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夜晚，總是會有些冷，顧遇笙從出版社出來，圍上兩年前的聖誕節陸銘親手為自己織的圍巾，裹緊大衣，走在有些冷清的大街上。
    想著今天這麼晚回家，阿銘應該會擔心吧。顧遇笙加快了腳步。
    “哢噠”，是鑰匙開門的聲音，打開門看見的卻是一片黑的客廳。
    顧遇笙打開客廳的燈，餐桌上還留著他出門前吃完早飯沒有洗的碟子。
    “阿銘？”聲音在空嘮嘮的客廳裏回響，但是卻聽不見回答。
    阿銘是……不在家嗎？
    拿出手機，打開的是幹幹淨淨的鎖屏，沒有收到一條簡訊。
    顧遇笙打開通訊錄，點下了頂置的那個號碼，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電話很快被接通，陸銘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似乎還帶著些風聲。
    “阿銘……你今晚還回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說道：“遇笙，我在海河邊上等你。”
    說完，陸銘便將電話掛斷。
    顧遇笙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隻好認命地又出了門。
    也許是多年來的默契，陸銘站在海河邊上的身影格外得好找，他雙手插著口袋，眼神不知在望向何方，隻留了一個孤獨的背影給顧遇笙。
    “阿銘。”
    聽見了聲音以後的陸銘轉過身來，走近了顧遇笙，替他理了理圍巾。
    “這圍巾你還留著啊。”
    “這可是阿銘織的啊，當然要留著。”
    陸銘笑了笑，
    “這可真不像你的作風。”老虎被訓成了家貓。
    說完，陸銘拉起顧遇笙，就往永樂橋下走。
    “阿銘，你要帶我去哪？”顧遇笙很是不解，但還是任由陸銘拉著自己向前走。
    “你之前不是說想來坐一次摩天輪？”
    “原來你還記得啊。”即使夜風帶著涼意，可顧遇笙的心暖暖的。
    不是周末的晚上，排隊的人並沒有很多，陸銘不知與工作人員說了什麼，偌大的一個座艙裏，竟然隻有他們兩個人，不過顧遇笙並不介意，因為他喜歡與他獨處。
    顧遇笙貼著玻璃，看著地麵離自己越來越高，心情也跟著摩天輪越爬越高，燈火闌珊的津都映入眼中，海河上緩緩劃開波痕的油輪，將水麵點綴得格外迷人。
    “顧遇笙，等下了這個摩天輪，我們就分手吧。”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陸銘的聲音也從顧遇笙的背後傳來。
    顧遇笙轉過身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銘。他剛才說什麼……
    陸銘也同樣回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些堅定與降至冰點的溫度：
    “顧遇笙，我們分手吧。”
    剩下的半程摩天輪，顧遇笙不知道自己是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坐下來的，陸銘在從座艙上下來之前，將家裏的備用鑰匙丟還給了他。
    “我走了，遇笙。”
    ……
    顧遇笙猛然睜開雙眼，還是那熟悉的天花板，眼淚還在不斷地從眼角滑落，打濕了大片枕頭。
    “是夢啊……”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已經是第幾次做這個夢了，胸口的絞痛感每一次都是那麼得真實。顧遇笙苦笑，怎麼就是放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