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樣我才會說何首烏這一搞等同拒絕了虞振英的告白，同時也回絕掉了哲瀚的要脅，如果要說為什麼當時他見到哲瀚會像是不認識一樣，可能隻是他重度臉盲又犯了，何況他又這麼久沒見過哲瀚，以他的性格來說忘記很正常。”
莫宇凡喝了口茶，算是說完了這個故事。
健柏一聽，卻還有些困惑：“可是那時候何首烏他告訴我他沒有和虞學長在一起，而且當虞學長和大家說他是他男朋友時他也說了不是。”
莫宇凡淡淡道，“正常，那件事過去後，雖然他們還是在一起，可是何首烏多少還是怕被人抓到什麼馬尾，而且要解釋也很麻煩，他懶得和一群不認識的人一個個重講，講了傳出去一定也會和原本的事實不一樣，他很清楚發酵是具有多強殺傷力的事，所以幹脆說不是比較快，你不這麼覺得嗎？”
健柏道，“  所以其實他知道在我身上的這些傳聞都是從他那發酵的。”
莫宇凡答，“我說的也都是他跟我說過一些事再加上我揣測的，但何首烏他本人聰明的很，怕是不知道很難，你仔細回憶他跟你說過的話，或許他都透露給你了。”
看了一眼從聽完自己說的話就一言不發的若晨，莫宇凡問。
“晨晨小學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看你一直悶著呢。”
若晨一驚，低著的頭也趕緊抬了起來。
想起剛剛莫宇凡說的那些事，若晨自己也彷佛回到了那時的記憶裏，他還記得那時的他已經高二了，為了考上和健柏一樣的學校，他每晚都挑燈夜讀，但怕讓哲瀚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當然隻能順著他的毛摸，每天都過的心驚膽顫，可就某天，哲瀚的某個行為讓若晨徹底崩潰，也是因為這樣直到升上大學前若晨的生活都被哲瀚蹂躪的不堪。
握緊的拳頭，眉心蹙起，若晨先是歎了口氣，稍微鬆了些手。
“我    知道那些傳聞是怎麼傳到健柏身上的。”
莫宇凡看起來不意外，健柏好像也早已心知肚明。
若晨說，“高二的時候  我就打算念這所學校了，我不否認有一部分是為了想找健柏，可是一部分也是我真心想進這所學校，當然我自己是這麼想的，別人或許不這麼覺得，尤其是哲瀚    我特別不想讓他知道。”
還記得某次哲瀚特地放假回來看若晨，哲瀚坐在若晨家客廳的沙發椅上，看著在廚房倒飲料的若晨。
哲瀚心情似乎不錯，問話時感覺語氣都比平常多了些興致：“若晨，高二了，你有開始在準備大學的東西了嗎？”
若晨一如往常淡淡地答道：“才高二    我還沒想那麼多。”
哲瀚點點頭：“也是，如果現在就開始準備，怕你是想上公立的那所藝大了呢。”
若晨一陣雞皮疙瘩，但還是端著飲料過去給了哲瀚說：“我成績也沒多好，藝大也不是說我想上就能上的，你想多了。”
“可是我知道啊，小若你是隻要有心就能做到的人，所以啊，如果你是想考藝大的話，是不是  代表著你還在想那個人呢？”
哲瀚的語氣從愉悅轉為平淡，再轉為低沉，他伸手去抓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若晨，若晨嚇得手就是一縮，卻馬上想到這一躲可能後果更可怕，立刻解釋：“哲瀚我——”
“我今天給你帶了份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哲瀚露出了一個在他成熟俊美的臉龐越顯天真的笑臉。
可若晨看到這笑容身體卻立刻僵直，哲瀚並不在乎若晨這樣掃興的反應，而是又拉著他到家門外，從自己開來的黑色賓士上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用布包裹的東西，看著有些大，但還能抱在胸前。
哲瀚將那個長方形遞給了若晨，並要他打開來看看。
“小心點，是我特地買來送你的。”
若晨不敢反抗哲瀚，隻好一點點將那裹著的白布拆下，打開的瞬間，若晨嚇得手差點一鬆就把畫給摔在地上，忍不住顫抖。
“為，為什麼    你會有他的    ”
哲瀚說：“我就是知道，若晨你會喜歡的，健柏的畫。”
