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次日，墨言清總算肯放他們出去，他端坐於上座，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後，這才看向兩人：“說說吧，你們是哪裏人，來墨城做什麼，你們不說，我墨家也會有辦法查到。”
    殷月鳴繼續裝傻充愣，能回答的，也隻有蘇木：“墨公子，我們確實是從外鄉逃難過來……”
    “撒謊！”墨言清驀地打斷，“你說逃難，離國一年內可沒有聽說哪裏有什麼天災人禍需要逃的，至於外鄉人，你的口音與我們毫無分別，就算不是本城人，必定也離這不遠。自你們入府，我一向以禮待之，你若再不說實話，我可要用非常手段了。”
    事已至此，再編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蘇木一臉謊言被拆穿的惶恐：“墨公子言之有理，我們，的確不是從外鄉逃難過來的，他也不是我弟弟，他是從大戶人家偷跑出來玩耍的傻兒子，而我，是他的隨從，因為擔心回去被老爺夫人責罰，這才一直滯留在外。”
    一直站在旁邊一聲不吭的殷月鳴聞言，裝作不經意地看了蘇木一眼。
    果然，墨言清輕咳一聲：“哦，哪個大戶人家，是墨城的嗎，我怎麼沒聽說哪個大戶人家有個傻兒子？”
    “不是，我們是從，我們是從……”
    “木頭，木頭，我要那個！”傻子殷月鳴突然大叫起來，指著墨言清桌上的一盤點心興奮得直跺腳，“我要那個，快拿給我！”
    “公子，公子，”蘇木腦子轉得飛快，急忙拉住他，“這是在別人家裏，你聽話一點，不要鬧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我就要，我餓了，快給我！”
    得不到滿足的殷月鳴立即要奔上前去搶，他身姿矯健，動作敏捷，蘇木險些沒按住：“公子，公子，你聽話，回去我就給你吃飯好不好？”
    殷月鳴立時委屈起來，拉著蘇木的衣角不依不饒：“不嘛，我現在就要，我餓了，等不了那麼久。”
    “這……”蘇木頗有些為難地看向墨言清。
    後者趕緊把點心遞過去：“沒關係，給他吃好了。”
    蘇木接過，還沒來得及道謝，連盤子帶點心就被某人一掃而空，殷月鳴雙手護著食物，生怕被人搶了似的，蹲在角落裏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不好意思，”蘇木嘴角抽了抽，“墨公子，讓您見笑了。”
    “無妨，既然他餓了，不如我現在讓廚房送點東西過去給你們。”
    “多謝墨公子。”
    被殷月鳴這麼一打岔，墨言清倒是忘了問他們是從哪個大戶人家出來的了，吩咐下人好生照料他們，便被墨旱蓮派來的人匆匆叫走了。
    隻剩兩人獨處，一桌的美味佳肴，殷月鳴優雅地端起一杯酒，衝著蘇木，言不由衷地道：“敬姐夫，演得不錯。”
    “咳咳……”此時蘇木正往嘴裏大口扒著飯，驀地被他來這麼一句，嗆得差點噴出來，隻得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殷月鳴挑眉：“說起來你還應該謝謝我，沒有這麼一出，我們哪能好吃好喝到了邊關。”
    這也正是蘇木所擔心的：“四公子，你真以為這個辦法可行嗎，虎門鏢局昨夜進進出出，守城的士兵司空見慣，想來不是一次兩次了，墨家必是默許的，你覺得他們會安全把糧草送至邊關嗎？”
    “所以啊，要想個辦法，”殷月鳴一手托腮，一手有規律地在桌上敲擊著，“得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去做這個事，還得完成得非常漂亮。”
    蘇木凝眉看向他，殷月鳴一臉的誌在必得。