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駿的不語讓氣氛陷入了微妙的尷尬，周錦泰歎了口氣，悶悶的問向駿：“哥會因為這個討厭我嗎？”
    “不會。”
    “那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你不覺得咱們兩個談這個很奇怪？”向駿皺眉，心裏的想法和盤托出，“我把你當弟弟，你這樣我不知道以後怎麼麵對你。”
    周錦泰噎住了，背後涼颼颼的鑽風，盡管他掖了掖被角，皮膚上還是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默然了半晌，向駿不再用掌心撐著腦袋，臉貼著軟軟的枕頭他往周錦泰那邊靠了靠，周錦泰沉悶地垂著眸子，向駿盯著他，說，看著我。
    周錦泰沒聽見似的，反而把頭埋得更深了，他蜷著身子，用手捂著耳朵，姿勢抗拒，語氣低沉，“別說了，拒絕厭惡的話哥還是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向駿試著讓周錦泰和自己講話，結果隻是徒勞，這孩子向來固執。
    棘手，向駿這麼想著，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周錦泰掩著耳的肉爪子，平時沒太留意，現在才發現小孩的手肉嘟嘟的，摸起來和天禎的手並無多大差異。
    握住的手掙紮了幾下，向駿回過神來，直視著周錦泰，開口說，怎麼，叛逆期還沒過嗎，現在連哥的話也不聽了？
    周錦泰抽回手，努著嘴嗆聲道：“兄弟間可沒有這麼拉拉扯扯的。”
    嘿這小崽子，弟大不中留，向駿回歸正題：“你還知道咱倆是兄弟啊。”
    “明白著呢，社會主義兄弟情。”周錦泰翻了翻眼皮子，耍了個滑溜。
    向駿雖不白社會主義兄弟情是什麼意思，但聽著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他正經道：“知道就好。”
    周錦泰一個沒忍住噗呲笑出聲，向駿眉眼一轉，落在周錦泰身上，“笑什麼，嚴肅點，我還有話沒說完。”
    周錦泰斂起笑意，他預感接下來向駿想要說什麼，“不想聽，困了。”他撇了撇嘴，翻了個身，背對向駿。
    小孩不配合，向駿在心裏默籲了口氣，他側了側肩，腦袋枕在手肘，平躺在床上，眸子裏是眼波流轉，盛滿了細碎星河。聲音是一如平常的溫和，他說，不管你有沒有在聽，有些話哥還是想說。
    小孩還是沒動靜，就當是自言自語了，向駿盯著天花板，緩緩開口道：“我呢，第一次見著你是在你十歲的時候，那時候你還挺拒人千裏之外的。人不大，整天繃著個臉，一幅小古板的模樣，”不覺間向駿揚起了嘴角，“我倒是沒在怕的，還覺得你這小孩挺有趣，相處久了就發現你和你表現出來的一點都不一樣，雖然不愛搭理我吧，可我一生病住院你又是天天一放學就背著個卡通小書包往醫院裏跑，比我媽都勤，”向駿想起小時候趴在他病床邊寫作業的小孩，一時間瞳孔裏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周錦泰小幅度動了動肩膀，他耳根子有點發熱，向駿好聽的聲音又響起來，“還有，每年生日我的床頭櫃上都會憑空多出一個小玩具，現在現在得有七個了，不知道能不能召喚神龍，”向駿思忖道：“這些都是你送的吧，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幼稚了點，不過還是謝謝你，我很喜歡。”
    向駿旁邊傳來咯吱咯吱的床聲響動，周錦泰覺得怎麼躺都不自在，他耳根子底的熱不停地攛上來，燙得他無法平靜，他朝床外挪了挪，離向駿遠了些，悶悶道：“別說了。”
    “你還不好意思了？”向駿輕輕笑了，又正色道：“你和表麵不一樣，你的內心很柔軟，所有對你好的人你都記得，你甚至會認真反饋。也許你先前對我說的那些，隻是你對我反饋的一種，你有想過嗎？它和你以為的那種情感是不同的，你還小，一時蒙了心分不清也是正常的……”
    “我拎得清！”周錦泰喘了聲粗氣打斷向駿的話，他轉身麵朝向駿，又開始煩躁了，“談正事的時候你千萬別拿我當小孩兒，不然咱們永遠說不清。”
    “拎得清會對我說那些話？”向駿的耐心被磨下去一截。
    “我就是拎清楚了才和你說的。”周錦泰劍眉微蹙，“哥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一個未成年有什麼判……”艸！向駿瞳孔猛地聚焦，未說完的話被周錦泰一句“你看我有沒有。”給打斷了。一雙美目由於受到驚嚇而大大張著，唇上的軟軟觸感瞬間令向駿滯住了，他四肢僵直，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小崽子竟然……！
    此刻周錦泰雙手撐在向駿腦袋兩側壓在他身上，薄唇碾在向駿的唇上，見向駿沒反應，他手順著向駿胸前的深V偷摸著滑了進去。“哥……”
    又是糯糯的嗓音，但和平常不一樣——是欲。
    向駿瞬間清醒過來，周錦泰爪子觸到他肌膚那一刹他耳根子立馬染了層雞皮疙瘩，他牢牢鉗住周錦泰不安分的肉手，目光晦暗不明，另一隻手發了不小力才推開俯在他身上的周錦泰，“我去打地鋪。”
    向駿發冷的語氣聽在周錦泰耳裏，他使勁晃了晃腦袋，眼疾手快抓住了正往床下走的向駿的腳脖子，“對不起哥……我不鬧你了。”向駿被這力給製住了，他回頭扒開了環在他腳脖子上的手，麵無表情的說：“你自己冷靜冷靜。”
    向駿下了床，往地上鋪了張涼席就要躺下，周錦泰卻搶先躺了上去，“哥，床我睡得不舒服，我睡這兒，你睡床。”向駿本就體寒，平日裏蓋蠶絲被都手腳冰涼，何況這寒氣襲人的水泥地，周錦泰抱了床被子賴在涼席上裝死。
    “趕緊上去睡覺，我不想說第二遍。”向駿站在周錦泰躺的地鋪旁邊，語氣染了慍色。
    周錦泰鐵了心裝死到底，沒再發出聲音，一幅安然入睡的模樣。
    說了幾遍沒回應，向駿失去了耐心，索性懶得再與他對峙，愛睡地上就睡地上吧。向駿鑽進被窩，是一片溫暖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