說完話原先掛在臉上那天真的笑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若晨怕的立刻轉身就想躲進屋子裏，但終究躲不了哲瀚，在關門前的一瞬，哲瀚的手硬是卡在了門之間，若晨驚恐的喊道。
“你快把手拿開！別這樣！”嚇得都快哭出來了。
哲瀚卻好像不痛一樣，用著十分不符合現在場景的溫柔言語又說，“若晨你喜歡健柏，那我就買他的畫送你，隻要你肯讓我和你在一起，無論多少幅，多貴！我都送你，家裏都是那個賤人的畫也沒關係！你喜歡就好，好不好？”
若晨哭著求道：“拜托你！算我求你了哲瀚！你之前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計較了！你別再這樣抓著我不放了！”
哲瀚不經疑惑，趕緊問道：“為什麼？我不是都把他的畫帶來了嗎？你不是最喜歡他的畫了嗎？是不是不夠？我還有！我還買了其他幾幅在我車上！我都送你！你乖讓我進去好不好？”
“哲瀚！正常點！”若晨歇斯底裏的哭喊道。
隨之而來一瞬間的安靜。
若晨還不斷啜泣著，淚水也順著臉頰滑落在了那幅畫上，畫上，是若晨和健柏談話的那個生態園，在健柏的繪筆下，那個生態園似乎是照著健柏的印象畫的，和現在的又有些不同，若晨低頭哭著看那幅畫，心糾在了一塊兒。
可還來不及繼續回想，在門外的哲瀚冷哼了一聲。
“正常？你要我正常點嗎？”
“    ”若晨哽咽著，哲瀚的手也沒退讓繼續卡在門內。
哲瀚道：“你知道我不正常又是什麼樣子嗎？”
“求求你    放過我  也放過你自己吧    求你了    ”
“求我？為什麼要求我呢？我不是隻不過送了一幅你喜歡的畫送你嗎？甚至不用我說是誰的畫，你一眼就能看出的那個人畫的，我這麼喜歡你，愛你，對你做盡一切你喜歡的事，而那家夥僅僅靠一幅畫就擁有了你的心？在跟我開玩笑嗎？！”
哲瀚開始暴躁的拽門，若晨怕的邊擋邊堵住耳朵哭著求哲瀚快停下來，哲瀚卻像抓狂了一樣，絲毫沒停下他的動作，繼續怒吼。
“那家夥不過就是個隻會畫畫的廢物！你也看到他落荒而逃的樣子了吧？多狼狽啊？若晨，我就問你，難道你不想看看他的底線到底在哪嗎？看看怎樣他才能再也爬不起來嗎？等到他露出他那種沒用的模樣，我知道若晨你就會明白的    我才是最好的，我才是你唯一的選擇，除了我，你沒其他選擇了。”
終於若晨再也抵擋不了哲瀚，門最終還是被他打開了，若晨被拉的也摔出了門外，畫卻還緊緊摟在懷裏，看著這樣的若晨，哲瀚冷冷的說。
“即使你傷透我的心，我也不會不要你，我說過，我愛你，永遠永遠。”
隨後輕笑了一聲，“但這次還是必須得懲罰小若才行，誰叫你真的太過分了呢？我手都青了。”
若晨害怕的顫抖又說不出話，隻看著健柏又從車裏拿出了一幅較小的畫作，然後回到若晨身邊蹲在他旁邊歎了口氣。
“原本這也是要送你的，可是    ”
哐啷——
哲瀚用力的將畫給摔碎，玻璃碎片劃傷了他自己，也劃傷了若晨的臉蛋，而伴隨著這聲聲響，若晨立刻上前抱住哲瀚的腳要他別再踩那幅早已支離破碎的畫。
卑微又毫無尊嚴的哭著說，“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拜托    不要這樣    ”
沿著若晨雪白的左臉臉頰，滑出了一道鮮豔的血跡，混雜著若晨的眼淚滑落在了哲瀚的褲腿上。
哲瀚停下了動作，看著若晨：“如果不想他的其他畫和他都像這一幅劃一樣，我告訴你，不要再隱瞞我任何事，包括你要考藝大的事，聽到沒？”
若晨低著頭，顫抖著噤聲。
哲瀚再次蹲下身，一手擰著若晨的下巴又道：“聽到沒？”
若晨咬牙，點頭。
“傻瓜，看看你，都流血了，我們進去，我幫你上藥。”哲瀚露出心疼的模樣，牽著若晨，關上了門    。
之後，隻要若晨不聽話，哲瀚總會拿畫的事來要脅，而那次拽他到藝大被何首烏拍到，便是如此，而也是因為那樣哲瀚知道了何首烏的事情，便要他傳播健柏的事，可殊不知事情沒照預計情況發展，他便嚐試了另一種方法。
若晨看著身旁的健柏蹙眉道：“他利用他們家的資源，找到了一些願意散播謠言借換取工作機會的人們。”
莫宇凡似乎頗有興趣，他問：“你知道有誰嗎？”
若晨想了想，緩緩道：“全部的人不清楚，但當時有個人聽到健柏的名字好像有愣一下，我記得    他好像叫施  ”
“    施皓斌？”
莫宇凡挑眉，“你認識他？”
