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為什麼惱羞成怒！周錦泰步步緊逼向駿，顧景沛眼快，立馬跨步擋在向駿身前。
    周錦泰雙眼噴著火，讓開！他低聲怒吼。
    顧景沛巋然不動，沉著眸看向他。向駿輕輕拍了拍顧景沛，說，我和他聊聊。
    顧景沛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嗯，我去旁邊抽根煙。
    周錦泰的眼睛像火球一樣灼燒在顧景沛周身，他死盯著向駿輕拍顧景沛的那隻手不挪眼。
    “為什麼生氣。”向駿沉聲問他。
    你在這兒幹嘛！周錦泰不答反問。
    你什麼態度！向駿拔高音量，他惱了。
    顧景沛聽到向駿陡然上升的音調，吐了口煙，透過煙霧繚繞回眸望了望他。
    周錦泰眼神瞬間犀利起來，“你剛才到底在幹什麼！”他眼白吊著紅，急於渴求答案。
    “周錦泰，你現在是什麼態度，這是和哥哥講話的態度嗎。”向駿言語間藏著慍色，這是周錦泰第一次這麼對他大呼小叫甩臉色。
    向駿遲遲不告訴他答案，愈是加深了周錦泰心底的疑慮，他腳下生風，快步邁到顧景沛跟前，“我什麼態度，我他媽就是這個態度！”周錦泰緊攥的拳頭揮向顧景沛。
    顧景沛眼疾手快扣住了周錦泰的右手，他還不想和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小孩子計較。
    但顧景沛沒想到他不死心，周錦泰屈起膝蓋，銳利的膝蓋骨鋒利地向顧景沛的腹部抵去，顧景沛沒料到他留了一手，冷不防被他攻擊得逞了，腹部的灼熱感迅速擴散，另一隻手夾著的雪茄落了點煙灰到地上，再抬眸看到的是向駿直挺清瘦的背脊。
    向駿一把推開周錦泰，聲音氣的有點發抖，他還真是誰都敢打，“你發什麼瘋，在家裏發發脾氣我不說你，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周錦泰踉蹌了幾步，胸口的火燎感迅速消散，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向駿，哥……你推我。
    “你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人了，你才是最能耐的。”向駿冷冷的說，然後轉身問顧景沛的情況怎麼樣。
    顧景沛直起腰杆理了理西裝，又是俊朗逼人的模樣，我沒事，年輕人火氣旺點很正常，他說。“隻是我不是很明白他生氣的點。”顧景沛直視周錦泰，周錦泰無形中產生了壓迫感，他撇開臉，目光落在地上。
    聽到這話向駿薄唇抿成一條線，“我回去幫你揍回來，”他沒有接顧景沛的茬兒，說，“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抱歉今天讓你不痛快了。”
    別，我沒不痛快，當是去健身房被沙袋打了，你別多想。顧景沛說。
    兩人並肩朝出口走去，時不時交頭接耳，兩人的身影被月色籠上了一層霧氣，風姿綽約。
    向駿：“謝謝你今天聽我講這麼多。”
    顧景沛笑了笑，“你說這些我就不痛快了。”
    “嗯，”快到樓梯口他發現周錦泰還杵在原地，“不走你今天晚上就住這吧。”
    周錦泰還處在被自家哥哥推了的難以置信的巨大悲慟中，聽著向駿的話他先是愣了愣，隨後趕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包廂裏震耳欲聾，趙磊霸著麥，扯著嗓子唱，譚野喝多了癱在沙發上；羅大成沒喝酒，捂著耳朵安靜坐在一旁；劉丹千杯不倒，此時在靠窗的位置捂著手機打電話。
    “譚野，醒醒。”向駿拍了拍譚野的臉試圖叫醒他，後者醉得眼皮子都沒能抬一下。
    “叫不醒的，等會我把他送回去。”顧景沛說。
    “你自己都要別人送。”向駿笑道，顧景沛喝了酒，不能開車，況且節假日期間交警排查的嚴。
    “我沒喝酒，我送你們。”羅大成捂耳大聲說道。
    “譚野我帶回家了，他一個人我不放心。”向駿看著沙發上軟成一灘肉的譚野籲了口氣，擼起袖子就要背譚野。
    顧景沛趕忙製止，說，他多重你多重，別把你那脆骨頭整散架咯。
    向駿權衡一下發現也是，最後是兩人一起把譚野架上車的，期間周錦泰要幫忙，直接被向駿一個眼刀勸退。委屈又不甘地跟在向駿身後。
    顧景沛車不離身，每天都會用到車，考慮到明天取車不方便，索性就叫了個代駕。
    劉丹和趙磊坐的羅大成的車，向駿、譚野和周錦泰坐在一輛車上，童澈坐在駕駛位。
    “晚安。”顧景沛的車窗大開，望著對麵車裏的向駿說。
    嗯，向駿朝他揮了揮手。
    車裏氣氛很僵，向駿冷著臉，周錦泰低頭絞手著手指，眼稍卻時不時小心翼翼地打量向駿，一片死寂，童澈識趣地沒找話說，隻有譚野偶爾傳來的鼾聲。
    車駛到了家門口，周錦泰搶著要幫向駿扶譚野，向駿沒說話，睨了他一眼，我們先走，他對一旁的童澈說。
    片刻後周錦泰氣喘籲籲的馱著譚野出現在客廳，向駿讓童澈早點休息，童澈回了房。
    客廳隻餘下周錦泰、譚野、向駿三人。
    你早點休息。向駿的語氣沒有溫度，連一點餘光都沒有留給周錦泰。
    “他呢？”向駿的態度讓周錦泰愈發委屈，指著譚野問向駿。
    他睡我房間，你不用操心。向駿是這麼回他的。
    哥……你別這樣。周錦泰走上去扯著他的衣角說。
    有些事情，你不該想。向駿拍開他的手，神色冷冽，撂下這麼一句就拖著譚野回了自己的臥室。他一鬆手，譚野就堪堪落在了向駿的軟床上，床麵深深凹陷，真他媽重，向駿想起小孩剛剛駝著譚野大汗淋漓的樣子，一點都不誇張。
    一想到周錦泰，向駿停住了正在給譚野脫鞋的動作，眸色複雜起來。他想起了周錦泰在天台的反應，想起了顧景沛的那句”我不是很明白他生氣的點”向駿陷入了沉思，心裏的疑惑呼之欲出，但他選擇性的想忽視掉。
    長夜漫漫，向駿輾轉反側，一定是譚野的呼聲吵的，他想。
    事實上譚野的呼嚕聲並不那麼如雷貫耳，隻是隱隱的有那麼幾聲氣若遊絲的呼吸，不影響一個普通人正常地進入睡眠。
    向駿睡不著，索性坐起身翻了會兒手機，嗓子又開始發幹，他放輕了動作下床，發現房間裏並沒有他渴望的水源，於是打開房門準備去客廳覓水。
    走到客廳中央的茶幾旁，哥，寂靜夜裏這麼突兀的一聲驚得向駿倒水的手一抖，滲出的熱水燙到了他握著杯子的手，杯子是瓷的，觸碰到桌麵發出特有的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