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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玄脈內
遠滄溟看著自己手中的半成品,不禁愁了起來。
這件六暘天闕少了一種特殊的鑄材……偏偏家裏最後一點庫存早在三年前被五叔拿去煉刀了。
對了,索性去儒門問問有沒有其他的出處或者替代品的相關記載。
文載龍淵內
應無騫揮筆疾書,伏案處理儒門加急事務。一旁的醉雨暘也在專注整理相關的公文,滿室皆靜。
不期然聽見輕快的腳步聲愈發靠近,他微一抬首,便看到了一身靛青衣袍的少年人,正緩步行來。
“霄冥見過正禦。”端正一禮,遠滄溟望向麵前華服寶飾的男子,雖然早已熟知,但仍是一凜。
“你今日來此,所為何事?”應無騫放下筆,語氣平淡。
他簡單說明了情況,得來對方了然的神情。
“稍等片刻。”吩咐了昭諱隱去取出有關分類的書冊,應無騫眼神微動,不發一言。遠滄溟安靜地坐在一側小幾上,端著一杯儒門副掌遞來的熱茶,小口啜飲。
“除天樂院中所集外,你需要的資料應都在其中。”將已空的茶杯放好,接過應無騫推來的檀木書匣,遠滄溟恭恭敬敬地再行一禮,便直接抱著東西跑向能夠作為公共領域的靜室。
因為父親和五叔的關係,自己也與儒門淵源非淺,甚至曾經以旁聽的身份接受過儒門教學。雖然儒門正禦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異常冷淡……性格開朗又不是什麼過錯!長兄那種性格才容易注孤生好嘛……
“這是……”將書匣打開,遠滄溟先簡單按照其中書本的封皮分了下類,卻對著一本陳舊泛黃的小冊犯了難。
“嗯?”他直接翻開冊子,不期然被首頁上熟悉畫風的半身人像吸引住了目光。“是聖司的畫風沒錯,這人叫做……流風暢遺音?”未聽說過的名字,想來該是早年犧牲在幽都會戰之人。
應當是個身體不大好,氣質有點冷淡的儒生。容貌不錯,如果笑一笑可能看著會更舒服。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跟儒門正禦有些神似。
回過神來的易教少統領趕緊把小冊子跟其他無關的書典一起放回書匣,在剩下的那一堆中找到了自己所需,便把所有的書冊都放回書匣,將其關上。
“滄溟在此感謝。”收好資料,把書匣遞還給安靜記錄日常的史官昭晦隱,遠滄溟向榭雲霏打了個招呼,便徑直走出了文載龍淵的大門。
忘霄冥在神秘人的攻擊下全身傷痕累累,辨不清方向為何。他顧不上尋找鑄材便急急往前而奔,絲毫不敢停歇喘息。
行至中途,卻見一身紅衣的神秘人半倚山石,斜睨著滿身狼狽的少年。唇角噙笑,伸出舌頭舔舐一下殘留在爪尖的血。
“是死是活,就在這一擊之後了!”忘霄冥屏息凝神,氣貫周身,欲使出搏命之招。
“蒼玄湍羽!”光凝白羽,化為道道羽刃直指神秘人,氣空力竭的少年拚盡最後一絲氣力繼續向前奔逃,不過一刻便倒在了密林之中。
濃霧再起,神秘人丟失了獵物蹤跡,未有其他舉措,形影便消失不見。而霧氣散去後,周遭景致雖未大改,卻也與忘霄冥所在之處多有不同了。
一道白影緩步行來,手持金劍的儒者望著地上滿身狼狽的少年有些驚訝。
“救……我。”忘霄冥朦朦朧朧中依稀看見有人影靠近,下意識地吐出模糊的字音。
“你可能撐住?”看著對方似有儒風儀式的著裝,他徑直上前先將對方半扶起,喂了一顆療傷藥丸下去。
“多謝……”忘霄冥虛弱地道了聲謝,終於安下的心讓他放鬆地昏了過去。
“罷了。”剛上任的天門執命將人半抱起,決定先將對方帶回望維蒿居再說。
“你醒了。”忘霄冥睜開眼,卻被麵前人的儀表嚇了一大跳。
燦金發飾配著雪白絨墜,一身雪白儒服間雜金紋白羽。清秀蒼白的麵容上,一雙血紅眼眸格外特殊。
……流風暢遺音?自己在儒門畫冊上看到的萬堺犧牲者之一?所以自己果然……是死了嗎?