若晨側過頭也看著健柏。
小貓這時跳上了沙發，坐在了若晨身上好像也想參與。
健柏回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施皓斌，他是我高中同學。”
莫宇凡輕聲笑道：“世界真小。”
喝了一口茶，又說。
“你們倆小情侶之間應該現在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我們先回到正題吧，關於漆寧在哪。”
健柏看了若晨一眼，臉色果然不好。
莫宇凡說：“他被哲瀚帶走應該是實打實的，可是是不是他本人帶走的就有待商量，不過事情跟他跑不了太遠。”
他接著繼續道：“聽過晨晨小學弟這麼一說，我更感覺哲瀚不愛自己親自幹這種事兒，或許覺得不好脫身，也省得麻煩，所以如果從那些曾經幫過他幹過髒事的人手裏去調查可能更快能知道漆寧在哪，當然我們也不能隻走這條線，哲瀚那邊晨晨也得麻煩你跟著一起跑，以防萬一。”
健柏冷笑：“以防萬一？那發生什麼事誰負責？”
莫宇凡聳肩：“我也不能拿刀架著晨晨，如果可以的話我自己上也行，問題是不能，而且健柏你要知道，你待若晨好是因為他是你相好，但你也必須待漆寧好，你別現在跟我說你們不是朋友這種話。”
“我去。”
明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場麵，但健柏還是忍不住的別過頭，不想看現在的若晨，當然他不是認為漆寧的事不重要，但是要知道，如果若晨這一趟回去，很有可能就會被哲瀚那家夥用什麼手段關起來，到時要是想把若晨在帶走，絕對不會有漆寧這件事來得簡單。
簡單來說，哲瀚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帶走了一個相對容易的物件漆寧，但要換回的是可能一回去就再也出不來的若晨。
莫宇凡道：“  好。”沒有說過多擔心的話語和慰問，莫宇凡便是沉默一瞬後就立刻應聲，或許多多少少他也是擔心若晨的安危的，但是現在漆寧已經消失了一天多了無音訊，實在沒有太多心情和精力去擔心別人家的事了。
莫宇凡說：“施皓斌他有個女朋友，是美大的叫做郝昕，我們先從他女朋友下手。”
健柏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太起來。
“郝昕他人麵很廣，認識的人不少，很會玩，聯誼什麼的沒少參加過，他和施皓斌就是聯誼認識交往的，雖然交往沒多久，但施皓斌那家夥聽說愛那女的愛的死去活來，那女的倒是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
總算經這麼一提醒健柏想起來了！郝昕不就是那次漆寧聯誼聚會被自己罵的哭著找自己道歉的比格犬嗎？！
健柏小聲道：“    比格犬？”
“這麼形容好像還是在稱讚她呢，不過挺可愛，我喜歡。”莫宇凡似笑非笑的說。
若晨問：“那麼接近她做什麼？”
莫宇凡一愣，然後忍不住噗的哈哈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晨晨學弟你怎麼這麼可愛呀？接近她當然是要讓她跟施皓斌分手啊    ”莫宇凡冷聲道，嘴角卻還微微揚著：“她男朋友把你男朋友害的這麼慘，難道都不用付出點代價嗎？”
健柏卻在這時也笑了兩聲：“若晨去找那瘋子，我去找比格犬，你不會就這麼想什麼事都不搭進來漆寧跟著你脫出就無事了吧？”
“    那你想要我幫你什麼？”莫宇凡問道。
看著健柏因為自己的事而變成這樣的若晨，卻連勸他別再介入都不行，無力感再次又湧上了心頭。
“你能做到什麼？”健柏問。
“我不就一個小小的係學會會長，我能做什麼呢？”
“你真的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嗎？”健柏笑問。
莫宇凡看著茶水，眼神黯淡了幾分，笑答：“放心吧，事關他的事，我從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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