色：“確實，三日前，暗界派了長老狄永來江南別館，說是有一物要從建康發往江南，問我們可有膽接。並以半月為期，容我們考慮。”
    “暗界的貨？”展青嵐低吟。
    蒼夔點點頭：“當時狄永神色甚是挑釁，在下想著，這就到月末碰麵之日了，看莊主作何打算。”
    “我們素來與暗界無任何交道，此次發貨定不安好心，我看還是不接的好。”鄔桀大聲嚷嚷。神色中滿是不屑和輕視。
    “那也不一定，不如聽夔兄把話說完，說不定這樁買賣有很大的利潤可圖，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不敢接的？我們又何苦拒之門外呢。”段浪輕笑道。
    “這……”鄔桀有點動搖了，眉頭緊聚。
    他話音落後，房間內沉默了一會，蒼夔繼續說道：“沒錯，問題就出在，他們表明，此件寶物非得莊主本人護送才行。”
    頓時，場麵不得控製，鄔桀大呼：“奶奶的，他暗界算個什麼東西，竟然點名要莊主送貨，當我們都是吃瞎飯的不成！”他越說越激動，目紅麵赤，手指發抖。
    段浪也將手中折扇狠狠一合，啪嗒的一聲，青白麵上也露出了些許殺意來，燕青虯微微眯了眼，疑惑地看著蒼夔，想知道接下來如何發展。
    隻是展青嵐哈哈一笑，似是求個肯定，又似是不敢相信地問道：“他們說，要本莊主親自護送？”
    蒼夔點了點頭：“是的。送貨之時也定在下月末，卅十，他們會派人把東西送過來。說是一個月的時間之內送到江南暗界的分壇，月壇狄永手中，鏢金為黃金十萬。送貨之日預付半數，剩餘半數交貨之日清算。”
    我聽到堂內倒抽氣聲，自己也著實被嚇，十萬兩黃金，什麼概念。蒼夔不待他人出聲，繼續道：“當日我也被這金額給震住，暗界與我莊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我們走的是官道，他們走的是黑道。也很疑惑，以暗界的四大長老，兩大護法，均是武藝高強之人，又怎會有寶物需我莊來護送？我疑有詐，又不好直接拒絕。”
    鄔桀正想跳起來發作，卻被展青嵐阻止。他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都別說話。沉思了片刻。我也借這片刻的安詳，串聯起才聽到的這些訊息。
    正當我思慮時，展青嵐開了腔：“不知，三弟如何看待此事。”
    來了，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讓我聽他的家務事，我看了看蒼夔的神色，他此時也一臉探究地看著我。這一表情讓我頓時明白，這事情隻怕他早就私下裏與展青嵐交代過了，今天放在台麵上來說，無非是想刺探一下我的深淺……
    一種不想被人看輕了去的念頭在胸中翻滾。既是如此，那我就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