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詭異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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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喂,您好!這裏是‘希望’心理診所。”接線生永保一副微笑對待來電方。
“江忻在嗎?”
“對不起。請問您有事嗎?”
“給我轉江忻聽電話!!……告訴她,我可是她想要找的人……”對方的聲音一下子變質,接線生一震,捂住話筒叫道:“歐主任,歐主任……”
歐主任剛好走來:“怎麼了?又是騷擾電話?”接線生壓低聲音,難過地搖搖頭:“那個說、說、是參與謀害江小姐家人的成員之一……”
“什麼?”歐主任抓過電話,“喂。我就是!你是誰?”
對方猛地發出一陣怪笑,而且開始像喘不過氣來一樣地直叫:“你個老女人,不是年輕可愛的江忻,你是不是全身肌肉下垂――欠揍呀!”
歐主任氣得臉色發紫。
“喂,別掛!否則你們會後悔這一切的。好吧,老女人,聽著。聽好啦,告訴那可愛的心理博士千金,今天她的演講我會去聽的。我熱愛這個小寶貝。嘿嘿嘿嘿……”歐主任掛斷電話,“聽聲音應該是個五十左右的變態狂。”剛說著,隻見神色黯淡卻又仔細護養過皮膚的阿忻一身淡藍色西裝,胸帶白花由保鏢蒲銳陪著出來。她現在沒其他地方住,江家的財產隻剩“希望”診所了。歐主任本想告訴江忻電話的事,但是又忍住了,她覺得這不合適。
而“希望”診所在香港共有兩處,另一處設在九龍與新界交彙地。這裏是銅鑼灣,是個不小的寓所。寓所內四周修建的全屬護理病房,它們簇擁著中央這幢五層樓高的辦公中心。
從通道下來,阿忻沒多停留。因為就到八點半了。昨晚一直沒有睡著過,直到淩晨四點多才終於合上眼,一覺醒來,卻發現枕巾一片濕濕的,像下過大雨一樣。蒲銳很關心她,一早起來為她煮鮮奶加烤三明治。心想昨晚一定又沒好好休息,堅持到了七點半才按鈴叫醒她。衝了個冷水浴,便為這張臉花了三十分鍾——臉色太陰暗,會大大影響演講效果。因為正是這些日子,有些人在看她如何倒下去的。
走在門口,一群群記者和他們的閃光燈立刻劈劈啪啪地向江忻撲來……江忻那戴著魔鏡的眼睛受驚地收縮了一下,她下意識偏開頭,保安和保鏢護在她身邊,在擁擠的門口坐進車內。
記者們嘈雜而不甘心地追問著,閃光燈毫不留情地在她身前留下一連串煩躁的問候……使得江忻不由自主地感覺到昨天那個閃電雷鳴的時刻……頓時,她內心受了某種刺激一般的,緊緊閉著雙唇,仿佛一個木偶坐在車窗內,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來。
“喂。”被手機呼喚清醒的阿忻從淡藍色眼鏡中望著擁擠的各刊記者及一些狗仔隊年青人,厚厚的防彈轎車沒有被他們擠得停下,因為前邊有診所的保安開路。
“阿忻,是我——鐵錫。”
“錫哥,查得怎麼樣了?”阿忻略顯得有點急迫地問。
“吃過早點了嗎?”鐵錫卻關心地問另一件事。阿忻平靜地回答:“有。”
“一會兒要演講。我想,阿忻,你會控製住自己的對吧?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沒睡好,本來希望你取消這個演講。不過後來一想,那是我不夠理解你。”
“放心好了。說正題吧。”她用手指揉了下頭頂。
“我剛把其他整理的內部資料全部發給你。對了,昨晚發過去的看完了嗎?”
“看過了,可是報告上是沒有線索可尋。”
“我正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去查找一切蛛絲馬跡。”
“謝謝你,錫哥。那我關機了。”
“等等。晚上我到診所來找你談談。”
“我等你。”她說完,剛關上手機一會兒,手機又響了。
“喂。”
對方沒有聲音。阿忻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刻換成微笑:“你好。有事不便講,請留言。”說完就關上手機。不一會兒,聽到信息聲,她打開來,看到手機內一行字:【美妙年輕的生命啊,用你身邊可以護衛你一切的東西來保衛自己吧】署名為“地獄魔鬼”。
地獄魔鬼血色的符號閃爍著,一片破碎的記憶向她襲來,她一看到這名字,居然情不自禁聯想起父母那模糊可怕的遺體。她的心在呻吟;她的血在哭泣;她的手在發抖——不知這一切,是怨怒,傷悲,還是仇恨……
愣了一會兒,阿忻突然對保鏢說:“把演講稿給我。”
蒲銳立即遞給了她。她從藍色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綱目來,默然看著,腦子突然一陣虛脫,眼睛有些迷迷晃晃。她取下了眼鏡,斜倚在座位上揉太陽穴。“這幾天的事太多了。”她低聲歎著氣,“我差一點就要崩潰。”
“小姐,不要太傷心。會好起來的!”
好起來?失去了最愛的家,最親的人,要叫她怎樣樂觀?可是,她依舊將雙唇緊閉,雙目亮睜著,在每一份雜誌上,她的麵孔,不是失意不是沮喪,而是一貫冷靜和漠然不羈。
幾天來,辦公室的電話幾乎要爆炸了。誰也在打,誰都想和她談,這其中絕對不少於許多心理學家及一些老前輩們……
一夜間,江家被搞得家破人亡。而在這裏,唯一剩餘的“希望”診所,江忻一雙年青的手,能堅持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