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玄喆新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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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政十二年(949年)春正月,保元置吏部三銓,所謂三銓實際上是文官的銓選權,由吏部統一掌握,將選人分為三組進行銓選。歐陽炯於是為保元授翰林學士。當月大蜀國首開貢舉,選拔人才。
春四月,牡丹名花傾城,富態高華,嬌顏粉頰,玉瓣瓊蕊,紅、綠、黃、紫、白,嫵媚妖嬈地粲然盛放。保元欣喜乃言:“錦城牡丹甲洛陽”。
那日,保元早朝,我於欄中侍弄一株"烏金耀輝",此品墨紫重瓣,油潤光澤,瑤黃花蕊,晨風中愈發嬌豔。青兒持了花壺讚道:“姐姐這‘烏金’自是比聽風軒那邊的‘冠世墨玉’要開得好。這花亦邀寵,如今放眼宮中,姐姐椒房獨寵已是無人能及。”
我蹙了眉撥了撥手中的花葉道:“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我與他亦不是平常之夫妻,隻怕不是什麼好事。”
“姐姐與皇上這一路還不夠難嗎?立姐姐為後亦不為過。”我掩了她口叱道:“越發沒有規矩了,這話怎麼隨便說得。皇上有心我也不願,高祖在世,太後當日亦未入後位,未有先例不可破之。哎,何況我亦全無此心。”又忽而歎道:“就如這牡丹富麗堂皇、雍榮華貴,我卻不是最愛,倒是那芙蓉霜侵露淩,殊姿不凡,方能夠落盡群花獨自芳。”我停了花剪兀自喃喃道:“我隻求與哥哥相伴,天眷顧再許我個麟兒便好。”
“哎呀~!”青兒驚喚起來:“今天大皇子遷新居呢,倒叫我忘了。”我亦回神莞爾道:“這倒是大事,瞧我這母妃做的,要是忘了,聖兒又該傷心了。早些準備準備,一會好過去。”
今歲玄喆滿十三,我終不是其親母,所以將其另遷至淩霄宮。玄喆心性單純,亦纏著我不肯離殿,太後來了才將他勸去瞧瞧新殿。原來那殿裏因玄喆善隸書,保元特賜了香檀木大理石大案,並賜保元珍藏的各式前人法帖、寶硯。淩霄宮與淩波殿相鄰,還不致遷的太遠。保元新派了了些宮人內侍到淩霄宮中伺候,我又撥了幾個原本伺候玄喆的內侍前去。
遷居淩霄宮的這日自然是熱鬧隆重的,到了淩霄宮中,尚食局早擺下果酒,宜春院的伶人樂師方開始奏樂歌舞。太後並靜宜已是入了席,我方要盈身參拜太後笑著止了,靜宜又讓了一回,周嬤嬤捧了茶來,我順手接了親手奉與太後。太後因笑道:“周嬤嬤抱了個大錦褥來。四月天裏,這座榻尚涼,徐妃這身子骨經不得寒。”我聞言眼眶一紅,周嬤嬤答應著替我鋪座。
落座抬眼細瞧,原來舞者舞的是《胡旋》舞,矯健活潑,剛勁有力,融合了胡舞的精華,我不禁笑著讚歎道:“弦鼓一聲雙袖舉,迥雪飄遙轉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巳時。①
①白居易《胡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