“是,感謝閣下救命之恩。在下身體未痊愈前,可能還要多多叨擾。”從榻上緩緩直起身,下意識地把客套的話一一說出完,忘霄冥定定望著眼前人,氣氛一時凝澀。
“無妨。”暢遺音看著眼前少年人有些迷茫卻依舊守禮的模樣,語氣溫和了幾分。“觀你著裝,也應是儒門學子,不知師承何處?”
嗯?自己這一身不全是玄脈服製沒錯,但是被錯認儒門之服?餘光掃到周圍陳設,忘霄冥心內一緊。
這裏……如無意外,應該是望維蒿居!看起來,自己一開始的判斷似乎有了誤差。那麼……
“在下劣名晏東溟,年未弱冠,尚未得號。師者乃德風古道西方支脈,一筆春秋之人。”忘霄冥心思急轉,將墨傾池舊日所述的儒門組織名號道出,謊言說得十分流暢。
“原來你與聖司同出一派。”他點點頭,並未懷疑麵前之人說謊的可能。“我名暢遺音,司天門執命之職。”
“在下鬥膽一問,”忘霄冥並沒完全消化這從未聽過的職位狀況,但他仍然想搞清楚當下的具體情況為何。“現今本門掌教為何人?”
“正禦為儒門之掌,想來你應當聽過他的名號。”
……不光聽過還是我世叔啊,就是那脾氣真的……我性格一貫開朗又不是過錯。隻是,掌教既然沒變的話……這裏的時間,應該是自己還沒出生的時間。
“自然聽過。正禦素無根基,資曆尚薄,卻頗通文‘理,能弘儒風。最後,得尊號,為本門之掌。”應無騫的生平自是不必說,當初第一次在儒門借閱資料的時候就翻到了。是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的艱難拚搏。
“看來你確實是儒門學子,”暢遺音把試圖下榻的少年推回榻上,“傷勢未痊愈前不可隨意移動,藥快煎好了。”
“執命……”忘霄冥苦著一張臉癱在榻上,內心仍有不安。是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心慌感,他也無法判斷和確認。
這份不安感在他一月後隨暢遺音去文載龍淵麵見應無騫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並在此後的幾月中得到了解答。
玄脈背叛三教與幽都同封,儒佛各自遷出萬堺朝城,謀求別處發展。
這是文載龍淵內部的官方解答,忘霄冥無聲無息地眨了眨眼睛,滿心無奈。
沒有流月前輩參與的萬堺紀年……真是黑暗,想著被送至佛門的兄長和被送至道門的小弟,他心裏有了決斷。
前情提示:忘霄冥報出假名後即以假名指代
夜色深深,天地間一片沉寂,不知道哪裏來的落葉,在細雨中輕輕飄蕩,隨風掠過。
晏東溟撐開順手拿來的一把傘,一步一步地走出幾月以來的棲身之所。默默思考著如何尋找六暘天闕所需的鑄材,也為著未知前路的血緣親人愈發迷茫。
暢遺音發覺人已不在望維蒿居,便動身出門尋找。
還未走出多遠,暢遺音便見到昏倒在地的少年人。紙傘隨意丟在前方,手指張開。麵色蒼白,連唇也失了血色。雨水浸透了那身整潔的玉色儒衫,顯得分外狼狽。
到底這樣是要做什麼……想想對方的年歲,天門執命再次覺得自己無法理解這樣自找死路的行為。
“晏君?晏君?”暢遺音輕輕的搖了搖晏東溟,見對方毫無反應,就將昏迷中的人再次帶回望維蒿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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