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他竟然能說得這麼輕鬆，一個人知道自己要被人殺了，不知道具體死亡日期，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心理承受力，如此輕易地說知道呢？
    見他震驚的表情，莊無靈笑著說道：“你不會是認真問的吧？他天天說讓我死或要我的命，我都習慣了。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可愛，跟個小媳婦似的。每次就說你去死或著問我願不願意把命給他之類的，這不是小媳婦鬧別扭時常說的嗎？哈哈。”
    秦天無語地看著他，江譚句句是認真的，竟然被他聽成玩笑，“我說真的。”
    “什麼？”有生之年第一次聽到告密者宣布自己的死亡通告，莊無靈第一反應是哈哈大笑，“抱歉，我這輩子隻會信醫院下達的死亡通知。”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嗎？”
    “記得什麼？”
    秦天心想，江譚也不會讓他知道什麼，否則他怎麼可能還像現在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地說這種傻話。而且遇見老頭之後的那個夢，也未必是真的。
    “我做過一個夢。”
    “啊？”莊無靈打了個嗝兒，“抱歉，有些驚訝而已。”
    秦天說道：“關於你和江譚的。”
    莊無靈饒有興趣地問，“你就見過我一次，就能讓我在夢裏和他相遇？說來聽聽，我在你的夢裏，是怎麼欺負他的？”
    “我前幾天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頭，他給我托夢，讓我救你。”
    這並不像玩笑，如果莊無靈不出現，他會去找他。
    “說得好像你無緣無故會因為一個夢的指引去救人似的，腦子沒毛病吧？”
    “以你對他的了解，江譚什麼時候拿生死開過玩笑？他這種人，可不是會開玩笑的人。”
    莊無靈根本不會甘心相信江譚其實是討厭他甚至想殺他，“他或許是這樣，但我在他身邊八年了，要動手，他不早就動手了嗎？”
    “或許隻是時機不到呢？”
    “他殺人需要什麼時機？對他而言，殺我比碾死螞蟻都容易，他就是舍不得。”
    “你魔怔了吧？”
    怎麼會有人卑微成這樣，秦天轉念想到自己，媽的，又能好到哪兒去。不過老男人顧昊好歹開竅了，而且還出乎意料地上道。但顧昊與江譚有本質區別，畢竟顧昊曾經交過男朋友。江譚這種，一切都不可能，莊無靈可不是任重而道遠，而是壓根連路都沒有。
    “沒有，你見過江譚笑麼？”
    “江譚會笑？冷凍人居然會有表情？簡直是科學奇跡，千古奇談。”
    就像手心滑過小火苗一般的感覺，那是莊無靈心中燃起的唯一的希望，他現在盡全力守護著的，不也是淺淡而轉瞬即逝的回應嗎？
    “當然會笑。”
    “挺嚇人的吧？”
    秦天難以想象江譚這種人的笑，難道不是能和博物館裏千年不腐的幹屍笑起來相媲美？
    “好看得要命。”莊無靈笑著說道，“隻是嚇到他自己了。”
    “清醒點，那是殺手的饋贈。”
    莊無靈在他麵前暈了過去，喝可樂會醉，真是第一人。秦天結完賬，扶著他走出去，結果看見幾個人上前來，“原來是在可樂裏做了小動作啊！”
    那幾個人身材高大，戴著墨鏡，一看就是故弄玄虛。秦天隻當他們是沙袋，他攙著莊無靈和他們打架，果然是些花拳繡腿，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老板娘嚇得趕緊報警，秦天剛準備扭頭告訴他不用了，身旁伸來一隻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